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刀影潜潮底，归墟水阁露端倪
云雾在沈清辞指尖流转时，他特意将太上忘情骨的寒意裹在灵力深处——方才牵苏灵溪的手时，指尖那丝冰凉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虽没说什么，却像根细针戳在他心上。青雾灵雀站在他肩颈，青灰色的羽毛被夜风吹得轻颤，时不时用尖喙蹭蹭他的耳垂，像是在提醒他前方的危险；雪绒则缩在苏灵溪怀里，雪白的尾巴缠在她手腕上，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云雾深处那道若隐若现的红光。
“清辞，那红光好像在往渡底飘。”苏灵溪的声音压得很低，狐妖的夜视能力让她看清红光的轨迹——那道红不是寻常灯火，而是裹着灵力的刀光，刀身似乎刻着火焰图腾，与柳烟说的“焚天炎纹刀”分毫不差。她指尖凝聚起细碎的冰粒，玄冰灵力在掌心绕了个圈，“我用玄冰刺冻住它的刀身，你趁机制住他？”
沈清辞摇头，伸手轻轻按在她的手腕上，将那股即将溢出的灵力按回去：“先看看他的目的。焚天炎殿的人素来针对妖族，却很少主动在浮岚渡动手——这里归归墟水潮阁管，他们不敢太放肆。”他运转破妄之眼，穿透层层云雾，果然看到红光尽头站着个穿红袍的修士，年纪约莫二十七八，腰间挂着焚天炎殿的火纹令牌，正对着一块刻着水纹的礁石低声念叨，礁石表面隐隐有蓝光流转，像是某种法阵的入口。
“是归墟水潮阁的潮汐阵。”沈清辞心里一沉，归墟水潮阁是海底大宗，弟子皆修水属性灵力，以潮声为引，最忌火属性灵力——这焚天炎殿弟子在这里动刀，分明是想挑衅，或是有别的图谋。他刚想再靠近些，青雾突然尖声叫了起来，翅膀扑棱着指向修士身后，沈清辞转头，只见云雾里飘来十几团黑雾，雾中隐约有骷髅的影子，正悄无声息地围过来。
“是幽冥鬼工谷的腐魂雾！”苏灵溪瞬间绷紧身体，雪绒也从她怀里跳出来，对着黑雾龇牙，尾巴上的毛根根竖起，“他们怎么会和焚天炎殿的人勾结？”
红袍修士似乎早知道黑雾的存在，非但不躲，反而举起焚天炎纹刀，刀身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沈清辞，苏灵溪，既然来了，就别躲了！我家长老说了，只要抓了这狐妖，就能换沈家的裂地毒戈——你一个沈家叛徒，还想护着她？”
腐魂雾里突然传出沙哑的笑声，一个瘦脸修士钻了出来，正是之前在霜火关被抓又逃掉的幽冥鬼工谷弟子：“沈清辞，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有焚天炎殿的李师兄帮忙，我看你怎么护！这腐魂雾沾到就蚀神魂，你那小狐妖要是被缠上，可就成疯妖了！”
沈清辞将苏灵溪护在身后，掌心泛起淡金色的灵力，玄龟甲的纹路在体表缓缓展开——这是他从赤霄战宗的功法里悟出来的防御术，模拟玄龟甲壳的硬度，正好能挡腐魂雾和火焰。“灵溪，别用玄冰刺，腐魂雾遇冰会炸开，”他声音稳得像沉木，“你带着青雾和雪绒往后退，我来处理。”
“我不退！”苏灵溪抓住他的衣角，指尖的冰粒虽收了，却仍凝着玄冰灵力，“你太上忘情骨不能耗太多灵力，我帮你挡火！”她说着，突然想起怀里的冰轮花，连忙掏出来捏碎，花瓣的清凉瞬间弥漫开来，腐魂雾遇到寒气果然顿了顿，不再往前飘。
李师兄（红袍修士）见状，怒喝一声，挥刀向沈清辞砍来：“不知死活的狐妖！焚天诀！”刀身的火焰暴涨，化作一条火蛇，带着灼热的气浪扑过来，空气都被烧得扭曲。沈清辞不退反进，玄龟甲的纹路瞬间亮了几分，火蛇撞在甲上，发出“滋啦”的声响，火焰四溅，却没伤到他分毫。
“就这点本事？”沈清辞冷笑，趁机挥剑刺向李师兄的手腕——惊鸿剑影的速度快得留影，李师兄只觉手腕一麻，焚天炎纹刀差点脱手，他连忙后退，却被青雾啄了一口手背，疼得龇牙咧嘴。
