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宁早有准备,直接攥住了陈思婉的手。
陈思婉用她标志性的尖利叫声喊道:“放开!”
“陈思婉,你敢打我?”陈思宁也抬高了声音,“我马上就要成皇妃了。你就算入宫了,最多也是个嫔,你这是以下犯上!”
白临渊并未封锁消息。
那天陈思宁离开御书后,便将白临渊给她承诺一事说了出去。
不过,她担心陈宏图向着陈思婉,从中作梗,导致自己的妃位不翼而飞,因此并未把皇上只允了陈思婉嫔位这事说出去。
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头脑发热,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而陈思婉显然比她还要情绪激动——
“你胡说,你撒谎!”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也不找面铜镜照照自己,皇上怎么可能给你妃位?怕不是骗别人的时间长了,连自己都骗了吧!”
陈思宁的反击自然是很有力度的:“你不信,可以去求见皇上啊!哦对了,我忘了,别说问皇上真假了,你现在估计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吧。”
这样的话,对陈思婉来说,简直是极大的嘲讽。
她当然知道秀女不得提前面圣的规矩,但皇上见了陈思宁这件事很多宫人都看到了,做不得假。
凭什么?
她一时之间想不通这个道理,索性不想了,抬脚就踹到了陈思宁腿上。
陈思宁虽然防着陈思婉打自己,却没防着陈思婉踹自己。
她想,陈思婉从前欺负她也就算了,可现在,她的皇妃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岂容陈思婉在她面前撒野?
因此,她也上了手。
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二人竟然打起来了。
互相扯着头发,完全不让。
而旁边的秀女们不但没有帮忙,反而都往后退了几步——
陈思宁即将成皇妃,陈思婉也说不准是什么位份,谁敢拉架啊?
看着这两个人互相打,陈佳芊忽然明白为什么苍白今天早早把她喊醒了。
——要是错过了这等好戏,她之后知道了,肯定会捶胸顿足啊!
不过……
这就是宫斗吗?
也太朴实无华了。
而且,要是真没人拉架的话,这两个能打成什么样子?不好收场吧?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陈思婉猛地推了陈思宁一把。
陈思宁向后退了几步,勉强稳住了身形。
大概是因为太累的缘故,这两个人都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没有再次扭打起来。
这时,刘曼如从秀女中挤了出来。
陈佳芊不得不佩服她:这出现的时机,不早不晚,恰到好处啊!
陈佳芊现在越来越期待刘曼如会怎么做了。
只见刘曼如走到了陈思宁面前,拉着她的手:“姐姐,你还好吗,没有哪儿受伤吧?”
说着,她还上看下看。
这下,可把在一旁喘着粗气的陈思婉气得不轻:“她,受伤?你是眼瞎了吗,没看见本小姐被她打得更狠吗?”
陈思宁伸出右手食指,指着陈思婉,就要反驳:“你……”
刘曼如却摇了摇头,攥住了陈思宁伸出来的那根手指:“姐姐,别为了我和您的亲妹妹伤了和气。”
说话间,一滴泪从她的眼眶中落了下来。
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合适,陈佳芊真的想给刘曼如竖大拇指了:这演技,谁看了能不说一句“绝”呢?
然后,刘曼如转回神来,对着陈思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陈佳芊明白,这是“大戏”要开场了。
她现在只恨自己手边没瓜子零食,总感觉“吃瓜”都少了点滋味。
刘曼如跪得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陈思婉也被吓了一跳,脸色一黑:“刘曼如,这没你的事儿,你一边去!否则,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刘曼如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婉姐姐,姐妹情义珍贵,您可不要冲动啊!”
“放屁!”陈思婉忍无可忍,“我和她有什么姐妹情谊?我恨不得她早死!”
刘曼如继续演:“婉姐姐,你有什么不满的,冲我来,我愿意替宁姐姐挨打。”
眼看着陈思宁看向刘曼如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陈佳芊觉得,陈思宁是真的进了刘曼如的圈套了。
——这一看就是刘曼如演的啊!怎么可能有人无条件对你好?
天上不会掉馅饼,掉馅饼也不会砸着你自己。这么简单的道理,陈思宁不明白吗?
还是说,陈思宁应该是明白的,但因为被陈思婉欺负了许多年,导致她得到了机会就疯狂想翻身,根本不思考了?
刘曼如这么说,不但不会让陈思婉冷静,反而就是在拱火啊!
果然,陈思婉也不顾这里是储秀宫了,迈步上前,伸出手,冲着刘曼如就要扇巴掌。
关键时刻,陈思宁拉了刘曼如一把:“小心!”
陈思婉的巴掌打了个空。
但刘曼如也一个趔趄,斜着摔倒在地,手撑地,蹭掉了一层皮。
她倒吸一口凉气,将手从地上抬了起来。
陈思宁吓到了:“你受伤了!”
人群开始变得嘈杂。
要知道,秀女虽然地位不高,但因为谁都有可能成为皇上的女人,因此身体康健就格外重要。
就算陈思婉是相府嫡女,导致其他秀女受伤,也是大事。
陈思宁将刘曼如扶起来,就用这条宫规指责陈思婉:“曼如也是大概率要入宫的。你怎敢动用私刑,出手伤人。陈思婉,你太过分了!”
陈思婉也很无语。
她将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来,简直被气笑了:“什么叫动用私刑?你血口喷人!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我可根本没碰到她!是你拉了她一把,她才受伤的!你少倒打一耙!”
“要不是你出手打她,我会拉她吗?”陈思宁反驳。
刘曼如摇了摇头:“宁姐姐,还是算了吧。一点小伤,不在脸上,不影响殿选,不碍事的。”
除却她母亲留给她的贴身丫鬟,从未有人对陈思宁如此交心。
其他贵女多多少少会有关系好的贵女,但京中贵女都知道陈思婉和陈思宁关系不好,怕陈思婉生气,少有与她结交的。
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