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吃得其乐融融。
听说饺子是闻裕昌和闻熹亲手包的之后，在侯愉的要求下，摆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侯愉给丈夫夹了一个，给自己夹了一个，尝过之后，对闻熹竖起大拇指。
“闻熹，手艺真不错。”
闻熹笑了，“谢谢侯阿姨的喜欢。”
“什么时候有机会，教教清延？”侯愉笑眯眯地又夹了一个。
“等他学会了，以后就不用你干了。”
“男人嘛，就是拿来教育的。”
一句话，差点没让闻熹呛着。
她擦了擦嘴角，瞥了宋清延一眼。
不出意外地落入男人沉沉的目光中。
闻熹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自己回头，宋清延的目光就一直追随在自己身后。
温柔，充满力量。
像是闻熹最坚实的依靠。
“姐，你要不吃点菜呢？”
侯书记硬着头皮打断亲姐的豪迈发言。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闻熹的亲妈呢。
侯愉摆摆手，“从小我就教育清延，谈对象是为了对人家好的。”
“要是结婚了，凭白多出一堆家务，一堆委屈，那别人女同志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谁家女儿不是娇宠长大的？”
“闻先生，你说对不对。”侯愉含笑看着闻裕昌。
“宋太太说的是。”
闻裕昌回答得毫不含糊。
侯愉的话正中他的心坎。
因着自己现在手里头没有产业，更没有足够的金钱，想到万一闻熹真的和宋清延结婚了，大抵给不出更多更好的东西给熹熹，闻裕昌这次登门，一直都表现得很拘谨。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宋家看低了熹熹。
是，就算闻家不把全副身家捐了，和宋家的婚事，在外人眼里，都是高攀了。
但在闻裕昌的眼里，熹熹配得上这世间任何一个好男儿。
哪怕他是宋清延。
闻熹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一顿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吃过饭，侯恕和闻裕昌坐在沙发上聊天。
侯愉进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塞得鼓鼓的红包。
侯愉笑眯眯地把红包递到闻熹面前，“闻熹，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侯阿姨，这我不能收。”
闻熹起身拒绝。
这红包一看就没少装，目测都有一千块，太贵重了，闻熹不能拿。
侯愉佯装发怒的沉下脸，“这是我个人给你的。”
“老宋家啊，往上数往下数，都没女孩子。”
“所以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一见如故，喜欢得不行。”
“压岁钱是长辈的祝福，不能推辞，明白吗？”
侯愉说着，把红包再次递了过来。
她没提宋清延，更没提两人之间搁置的婚约。
闻熹看着侯愉和颜悦色的表情，这位可能成为自己婆婆的中年女人，那双睿智的眼睛像是还不知道。
又像是看穿了一切。
要是再拒绝，多少有些矫情了。
趁着闻熹犹豫，侯愉不由分说拉过女人的手，塞进去之后，再把闻熹的手握好。
“过几天再上阿姨家来玩。”
闻熹只能点头。
侯愉的热情，不掺杂一点虚情假意。
明明知道她这是为了儿子在努力，但就是让闻熹生不出半分厌恶的心思。
侯愉坐下后，踢了踢身边的儿子，压低声音说道，“离晚上吃饭还有点时间，带闻熹出去转转！”
宋清延点点头。
母亲不说，他也是这么计划的。
侯愉眼见冰块儿子终于开窍了，连忙拉着闻熹起身。
“你们年轻人啊，有自己的话题要聊，就别窝在家里陪我们这些老古董了。”
说完，由不得闻熹拒绝，侯愉就把人送了出去。
同时被丢出来的还有拿着闻熹外套的宋清延。
宋家大门毫不客气地在宋清延身后关上。
侯愉关门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生怕晚一拍，闻熹推拒的话就要出口。
两人站在萧瑟的寒风里面面相觑，还是闻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缓和了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先把外套穿上。”
宋清延把衣服递了过来。
闻熹轻声道了谢。
冬天的太阳没了逼人的炎热，温和地照耀着大地，照耀着道路两旁的香樟树。
闻熹和宋清延并肩走着，不时聊起在肃州的生活。
宋清延聊兵团的事，闻熹聊责任田和在魏教授小队里学习的事。
这个时候，闻熹才惊觉，原来两人的生活，在无形中，重叠了许多部分。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不时响过自行车的铃声。
“哎哎哎，让一让。”
有人刹车不及，眼看着就冲宋清延和闻熹中间来了。
宋清延拉住闻熹，往里侧退去。
骑车的人在撞到树干之前，堪堪刹住了。
停下后，回头抱歉地冲宋清延拱拱手，“同志，不好意思啊，刹车不灵了，赶着修呢。”
宋清延颔首，等人走远了，才回头低声问闻熹，“没事吧。”
闻熹几乎是被宋清延圈在怀里的，脸颊绯红，眼眉低垂。
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像两片轻盈的羽毛，在宋清延躁动的心脏上轻轻拂过。
宋清延顶了顶腮，压抑住内心那些旖旎的想法和冲动，后退两步，恢复了两人之前的距离。
干净温暖的味道消失了。
闻熹有些失落的抬头，宋清延克制有礼地立在原地，静静地等着她。
像一个沉默的护卫者。
闻熹按了按胸口，叮嘱自己不能这么不争气，这才恢复了神色，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聊，转到了百货大楼的门口。
“进去看看？”
宋清延主动问闻熹。
其实是因为中午的时候，看到母亲给了闻熹压岁钱，宋清延下意识想到，自己准备的那份新年礼物，似乎有些过于贵重了。
一枚金饰。
看到闻熹收压岁钱的反应，宋清延就知道，这份礼物即使拿出来，闻熹也不会收的。
所以，宋清延打算在百货大楼里选一份更容易让闻熹接受的。
闻熹想了想，点点头。
肃州太冷，她想买两件羊毛衫。
幸好之前留了一点钞票和商品票在身边，不然这会儿真要捉襟见肘。
两人进了百货大楼，默契地往纺织品的柜台走去。
闻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柜台尽头，闻然和陈英也走了进来。
? ?宋清延：这个我是真喜欢！
?
闻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