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穿梭舰的引擎嗡鸣尚未彻底远去,万法城中央的“聚法广场”已被一股灼热的气息笼罩。广场正中矗立着半截源核残骸柱,柱身上的法则纹路本是温润的淡金色,此刻却被赤红的火焰灵力染得发烫——焚天老怪负手站在残骸柱前,赤红长袍在无风自动,周身腾跃的焚灭火焰将空气烤得扭曲,连远处灵能桥的光流都在微微震颤。
“林凡!滚出来受死!”
苍老却暴戾的吼声如同惊雷,炸响在广场上空。声波裹挟着焚灭灵力,震得周围摊位的灵光罩噼啪作响,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小修士被震得喷出鲜血,狼狈地爬向广场边缘。
原本还在收尾的交易会彻底停了,各族生灵潮水般退向广场四周,惊恐地望着场中的焚天老怪。谁都没想到,这清道夫联盟的首领竟会亲自出面,还直接在聚法广场——万法城最中立的地带——公开叫阵。
“焚天老怪疯了?敢在聚法广场动手?”有修士颤声低语。
“没看到他没直接毁东西吗?他是在逼林凡出来!”
“听说那林凡有能克清道夫功法的源核碎片,焚天老怪肯定坐不住了……”
议论声嗡嗡响起,却没人敢靠近。广场边缘的浮空岛上,几道身影悄然出现——守界派的云松子站在观星亭的檐角,眉头微蹙,目光扫过焚天老怪,又看向铸械堡的方向;破界派的石老隐在金属塔后,机械义肢攥得咯吱响,身边的铁锋按捺着冲出去的冲动,被石老按住了肩膀;更远处的废墟里,墨殇靠在一截断柱上,黑袍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暗紫色的眼,饶有兴致地望着广场中央,指尖把玩着一缕魔纹。
三派势力都在暗中观察,谁也没先动——焚天老怪挑明了要“净化”林凡,守界派想看看源核碎片的底细,破界派需顾及铸械堡的安危,墨殇则等着坐收渔利。
就在这时,铸械堡的方向传来一阵破空声。林凡的身影落在广场边缘,苏媚、铁锋与黑石紧随其后。他刚稳住身形,就迎上焚天老怪淬着火焰的目光。
“你总算肯出来了。”焚天老怪冷笑,火焰在掌心凝成一团赤红的光球,“躲在破界派的乌龟壳里算什么本事?”
林凡没理会他的挑衅,目光扫过周围退避的生灵,又瞥了眼浮空岛上的三派身影,沉声问道:“聚法广场是万法城的中立地,你在此叫阵,就不怕万法碑惩戒?”
“惩戒?”焚天老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林凡胸口的噬灵玉,声音陡然拔高,“老夫是在替天行道!这源核碎片是内宇宙的至宝,是镇住乱流的根基,凭什么落入你一个底层界域来的修士手里?”
他又将火焰光球指向苏媚,眼中满是鄙夷:“何况你还带着个病毒携带者!她身上的宙瘟病毒,沾着源噬的污秽,留着就是祸害!今日老夫便当着万法城众生灵的面,净化了你们,夺回源核碎片,护内宇宙安稳!”
这话掷地有声,竟让周围几个被病毒害过的修士露出了赞同的神色。清道夫联盟的修士更是在广场外围列队,赤红的火焰灵力连成一片,形成一道屏障,显然是怕林凡逃走。
苏媚的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地往林凡身后缩了缩。林凡握住她的手,抬眼看向焚天老怪,眼中没了之前的戒备,只剩冰冷的坚定:“源核碎片是我从永恒冻土九死一生得来的,它认我为主,与我共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他向前一步,混沌能量在周身流转,与焚天老怪的火焰灵力撞在一起,激起一圈无形的气浪:“宙瘟病毒是源噬衍生,苏媚是受害者,不是‘污秽’。你所谓的‘净化’,不过是借着大义发泄私恨,用杀戮掩盖你的恐惧——你怕病毒,怕源噬,更怕有人能不靠‘焚灭’就活下去!”
“放肆!”焚天老怪被戳中痛处,怒吼一声,掌心的火焰光球猛地暴涨,灼热的气浪将广场地面烤得焦黑,“黄口小儿也敢妄议老夫!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清道夫的规矩!”
他身影一晃,竟直接朝着林凡冲来,赤红的火焰化作一道长鞭,带着“噼啪”的爆鸣声,抽向林凡的面门——这一鞭没留丝毫余地,火焰中裹着焚灭法则,若是抽中,就算是时空合金也要被烧成灰烬。
“小心!”铁锋怒吼着就要冲上前,却被石老死死按住。
“等等!”石老低声道,“这是林凡自己的阵仗,他若接不住,我们上去也没用!”
观星亭上的云松子眉头皱得更紧,指尖捏了个法诀——守界派虽不齿焚天老怪的做法,却也不想看到源核碎片落入“不稳定因素”手里,他在等一个出手的时机。
废墟里的墨殇笑了,暗紫色的魔纹在指尖一闪而逝:“打起来才好……最好两败俱伤,省得老夫动手。”
广场上的生灵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道赤红的火焰长鞭抽向林凡,仿佛已看到他被焚成灰烬的景象。
林凡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火焰长鞭距他不到三尺时,他胸口的噬灵玉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流如同潮水般涌出,不是之前的温和光晕,而是带着源核法则威压的屏障——长鞭抽在屏障上的瞬间,赤红的火焰竟像遇到克星般迅速消退,“滋啦”一声,火焰长鞭竟被光流硬生生“吞”了进去!
“什么?!”焚天老怪瞳孔骤缩,猛地抽回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满脸难以置信,“这不可能!你的碎片怎么可能……”
“我说过,它能克你。”林凡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向前一步,噬灵玉的光流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在掌心凝成一把淡金色的长剑,“你要抢,要‘净化’,那就来试试——看看是你的焚灭火焰硬,还是我的源核法则强!”
广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焚天老怪的焚灭功法,在万法城从未遇过对手,今日竟被林凡的源核碎片克制得如此彻底!
浮空岛上的云松子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悄然收回了法诀;石老松了口气,拍了拍铁锋的肩膀;墨殇的嘴角勾得更高,暗紫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焚天老怪盯着林凡掌心的长剑,脸色从震惊变成暴怒,赤红的火焰在他周身疯狂腾跃,连头发都被火焰染上了赤色:“好!好得很!既然你非要护着这污秽,非要拿着这碎片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你!”
他双手结印,周身的火焰猛地炸开,化作一头巨大的火狮,狮口张开,露出獠牙,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朝着林凡扑去——这是清道夫联盟的禁术“焚天狮吼”,动用了焚天老怪一半的灵力,显然是要下死手。
林凡握紧长剑,混沌能量与源核法则在体内交融。他没退,反而迎着火狮冲了上去——
聚法广场的空气彻底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的两道身影上。暗中观察的三派势力屏住了呼吸,谁都知道,这一击之后,万法城的势力格局,或许就要变了。
而广场边缘的苏媚,紧紧攥着拳头,看着林凡冲向火狮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却没有丝毫退缩——她知道,这一战,林凡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