雪绒也趁机扑上去，雪白的爪子带着冰气，挠了李师兄的腿一下，留下几道血痕，血痕瞬间结了层薄霜。“该死的畜牲！”李师兄气得发抖，刚想再挥刀，却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吼声：“沈清辞！我来帮你！”
是赵虎！沈清辞心里一松，转头就看到赵虎带着几个赤霄战宗的弟子踏云而来，手里的战斧泛着金光：“焚天炎殿的杂碎！竟敢在浮岚渡动粗，还勾结幽冥鬼工谷，当我们赤霄战宗是摆设吗？”
李师兄和瘦脸修士看到赵虎，脸色瞬间变了——赵虎是筑基后期，比他们高两个境界，根本打不过。瘦脸修士想逃，却被赵虎的弟子用战斧拦住，一斧下去，腐魂雾被劈散，露出里面的骷髅碎片。李师兄见状，咬了咬牙，突然挥刀砍向那块水纹礁石，礁石上的蓝光瞬间炸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归墟水潮阁的人很快就来！你们等着！”李师兄说完，纵身跳进洞口，消失在黑暗里。瘦脸修士想跟着跳，却被赵虎一斧砍中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被弟子们捆了起来。
“清辞，你没事吧？”赵虎快步走过来，看到沈清辞体表的玄龟甲，忍不住赞道，“没想到你还会赤霄战宗的防御术，这玄龟甲练得不错啊！”
沈清辞收起灵力，玄龟甲的纹路渐渐淡去，他摇了摇头：“没事，多亏你来得及时。那洞口是归墟水潮阁的入口，李师兄跳进去了，要不要追？”
“追什么！”赵虎摆手，“归墟水潮阁的人最护短，他们的地盘我们进去就是找揍。而且那李师兄逃进去也好，正好让水潮阁的人教训教训他，省得他们总觉得自己火属性了不起。”他指了指被捆住的瘦脸修士，“这小子交给浮岚渡的城主处理，敢在渡里放腐魂雾，最少也要废了修为。”
苏灵溪这时走过来，怀里抱着雪绒，青雾站在她肩上，正用尖喙梳理羽毛。她看了眼黑漆漆的洞口，小声问：“归墟水潮阁……就是那个在海底建城，用潮声当晨钟的宗派吗？我之前听狐族长老说过，他们的弟子能御水化龙，很厉害的。”
“没错！”赵虎笑着点头，“归墟水潮阁的阁主是化气期的大能，据说能召灵汐潮海的海水淹城，连焚天炎殿的长老都不敢惹他们。以后你们在浮岚渡遇到麻烦，报归墟水潮阁的名字，比报我们赤霄战宗还管用。”
沈清辞若有所思——柳烟说的火劫，恐怕不只是李师兄，焚天炎殿既然敢派弟子来浮岚渡，说不定后续还会有更多人来，而归墟水潮阁或许能成为他们的助力。他谢过赵虎，又让弟子们把瘦脸修士交给城主，才带着苏灵溪和灵宠往云舟客栈走。
回去的路上，云雾比之前更浓了，灯笼的光透过雾，变成朦胧的橘色。苏灵溪走在沈清辞身边，时不时偷偷看他的手——刚才打斗时，他为了护她，玄龟甲没完全护住手腕，被火蛇燎到了一点，虽然没流血，却红了一片。她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那片红肿，声音软得像星尘蜜：“疼吗？我这里有冰鲛泪，涂一点能止疼。”
沈清辞愣了一下，连忙收回手，用灵力裹住手腕：“不疼，小伤而已。冰鲛泪太珍贵，留着应急。”他怕她再碰，又往前走了两步，却没注意到苏灵溪眼里闪过的失落——她知道他是怕太上忘情骨的寒意冻伤她，可她更怕他忍着疼不说。
雪绒似乎察觉到苏灵溪的情绪，从她怀里跳下来，跑到沈清辞脚边，用脑袋蹭他的脚踝，又抬头看他，尾巴轻轻晃着。青雾也飞过来，落在沈清辞的手腕上，用翅膀轻轻扇了扇那片红肿，像是在吹凉。
沈清辞失笑，弯腰抱起雪绒，又让青雾站回肩上，声音软了些：“好了，不气了。回去我用烛龙草敷一下，很快就好。”
苏灵溪这才笑了，快步跟上他：“我帮你敷！烛龙草要嚼碎了敷才管用，我力气小，刚好能嚼得碎。”
回到云舟客栈时，店小二还在楼下收拾，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来：“道友们没事吧？刚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好像是打斗声。”
