这股蛮劲只怕能打死牛!
大王究竟冲着什么,如此欲罢不能?!
难不成真是别人家的比较香?
周岁华回去后想了一整日都没想明白。
直到宋玉生传来消息,听见郭妡叫何滢明日出宫去取药。
周岁华当即派人跟去了医馆。
得到方子后,立马叫府医来验方。
府医琢磨了半晌,紧紧皱着眉,忍不住骂道:“这药方中,麝香、红花、水银、曼陀罗花粉都是民间女子用来避子的药物,但都不是一定有效。
这张方子则剑走偏锋,将这些药物皆放在一处熬汤,加上一堆不知所谓的辅料,岂不是要吃死人?这是哪个庸医开的药方?!”
府医看得义愤填膺,医者有医德,开这方子的,绝对缺德!
周岁华最先关注的却不是吃死人,而是“避子”二字。
她挑眉,“你是说世上真有避子药?”
这时代,普遍寿命短,孩子存活不易。
便是普通百姓家也求个多子多福。
何况是本就子息不丰的皇家。
什么高门大户里,在主母没生之前给妾室赐避子汤,不准先主母生下长子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若真这般,皇家子弟大婚时,一娶就是妻妾合计三至五个,还有何意义?
就像这府里,她与侧妃李柔柔一同进府。
第二年,李侧妃就生下了早夭的庶长子,五年前又生了个儿子,而她去年才得一个县主。
可赵王身边莺莺燕燕越来越多。
她因火爆悍妒的性子也不得赵王喜欢,甚少再侍寝。
叫她改了脾气,那是很难的,她素来如此,凭什么改呢?
所以,若真有避子汤这种东西,她倒不急了。
旁人侍寝再多有什么用?
周岁华眼中精光一闪,恰巧被一直关注她神色的府医捕捉。
府医心头也是一紧,忙道:“并无这种东西,这帖方子是帖毒方,有损女子身体,万不可信。”
周岁华不动声色,只问:“那你说,求这方子的人想做什么?”
府医道:“想必是不想怀妊,却受奸人蒙蔽,这才拿了帖毒方。”
“多久会吃死人?”
府医听这露骨的问题,偷偷打量着赵王妃的神色,暗自抹汗。
斟酌着道:“需看个人体质和用量,若身子好的,吃个二三十年,毒素慢慢积累才会显出来。身子不好的,也能撑个七八年。”
所以,用这方子害人可不行啊!
太慢了!
赵王妃却只点头,叫人送府医走,并交待不可张扬。
她以为自己面无表情的,想必心思藏得很好。
还在兀自琢磨,郭妡那身蛮力,那田间地头打滚出来的身子,只怕就是能吃二三十年才死的。
瞬间眉目一冷。
只是那农女吃避子药做什么?
如今大王就一个王子两个王女。
不论她是什么身份,是什么出身背景,也不论生下个什么,都是她一步登天的机会。
瞧瞧如今宫中就知道。
哪怕是出身于犯下如此大罪的韦氏一族,韦夫人还能凭个宋王,位居二品内命妇之位。
生下三公主后再无圣眷的王贵嫔,也得了三品。
皇家想要孩子,是一百多年来诸多追求中的第一位。
她却不想生赵王的孩子!
难不成她说的竟是真的,她至今还想着那裴玄止?
却迫于大王权势顺从,因此宁愿自伤?
因为大王不是她的心上人。
周岁华沉着脸又想了好一会儿,忽地醒神,唤来贴身侍女。
“你将这方子誊抄一份,明日出府去,秘密送给裴世子,并告诉他,他心尖的人正自苦,正等他去救。”
等着侍女下去,她又叫来另一个。
“方子还回来后,你去外头照方抓几帖进来……不!拿回去给母亲,叫她想法子找几个方士,按方子做出药粉或是丸剂,再给我送回来。”
这侍女眉心一跳,却不敢驳,应声下去。
而这会儿,时隔近十日后,郭妡再次出宫。
在郑贵妃和赵王妃那彻底扯破遮羞布后,沈楷演都不演,动不动就在务本坊住着,哪怕郭妡不在。
今日他实在想念得紧,又令万全去找向巍,强硬地将郭妡带出来。
郭妡一到,他抱着人就往正房抱厦里去。
温泉氤氲依旧,里头还撒了些开得早的腊梅,香气扑鼻。
他将门窗紧闭,帷幔尽数拉上,只留几盏烛火,还真有些氛围。
只是一下池子,就扑过来,显得分外猴急。
郭妡背后倚着弧形温玉,直接抬起一条腿,脚掌顶着他腰腹。
沈楷被拦在一腿之外,低头垂目。
水波微荡,她的腿瞧上去不似在岸上时修长笔直,但那肌肤更莹润滑腻。
从前觉得她不白,想是长年累月在田地里晒的。
如今在富贵堆里养尊处优快一年,虽依旧不是如美玉般洁白如脂,却总算均匀了几分。
那从肌底透出的粉润,更叫她美得与众不同。
就连脚趾,都比一般人更纤长可爱。
沈楷一手握住她的脚,拇指在脚背搓了搓,扬眉道:“妡儿想玩什么花样?”
郭妡面对他,大多数时候没好脸色。
本就长得英气,看上去更是个冷冰冰的美人。
沈楷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甚至只觉得越发喜欢,时常以逗她笑一笑为乐。
金银珠宝什么的,自是不在话下,多依着她,多宠着她,也是常事。
所以他被挡着,真是一点没生气,就在水中站着,等她示下。
郭妡却一副没心思和他玩闹的模样,将眉一蹙。
“殿下府里料理干净了?外头的事都处理完了?如今还有心思白日宣淫,妾身怎么听说,岭州那有进展,已经抓了都督府的长史。”
一提府里,沈楷就觉得没劲儿,再说岭州,他又有些来劲儿。
握着郭妡的脚踝,腰间发力,顶着她抗拒的力气一步一步逼近。
看着她膝盖渐渐曲起,蓦地破出水面,便将手搭在她膝上,俯身一压。
她笔直的腿,直接曲折夹在二人之间。
沈楷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提起几分,轻笑一声。
“妡儿只管放心,他们招不出什么,父皇也不会允许他们招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