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小院里弥漫着淡淡的煤烟味。余晚星提着扫帚,慢悠悠地扫着青砖地上的落叶,目光却时不时瞟向西厢房紧闭的木门。经历了差役三番五次的上门搜查,她对张衍之的警惕心又重了几分,总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租客,像个随时会引爆的惊雷。
她走到西厢房门口,故意停下脚步,弯腰整理墙角堆放的杂物,耳朵却竖得老高,仔细听着房内的动静。里面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看来张衍之还没醒。余晚星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地有些不安——他越是安静,她越觉得深不可测。
“吱呀”一声,西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张衍之穿着一身粗布长衫走了出来。他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精神也好了许多,只是眼神依旧锐利,看到余晚星,微微颔首:“余姑娘早。”
“张先生早。”余晚星连忙直起身,手里的扫帚攥得更紧了,“你醒了,我去给你准备早饭。”说完,不等张衍之回应,就快步走向厨房,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张衍之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他能感觉到,余晚星对自己的态度比之前更冷淡了,甚至带着刻意的回避。他知道,这是因为差役的搜查让她心生顾虑,可他也无可奈何——自己的身份特殊,实在无法对她坦诚相告。
余晚星在厨房里忙碌着,心里却一直在盘算。她不知道张衍之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官府追捕,更不知道他会不会给她和孩子们带来危险。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再让他发现任何破绽,尤其是空间的秘密。
早饭做好后,余晚星端着一碗小米粥和两个馒头,走到西厢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张先生,早饭好了。”
“进来吧。”张衍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余晚星推开门,却没有进去,只是把饭菜放在门口的矮凳上:“张先生,你慢慢吃,我还要去打理小吃铺,就不打扰你了。”说完,转身就走,生怕多待一秒会被他看出什么。
张衍之看着门口的饭菜,又看了看余晚星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无奈。他知道,余晚星是在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可他也理解她的顾虑。他只能默默告诉自己,等伤好之后,一定要尽快离开,不能再给她添麻烦。
接下来的日子,余晚星对张衍之的态度越发冷淡。送汤药和饭菜时,她从来都是在门口交接,从不踏入西厢房半步;打扫小院时,她也会刻意绕开西厢房,尽量不和他碰面;甚至孩子们想去找张衍之玩,也被她严厉制止了。
张衍之对此心知肚明,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每天除了在房间里养伤,就是坐在窗边,默默地观察着余晚星经营小吃铺。他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看着她对顾客热情的笑容,看着她对孩子们温柔的呵护,心里的敬佩之情越来越浓,可也越发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久留。
这天中午,余晚星正在小吃铺里招呼客人,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心里一紧,以为又是差役来了,连忙走到门口查看,却发现是周会长。
“周会长,您怎么来了?”余晚星松了口气,笑着打招呼。
“晚星妹子,我来是想问问你,美食评鉴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周会长走进小吃铺,找了个空位坐下,“距离评鉴会只有半个月了,要是决定参加,可得抓紧时间准备了。”
余晚星犹豫了一下,说:“周会长,我还是有点担心。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四个孩子,实在没精力准备评鉴会的事。而且,我家的小吃都是些家常味道,怕是拿不出手。”
“晚星妹子,你可别这么说。”周会长笑着说,“你家的小吃味道独特,食材新鲜,在镇上口碑这么好,肯定能在评鉴会上取得好成绩。至于精力的事,你放心,商会会帮你协调的。再说,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余晚星看着周会长真诚的眼神,心里又开始动摇了。她知道周会长是为自己好,可她实在担心张衍之的事会影响到评鉴会。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了张衍之——张衍之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给她一些建议。
“周会长,我再考虑考虑,明天给您答复可以吗?”余晚星说。
“当然可以。”周会长笑着说,“你慢慢考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送走周会长,余晚星回到小吃铺,心里却一直在纠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参加美食评鉴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张衍之开口求助。
而西厢房里的张衍之,已经听到了余晚星和周会长的对话。他知道,余晚星心里很矛盾,既想参加评鉴会,又担心会遇到危险。他心里暗暗决定,等余晚星来问自己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帮她分析分析,让她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陌生的声音:“有人在家吗?快开门!”
余晚星和张衍之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这个声音很陌生,既不是差役,也不是邻居,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