“没事，遇到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沈清辞笑着点头，又问，“有没有干净的布巾？我们需要敷药。”
店小二连忙拿来布巾和热水，还额外送了一小碟灵蜜糕：“这是我家娘子做的，用星尘蜜拌的，道友们尝尝，补灵力的。”
回到房间，苏灵溪先把雪绒和青雾放在窗边的软垫上，给它们倒了灵狐粮和灵谷粒，才坐在桌边，拿起沈清辞放在桌上的烛龙草。烛龙草的赤茎黑纹在灯光下很醒目，她小心地捏起一根，放进嘴里慢慢嚼——草叶有点涩，却带着淡淡的暖意，嚼碎后吐在布巾上，散发出治愈的香气。
“伸手。”苏灵溪抬头，对沈清辞说。
沈清辞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尽量让手腕离她远些。苏灵溪却不管，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把嚼碎的烛龙草敷在红肿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你别躲呀，这样敷不均匀，好得慢。”
她的手心很暖，裹着玄冰灵力的余温，敷在红肿处，又暖又凉，很舒服。沈清辞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睫毛上沾了点草屑，耳尖的狐毛轻轻晃着，突然想起三百年前的某个午后——那时灵溪刚化形，也是这样，蹲在槐树下帮他处理练剑时磨破的手，也是这么轻的动作，也是这么专注的眼神。
“清辞，你在想什么？”苏灵溪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脸颊瞬间红了，“是不是我敷得不好？”
“没有，敷得很好。”沈清辞连忙移开目光，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我只是在想……三百年前，你是不是也这样帮过我。”
苏灵溪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又很快亮起来：“好像是！我记得有棵很大的槐树，你坐在树下，手破了，我帮你敷了什么草……好像也是红色的茎。”她的记忆很模糊，只有零碎的画面，却足够让她开心，“我们那时候就认识了，对不对？”
“对，很早就认识了。”沈清辞的声音有点哑，他不敢再想，怕太上忘情骨的寒意反噬，只能转移话题，“雪绒好像很喜欢灵蜜糕，你看它，都把灵狐粮推到一边了。”
苏灵溪转头，果然看到雪绒正蹲在灵蜜糕碟边，用小舌头舔着碟边的蜜渍，青雾则站在碟边，用尖喙啄了一点蜜糕，又抬头看她，像是在问能不能吃。她笑着把碟子推过去：“吃吧，都给你们吃。”
两人坐在桌边，看着灵宠吃蜜糕，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灵宠吃东西的细微声响，还有窗外云雾流动的声音。苏灵溪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江砚送的《槐下赏月图》，展开铺在桌上：“你看，江砚画的这棵槐树，是不是和我们想起来的那棵很像？”
沈清辞凑过去看，画里的槐树很粗，枝桠上挂着零星的花瓣，树下的女子抱着狐狸，男子站在她身边，手里握着剑，月亮正好挂在树梢，和他记忆里的画面几乎一样。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画里男子的手，突然觉得指尖一暖——不是太上忘情骨的寒意，而是灵溪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
“清辞，”苏灵溪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颤抖，“不管三百年前发生了什么，这一世，我都不会再离开你。就算你……就算你寿命短，我也会陪着你，等你轮回，我再找你。”
