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誓完毕后,忽必烈对着远处的几千奴隶阔声道:“今日你们死者,奴隶制废除!今日你们生者,奴隶制废除!”
那几千奴隶都穿着蒙古的服装,骑着战马,列阵而立。
听到忽必烈的话,奴隶们微小动作地看了看周边的人,而后闭眼深呼吸,意思就是,接下来的一切,就听天由命了。
凌枝也是这才搞明白,今日的演习是火器,火器威力那么大,他们拿什么做实验?原来才是拿奴隶。
忽必烈回到座位坐好后,野利羌开始传唤四大商实验。
四大商的匠人都是并排在一排的,目标都是对着那几千奴隶。
首先发射的是霹雳炮,四大商的匠人挨个挨个地来。
火炮发射,落地而爆,响动如雷,半亩之内,人马碎迸无迹、甲铁皆透。
生生的活人,瞬间就成了天空中飞行着的残肉断骨。
太过血腥残忍,凌枝合上眼睛,把头沉下,调整自己。
那些奴隶虽是蒙古人,也是人啊。
第二项发射的是震天雷,凌枝没有正眼看了,光是听声音。
匠人挨个将铁罐盛满火药,再以火点上,炮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所爇围半亩之上,火点着甲铁皆透。
生生的活人,再次成为了天空中飞行着的残肉断骨。
这次还要更猛烈,震天雷不仅是落地时候爆炸的威力大,它爆炸时还顺带产生了冲击波,冲击波又可达半亩区域,相当于破坏力比霹雳炮大了一半。
忽必烈见此形状,激动地对张弘范道:“我们可没少吃这震天雷的苦,一定要为我所用!”
凌枝心头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忽必烈这次要进行招商竞扑,还严格遵循赵宋的商业制度,就是想学习宋人的高科技。
蒙古人骁勇,作战暴力,意志坚定,但是在文化和科技上,以往的确吃亏不少。
而宋朝,虽然总被后世称为“弱宋”,但科技,在当时的世界上,绝对是领先第一的。
要知道同时代的欧洲,还是处于冷兵器的时代,而宋朝,却早已有了突火枪和子弹的雏形。
弱宋弱宋,宋就算再弱,在科技上也是全世界范围内的不可高攀。
所以忽必烈才这么急于想要。
凌枝心头感触了一番,继续听第三项。
第三项演习的是破片手雷,铁制的,是手榴弹的雏形,威力同样显着。
相比之下,什么刀枪棍棒利剑,什么火枪火球毒烟,在这当场,真的不值一提,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一阵子后,四大商准备的基础款就演习完毕了,元廷的记录官到对面去检查效果,一一记录。
最后到了今日最强最黑的科技:迅雷铳。
迅雷铳长约一百五十米,重约三公斤,使用者直接挂在腰身即可。
迅雷铳上有盾牌,攻击和防卫都非常方便。
迅雷铳大力使用是在明朝,实则起源是在宋朝。宋明两朝之间隔了元,元统治天下后丢失了某些关键的技术,迅雷铳才没有起来。
说简单一点,迅雷铳就相当于机关枪,非常好操作。发一管就类似于发一颗子弹,不过这时候的子弹是弹药。
迅雷铳的实验不是由匠人了,而是由四大商亲自使用。
四大商纷纷走到发射台上,腰身都挂好迅雷铳后,高台上的忽必烈就立马站起观看。
他虽没说话,但凌枝感觉得到,他就是激动。
是啊,这东西谁见着了不激动?
何止是当下,要知道清朝末年,西方列强侵华时候使用的利器,都无疑不是来自宋的发明成果。
宋啊,恨不得垄断了后世所有火器科技的知识产权。
宋啊,有先进的武器,更有雄厚的财力,为什么还要被周边列国追着打呢?
四大商准备就绪后,号兵吹响号角,对面还没死光的奴隶便都手持大刀,就着战马,朝着四大商奔袭。
陈亦安抠动铳管,率先发射。
李整发射第二次。
杨蛟发射第三次。
赵砚发射第四次。
连续不断的“轰隆隆”,射程范围内的奴隶和战马统统倒地,连死四次。
一连串操作下来,对面的奴隶就已经死得七零八散了。
号兵及时叫停,对面侥幸活着的奴隶便立即停止前进,记录官到现场查验迅雷铳的管数和射程,记录好后交给张弘范。
张弘范转交给忽必烈。
忽必烈看着记录扼要,只觉得心里幡然狂激,紧接着目光中流露出的似火贪婪再也掩饰不住,恨不得将所有一切吞噬成灰。
虽然每家竞扑商连续发射的数量和射程有微差,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所见所有,根本就是这时代的逆天设计。
“去现场!”忽必烈猛地跨步,记录文章被他狠狠攥到了拳头里。
张弘范随着一起,到有奴隶的现场后,便挥手朝号兵示意,要四大商再次演习一遍,他们要亲看现场的破坏情况。
第一个发射的还是陈亦安,他抠动铳管之前,微不可见地偏了一点视线,去瞧与他并排的杨蛟和赵砚。
他们四人在一排,第二个位置是李整,李整的脸庞挡住了陈亦安的视线,导致他根本看不到杨蛟和赵砚的表情。
陈亦安无奈,只得再次发射,但是目标,避开了忽必烈。
他妈的,他真的很想一枪崩碎了忽必烈!
但他若真崩了忽必烈,这现场的所有宋人都得陪葬。
他可以血溅当场,但他不能在没有经过别人许意的情况下,连累了别人。
一串轰隆隆过后,忽必烈不可置信又欣喜难耐地看着身边倒下的奴隶和战马,要征服一切的心真的难以压制。
接下来到李整,李整只想着赢,表现得很好。
再到杨蛟,杨蛟准备发射之前,下颌稍稍朝着赵砚偏,用十分谨小慎微的声音问:“要死吗?”
赵砚正瞄着铳眼,目光集中在忽必烈身上,牙口咬出一个字:“死!”
他们没打算暗杀,但是元廷让他们演习第二遍,忽必烈亲自下场看,才把他们心中那股无法遏制的国仇家恨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