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城堡的石墙在满月下泛着冷寂的银光,猫头鹰塔楼的钟摆刚刚敲过午夜十二点。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在石墙上,拉得又细又长。
阿不思·邓布利多正站在办公桌后,指尖轻点着一卷羊皮纸,火红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光泽。
“所以你坚持要把它带回罗马尼亚?”他的声音像大提琴的中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坐在对面扶手椅上的纽特·斯卡曼德几乎要把自己缩进那件旧大衣里,这个比邓布利多小十几岁的老人手指紧张地蜷缩着。
“它不小心伤害了小巫师,魔法部已经下了处决令...”
他的声音细若蚊蚋,视线不由自主地瞟向脚边那只磨损的棕色皮箱。
黄铜搭扣正在月光下微微发亮,仿佛有什么活物在里面躁动不安。
卧室门后的阴影里,两道鬼祟的影子正从门缝里艰难地挤出来,阿塔利亚和多多伏在门框后。
十三岁的少年有着和沙发上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银白色头发,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闪烁的不是野心的幽光,而是恶作剧得逞前的兴奋。
沙发上,盖勒特·格林德沃突然轻笑出声。
他穿着剪裁考究的墨绿色天鹅绒马甲,银白色的长发在火光中泛着月光般的冷辉,几缕发丝垂落在苍白的额前,衬得那双灰蓝色眼睛愈发锐利。
苍白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赤槐木魔杖,杖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蛇形戒指的红宝石眼睛在暗处一闪一闪。
“放松些,斯卡曼德,”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磁性,像毒蛇吐信般诱惑,“阿不思只是关心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
就在这时,纽特的皮箱搭扣突然一声弹开。
一只覆盖着黑色绒毛的小爪子先探了出来,接着是圆滚滚的身体和那双永远闪烁着贪婪光芒的黑豆子眼——嗅嗅!
“利亚,看那边!!”在阿塔利亚头下面的多多用它毛茸茸的脑瓜顶了顶阿塔利亚的下巴,毛茸茸的尾巴在地板上扫出轻微的声响。
它黝黑的眼睛眨了眨,鼻尖朝斯卡曼德的箱子方向努了努。
阿塔利亚顺着望去,嗅嗅前爪扒着箱沿,小短腿蹬了蹬,像颗圆滚滚的煤球般滚到地毯上,鼻尖在空气中飞快地嗅着。
显然,它又在搜寻亮晶晶的宝贝了。
阿塔利亚与多多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多多叼起阿塔利亚事先藏在身后的一根丝线,线的末端系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在烛光下折射出晃眼的光芒。
它轻轻一抖脖子,水晶石“嗒”地落在嗅嗅前方三步远的地方。
客厅里,格林德沃不知何时已停止了交谈,单手支着下巴靠在沙发上,眼睛半眯着,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嗅嗅。
当钻石落地时,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视线顺着丝线的方向,精准地锁定了门后的阿塔利亚与多多。
但他并未声张,反而像看戏般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继续观察。
嗅嗅果然被钻石吸引,小短腿“哒哒哒”跑过去,前爪一把抱住宝石,圆脸上露出满足的喟叹。
就在它准备把宝贝塞进肚皮口袋的瞬间。
阿塔利亚手腕一抖,那根用隐形兽毛发编织的绳索,细如发丝却坚不可摧,“唰”地缠住了嗅嗅的身体。
“抓住了!”阿塔利亚兴奋地打了个响指,拽着绳索往卧室拖。
嗅嗅抱着钻石在地毯上划出四道爪痕,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被拖向“刑场”。
沙发上的盖勒特放下交叉的长腿,银白的发丝随着动作滑落肩头,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
邓布利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摸出块柠檬雪宝塞进嘴里。
“吱——!”而当嗅嗅惊慌地张口要叫,阿塔利亚眼疾手快地扑过去,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它的嘴巴。
小家伙的黑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面前熟悉的人类和萨摩耶,四肢拼命扑腾,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嘘——”多多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嗅嗅能听懂的犬语威胁道,
“你要敢挣扎或叫出声,你肚皮口袋里的金币、水晶、还有刚才拿到的钻石全都会被我们没收!”
“以后再找到宝贝,也会被我们拿走!!!”
它说着,还故意用爪子拍了拍嗅嗅圆滚滚的肚子。
嗅嗅的挣扎瞬间僵住,小脑袋惊恐地转向多多。
它可是见识过这只萨摩耶拿走它半袋亮片的“恶行”。
想到自己珍藏的宝贝可能化为乌有,它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乖乖地瘫在地上,只敢用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两人。
“算你识相。”阿塔利亚满意地揉了揉嗅嗅的脑袋。
卧室里,阿塔利亚已经将嗅嗅按在壁炉边的地毯上。
多多叼来一口坩埚,里面的清水正冒着热气,水面漂浮着几片不知名的香草。
嗅嗅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它惊恐地瞪大黑豆眼,看着阿塔利亚从书包里掏出一把亮闪闪的银汤勺。
“乖,别动。”阿塔利亚故意板起脸,“不然把你怀里的钻石拿走!!“
嗅嗅害怕地缩了缩它的小身子。
多多则兴奋地扑到旁边的矮柜上,用爪子扒拉着一个陶罐,尾巴摇得像拨浪鼓:
“盐!盐!再加点鸡精!!这样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