沈清辞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又酸又暖。他想告诉她，他很怕自己走后她一个人，很怕她因为等他而难过，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一句：“好，我们永远不分开。”
他不敢说太多，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太上忘情骨的修士本该断情绝爱，可他却爱上了灵溪，爱上了这温暖的日常，爱上了有她、有青雾、有雪绒的“家”。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好好修炼，一定要找到延长寿命的方法，一定要陪她更久。
敷完药，苏灵溪帮沈清辞把布巾系好，又去收拾桌上的烛龙草，却不小心碰倒了桌边的一个小瓷瓶——是之前从霜火关带的冰轮花花瓣，撒了一地。她连忙蹲下去捡，却看到雪绒也凑过来，用爪子帮她把花瓣推到一起，青雾则飞过来，用尖喙叼起一片花瓣，放在她手里。
“你们真乖。”苏灵溪笑着摸了摸它们的头，又抬头对沈清辞说，“明天我们去浮岚渡的灵草铺好不好？我想再买些烛龙草，还要买些雪魄参，给青雾和雪绒补补身体。”
“好，都听你的。”沈清辞点头，走到她身边，帮她一起捡花瓣——他的动作很轻，怕踩到花瓣，也怕碰到她的手，只能尽量小心地把花瓣捡起来，放进瓷瓶里。
夜色渐深，苏灵溪抱着雪绒躺在床上，青雾站在床沿，眼睛闭着，却还保持着警惕。沈清辞坐在桌边，运转灵力修炼——烛龙草的药效在体内流转，温暖着太上忘情骨的寒意，他能感觉到修为在缓慢提升，离筑基期又近了一步。
修炼间隙，他侧头看向床上的苏灵溪，她已经睡着了，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的梦。雪绒趴在她身边，用身体挡住她的手，像是在保护她。沈清辞走过去，用指尖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又帮她盖好被子，动作轻得像怕惊醒她。
“灵溪，别怕。”他轻声说，“有我在，有青雾和雪绒在，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窗外的云雾里，那道属于归墟水潮阁的蓝光还在闪烁，像是在提醒他们，浮岚渡的平静之下，还有更多的秘密和危险。但此刻，房间里的灯光很暖，灵宠的呼吸很轻，身边的人睡得很安稳，沈清辞觉得，就算未来有再多的火劫、再多的危险，他也能扛过去——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一早，苏灵溪是被雪绒舔醒的。她睁开眼，看到雪绒正趴在她胸口，用舌头舔她的下巴，青雾则站在窗边，对着窗外叫了两声，像是在提醒她天亮了。
“醒啦？”沈清辞的声音从桌边传来，他已经洗漱好，正坐在桌边吃灵蜜糕，“我让店小二送了灵粥，你快起来吃，吃完我们去灵草铺。”
苏灵溪连忙起床，洗漱完坐在桌边，拿起碗灵粥——粥里加了星尘蜜，甜而不腻，还放了些灵米，嚼起来很有嚼劲。她一边吃，一边看沈清辞的手腕：“你的手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早不疼了，烛龙草的药效很好。”沈清辞笑着举起手，布巾已经取下来了，红肿也消了很多，只剩下淡淡的印子。
吃完早饭，两人带着灵宠下楼，店小二笑着问：“道友们今天要去逛吗？前面的‘灵溪铺’刚进了新的灵草，还有从星槎海捞来的星尘藻，很珍贵的。”
“谢谢掌柜，我们正好要去灵草铺。”苏灵溪笑着点头，又抱起雪绒，青雾则飞到沈清辞的肩上，两人一起走出客栈。
