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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说完,路易斯不再反驳,安静地坐到海盗中间。
这景象,在旁人眼里,简直像看一个疯子。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群海盗只是静静地站在周围,仿佛在等待指令。
难道海盗船的事件另有隐情?游客们心中虽有诸多猜测,却也不敢深思,此刻保命才是重中之重。
混乱的局势显然不会轻易平息,看来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这群受困的普通人,成了苏越眼下最大的困扰。
苏越很快察觉到了异常。
不论现场多么混乱,不管从房间里逃出多少人,始终不见左颂星、阿达和洪光的身影。
这三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在奔逃的人群中毫无踪迹。在 ** 的威胁下,就算再胆大的人也会惧怕葬身火海。
这个发现让整件事的焦点变得清晰起来。
这场 * 乱表面是海盗所为,但苏越心知肚明——海盗只想炸毁整艘船,不会针对特定房间。显然,幕后另有黑手。
连绮梦都出现在了甲板上,那么重视她的左颂星怎么会让她独自涉险?难道幕后主使就是这三人?洪光尚可理解,但左颂星和阿达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这个女人吗?苏越凝视着眼前的混乱景象。
本以为事件即将落幕,现在看来才刚拉开序幕。
就在苏越理清思绪的刹那,邮轮最顶层,在众人视线的最佳位置,洪光缓步现身。
“诸位应该都明白,本次邮轮之旅本为一件要事而来。没想到在我缴纳保证金后,竟还会遭到这群海盗的 * 扰!”
洪光义愤填膺,全然不将海盗放在眼里。
苏越站在海盗身旁,军师低声向他解释:“这是罗三炮立下的规矩:若有人愿交出此行利润的一半,我们便网开一面。毕竟抢劫也是要耗费人力物力的。”
军师继续说明洪光的背景:“此人是港岛赌王,我们更倾向与他达成收取保护费的协议。但没料到,我们的目标也在船上。”
说到这里,军师略显尴尬,因为他们原本的目标正是苏越。
现在看来,洪光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这场混乱想必就是他一手策划。
另一方面,苏越刚瞥见左颂星和达叔悄悄从房间溜出,但那个方向并非他们的客房。
“缴纳保护费后,我本不担心海盗会为难我。即便船上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我也十分放心。”
“正因如此,我才一直没有现身。但令我震惊的是,刚刚得知竟有人在我的船上安装了 ** !”
众人起初都半信半疑,没多少人愿意相信这或许只是个借口。直到洪光亲口说出那句话,大家才惊觉,事情恐怕并不简单。
难道除了这群海盗,船上还潜藏着另一个想要所有人性命的罪犯?
越想越怕,原本的小混乱瞬间升级成大 * 动。面对未知的威胁,每个人心中都充满恐惧,情况愈发失控。
尤其当这样的消息是从船主口中说出来时,更无人怀疑其真实性。
他们已顾不上猜测,只想知道 ** 的威力究竟多大——是否已超出船体承受范围,会不会让他们最终葬身大海。
“您不是说已经付钱给海盗了吗?难道不能带我们去那些还没损坏的海盗船上避难吗?”
越来越多人抱有同样想法。在生死面前,他们宁可舍弃财产,只求海盗能保自己一命。然而以军师为首的那群人,却始终沉默不语。
问题越来越严重,因为洪光说完之后,竟没有任何一个海盗出声反驳——这难道意味着,他们愿意听从洪光的指挥?
没人知道,海盗之所以不 ** 、不行动,其实只是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苏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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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就在混乱尚未进一步升级时,一名安保人员突然从船舱里冲出来。
“我们找到放 ** 的房间了!”
“是谁的房间?”洪光立即追问。
众人明白他为何这样问。在此之前,大家都以为海盗只为求财,不会对“财神爷”们下杀手。因此,那个房间的主人,就是唯一可能安置 ** 的人。
只需要查出谁住在里面,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游轮登记系统显示,那间房的住客是苏越!”
“苏越?这名字好耳熟……”
大家随即反应过来——苏越,不正是九龙城寨的话事人吗?
一想到这一层,众人顿时明白了是谁策划了这一切。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这样的人物,不是他们能随意议论的。
大家都在等第一个站出来指责苏越的人,毕竟还有很多人并不清楚苏越的来历。
苏越预料过很多人不会站出来,却唯独漏算了一个——左颂星。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所有人沉默之际,左颂星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一把将绮梦拉到自己身边。
“你救过我,我很敬重你。可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这样做,等于把所有人都推进火坑,连那群海盗都没你可怕!”
一旦有人开了口,就像捅了马蜂窝,苏越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就是!你身为九龙城寨的人,怎么一点胸襟都没有?如果洪光得罪了你,大可以去找他算账,为什么要拉整船人下水!”
