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颖笙盯着苏酥问,“为什么?”
苏酥看一眼霍镰风,而后看向两个小孩子,
“我不会做饭,生活上肯定照顾不了你们,你们的爸还想娶我,不就是看上我是大学老师的身份,他希望我来教你们,刚好,我也遇到一点困难,需要找个靠山,结婚后,你们不用叫我妈妈,叫我阿姨就好,我和你爸也算是合作关系,而且我不能生,以后你们也不会有弟弟妹妹。”
霍颖笙和霍君野姐弟俩互相对看一眼。
“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霍颖笙没有着急答应。
十岁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对霍颖笙这样的回答,苏酥表示理解,
“好,不用着急的,如果你怕我说谎的话,我可以配合你去医院做检查。”
霍颖笙看苏酥坦坦荡荡的,一点都不为自己不能生而伤心。
这跟她在大院里看到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那些女人知道自己不能生就跟天塌了一样,满脸愁容还自卑,还喜欢委屈求全。
这个苏酥阿姨却光明正大说出来。
脸上也没有害怕的表情,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霍颖笙问了出来,
“苏阿姨,你不怕我把你不能生的事情说出去吗?”
“说呗,这是事实。”苏酥无所谓。
“那以后没人给你摔盆,怎么办?”
大院里好多女人都想要生一个儿子摔盆。
霍颖笙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儿子摔盆。
“摔盆我就能复活?而且,现在提倡火葬,我可以给自己买一块墓地,不入夫家也不入娘家,就这样自由自在也挺好的。”
“而且,养儿子,儿子就真的能孝顺了?”
前世冻死饿死的老人也有不少。
霍颖笙被问懵了。
摔盆能复活吗?
不能吧!
那为什么非要摔盆?
霍镰风摸摸女儿的头,“小笙,快吃饭,你苏阿姨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苏酥并不意外,能主动走到她面前自我推荐,肯定是调查过她的。
反感吗?
当自己的屁股坐在那个位置,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是一群人的事情。
位置越高,背后站的人越多,谨慎是必须的。
屁股一换,苏酥习以为常。
霍颖笙喝了一口豆浆,又看向苏酥,“苏阿姨,我可以过来找你玩吗?”
“可以啊,不过我家里不太安全,我们出来见面。”
苏酥没拒绝。
这两个孩子被她们母亲教得很好。
当这样孩子的后妈,确实没有太大的问题。
军人一年到头可能都不回家两次。
可以忽略掉。
吃过早饭,四人又一起去看电影,去公园游船。
中午吃过饭后,三人把苏酥送回小洋房才离开。
相处两三天,霍颖笙姐弟同意之后,双方见面。
苏酥没娘家人,就她一个人谈彩礼谈陪嫁。
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该要的苏酥也没有退让。
霍镰风是家里的老大。
父母六十出头,人是很精神,不过看起来温文尔雅,还不错。
互相了解之后,苏酥知道霍镰风的母亲是沪市资本家的女儿。
只这一个,苏酥立马就不想嫁。
还有10年呢。
霍镰风是京市的师长,这个位置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拉下来。
一家两个资本家。
她的归途还是牛棚。
算了,在这里估计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她还是收拾收拾去香江吧!
免得再次被学生举报,二次下西北。
下乡就算了。
她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大队的队风好,能让她安稳度过这十年。
如果都是危险,还是闯香江吧!
万一碰到一个好大哥,下半辈子的幸福就能守住了。
苏酥给霍镰风写了一封分手信,找人送给他,当天就买车票离开。
现在的火车慢,怕自己放鸽子会惹怒霍镰风,苏酥买了三张不同车次的火车票。
随便挑了一个车次上车离开沪市。
好在不是从大西北逃去香江。
这样过去轻松很多。
霍镰风收到苏酥信呃呃呃时候,还是很开心,打开一看,她不愿意嫁了?
说是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苏酥:一家有两个资本成分的人,可不是不合适,她是不可能跟着男人吃苦的。
她可以吃一时的苦,陪不了男人吃三五年的苦。
霍镰风还没有从苏酥离开的事情中出来,鸽子会的人上门,说是有人举报霍家卖国,还私藏金银古董。
关了三天,霍镰风才明白苏酥为什么不愿意嫁了,她也是资本家,还是外语老师,被诬陷的可能性太大了。
她就想找个人护着自己,不是想找个雷抱在怀里。
所以得知自己亲妈是个资本家之后,果断离开了。
女人果然是无情无义。
无情无义的苏酥顺利来到羊城。
一身四个口袋的中山装,很是板正,面容严肃谨慎。
陌生人问就是去羊城办事的。
行头有点唬人,也就没有人跟她搭讪。
人贩子也离她远远的。
毕竟,人贩子也不想找麻烦。
有过一次的经验,苏酥很是顺利在羊城住了下来,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宝安。
在宝安逗留三天买到船票去香江。
江边。
两岸隔望。
一边灯火通明,一边夜色如墨。
“快上船!马上开船!”引路人压低声音急促地催促,“宝哥都打点好了,这船直接去港岛,中间不停!”
苏酥什么都没有说,往那人的手里塞了一卷钞票。
然后毫不犹豫地率先跳上摇晃的船上,抱着自己的一个小包裹找到一个方便跳江的地方坐下来。
有意外随时可以跳江游泳跑了。
等人上得差不多之后,引路人迅速解开缆绳,用力将船推离岸边,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小小的货船发出一阵沉闷的“突突”声,奇异地跟心跳合拍了,发动机冒出一股黑烟。
苏酥下意识捂住鼻子。
望着越来越亮越来越近的香江。
咸湿的江风猛烈地吹拂着,仿佛是自由的风。
船很快靠岸,苏酥跟着人群一起下了船,挑了一条没人的小路独自离开。
确定后面没跟着人,苏酥闪身进空间里面。
进空间两三分钟后,有人从这里经过。
三个大男人。
花臂结实有力量,嘴里是骂骂咧咧的糙话,偶尔还会打一个酒嗝。
苏酥没有再关注他们。
1967年的香江夜市文化已经很繁华,没有天眼的存在,犯罪率是年年高升。
这三个人就是高危分子。
凌晨五点,天蒙蒙亮,苏酥确定周围没有人,闪身出空间,沿着码头边坑洼不平的小路向外走。
路边堆积着废弃的渔网和木箱,苍蝇嗡嗡地绕着腐烂的鱼杂飞舞。
走出码头区域,印入眼帘的是狭窄陡峭的街道两侧,密密麻麻的唐楼,外墙斑驳,晾衣竹竿从窗户伸出,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遮天蔽日。
她这次是来到穷人区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