浮岚渡的早晨很热闹，云雾比晚上淡了些，能看到更多的木舟铺子，有的卖灵宠，有的卖法器，还有的卖小吃，比如用灵泉苇煮的汤，用天火榴做的饼，香气飘满了整个渡。
雪绒趴在苏灵溪怀里，好奇地看着周围，时不时用爪子指一指卖灵宠蛋的铺子，像是想再看一眼之前的冰属性蛋。青雾则在沈清辞的肩上，时不时低头啄一啄他的头发，像是在帮他整理。
走到灵溪铺门口，苏灵溪推开门，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灵草，有赤阳藤、月髓芝，还有店小二说的星尘藻——深绿色的藻叶泛着幽蓝的光，放在透明的水缸里，很漂亮。
铺主是个穿绿衫的女子，看起来很温和，见他们进来，连忙招呼：“道友们想买什么灵草？我们这里有刚到的星尘藻，能稳空间裂隙，还能炼制成符，很实用的。”
“我们想要些烛龙草和雪魄参，”苏灵溪说，“还要看看星尘藻，能不能给灵宠用？”
“当然可以！”铺主笑着点头，从柜台后拿出烛龙草和雪魄参，“烛龙草外敷能续骨生肌，给灵宠敷也能用；雪魄参通体晶白，入口即化，寒属性灵宠吃了最好，能提升灵力。星尘藻的话，磨成粉拌在灵食里，能帮灵宠稳固神魂，很适合小灵宠。”
苏灵溪拿起雪魄参，放在雪绒嘴边，雪绒闻了闻，轻轻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又咬了一口，吃得很开心。青雾也飞过来，凑到星尘藻的水缸边，用尖喙碰了碰藻叶，藻叶瞬间发出幽蓝的光，很漂亮。
“我们要这些，”沈清辞拿出晶元，递给铺主，“烛龙草要五根，雪魄参要两颗，星尘藻要一小株。”
铺主接过晶元，又额外送了一小包灵谷粒：“这是我们自己种的灵谷，给灵宠吃的，道友们拿着吧。”
谢过铺主，两人带着灵草走出灵溪铺，刚想回客栈，却看到前面围了很多人，像是在看什么热闹。苏灵溪好奇地拉着沈清辞走过去，只见人群中间站着个穿蓝布衫的书生，正是江砚，他身边站着阿月，阿月的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玉瓶，正在给一个受伤的凡人敷药。
“阿月姐姐，你在做什么？”苏灵溪走过去，笑着问。
阿月看到她，连忙笑着点头：“灵溪妹妹，你也来逛呀？这位凡人被腐魂雾伤到了，我用家里传的草药帮他敷药。”
江砚也笑着说：“昨天你们帮了我们，我们也想帮别人。浮岚渡有很多凡人，他们没有灵力，遇到危险很容易受伤，我们想多帮些人。”
沈清辞看着他们，心里很暖——江砚是人，阿月是妖，却不顾人妖疏途的偏见，一起帮助凡人，这份心意很难得。他想起自己和灵溪，也想起三百年前那些因为人妖偏见而死去的狐妖，突然觉得，或许人妖之间，并不是只有仇恨，也能有温暖和善意。
“我们也来帮忙吧。”沈清辞说，从怀里拿出之前剩下的冰轮花花瓣，“冰轮花能解火毒，还能定魂，给受伤的人用正好。”
苏灵溪也点头，拿出灵蜜糕，分给周围的凡人：“这是用星尘蜜做的，能补体力，你们尝尝。”
青雾和雪绒也来帮忙，青雾飞到受伤的凡人身边，用翅膀扇了扇，带来治愈的风；雪绒则蹲在凡人脚边，用尾巴轻轻蹭他们的腿，像是在安慰他们。
人群里的凡人都很感激，纷纷向他们道谢，还有人拿出灵铢，想给他们，却被沈清辞和江砚拒绝了：“不用谢，能帮到你们就好。”
阳光透过云雾，洒在浮岚渡的木舟上，暖得像裹了层星尘蜜。沈清辞看着身边的苏灵溪，看着江砚和阿月，看着青雾和雪绒，突然觉得，或许柳烟说的火劫并不可怕——只要有爱的人在身边，有想守护的温暖，就算遇到再大的危险，也能扛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寿命还有多久，也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多少危险，但他知道，只要和灵溪在一起，和这些温暖的人在一起，他就会一直勇敢，一直坚持，一直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