“以前总听说你是个大好人,大人物,现在看来,香港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一句句话不断刺激着苏越的底线,这些人根本不管不顾。
“快去把 ** 拆了,饶我们一命,这不就等于也饶了你自己吗?为什么要这样!”
苏越脸上只剩冰冷,毫无其他情绪。
这种时候,只有绮梦突然从左颂星身边走开。
“左颂星,你在胡说什么?苏越救了我们,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说完,她站到苏越面前,对着全船的人说:
“我不信苏越会做这样的事,而且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大家能不能理性想一想!”
左颂星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心里的怒火因绮梦的态度更加控制不住。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多的是,为什么你偏要信他?你才认识他多久,真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左颂星眼中的愤怒已经藏不住了。
“看看现在发生的事情,如果他不是心狠手辣,怎么当上九龙城寨的话事人?你是香港人,难道不清楚九龙城寨代表什么吗?”
一句比一句更难听,苏越始终沉默,直到上方的洪光再次开口:
“虽然我之前和左兄弟有点过节,但这回我同意他的看法!如果苏越愿意帮我们拆 ** ,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大不了这次去泰国的路上,我们再帮你带回来!”
“是吗?”
苏越终于明白,一旦被陷害成功,就不会有人再信你什么。这一船的人身上绑着 ** ,他根本不指望他们原谅,也看不起他们的意见。
“杀了吧。”
苏越忽然说出这句话,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狠话,让人瞬间清醒——苏越,可是九龙城寨的话事人。
接着一声枪响震惊全场,洪光还没反应过来,军师腰间的手枪已经开火, ** 射中他的额头,当场毙命。
洪光眼睛瞪得大大的,至死都不明白,这群海盗是什么时候和苏越勾结的。
苏越明明杀了罗三炮,海盗们应该恨他才对,可不到半小时,苏越竟收服了这群凶恶之徒?这或许是洪光永远想不通的事。
别说知情的洪光,连不明真相的群众也想不通,为什么苏越一句话,比出了钱的洪光还有用。
按理说,这艘船要出海,洪光出的钱绝不是小数目,但海盗丝毫不给他面子。那苏越凭什么?就凭他是九龙城寨的话事人?
阿达在一旁不停地点头,又摇头。
没人清楚他内心的盘算,唯有站在他身旁的左颂星对此毫不在意。他心中毫无畏惧,只有愈发炽烈的怒火。
他突然转身,朝着身后厉声咆哮:
“你看看苏越眼里还有王法吗?他何曾将你这个差佬放在眼里!说穿了,你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看看眼前这局面,你怎么还能坐视不理!”
被左颂星指着鼻子斥责的,正是身受重伤的洪天赐。
除了在场几人,其他宾客并不知晓洪天赐的真实身份。但这艘游轮上不乏见多识广之辈,很快便有人认出了他。
“那不是水警总教头洪天赐吗?”
“原来有差佬在船上!可为何至今不见他出手?”
“他伤得这么重,定是先前与海盗搏斗所致,不该责怪他!”
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深究洪天赐现身的原因,也无人愿将责任归咎自身。话题很快转向苏越与洪天赐之间微妙的关系。
随着洪天赐身份的曝光,场面陡然紧张起来。在众人口中,差佬与九龙城寨的勾结似乎已成定局。这对警方而言无疑是巨大压力——虽然早在长岛时期就有传闻,说连本届选举的总华探长都只是九龙城寨的傀儡。
但传言终究是传言,从无人敢公然质疑总华探长的权威。即便如洪光这般在船上地位尊崇的人物,在总华探长面前也不得不俯首帖耳。
此刻情形却截然不同。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的关系似乎已被坐实:尽管苏越指使海盗击毙了洪光,这位洪天赐警官却始终毫无作为。
局势的演变早已超出可控范围。
苏越的神情愈发不耐,仿佛在讥讽这些人的愚昧——难道非要他炸沉整艘游轮才肯罢休?
正当众人纠缠不休之际,一名安保人员仓皇从底舱冲上来:
“你们还有闲心争论这些?船底裂开了一道巨缝,最多再撑一个时辰,整艘船就要沉没了!”
这意外状况连苏越都未曾预料——想必是先前那声枪响的余波所致。
他早料到那般威力可能殃及周边船只,如今看来果真应验。游轮的裂痕极可能是那场 ** 的产物,除此之外难有合理解释。
危急关头必须立即采取行动,不能再浪费时间。
“你带他们四个上海盗船。”苏越指向绮梦,又依次点过路易斯、洪天赐和那位船长,“其他人不必理会,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