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师,虽然只有五层练气修为,但是防御方面实在是高,保护本王也是不遗余力。”
一个眼神,俞书猛递上一颗丹药,顾承泽说到,
“封仙师受伤,这是卢俊豪炼制的解毒丹药,你服下一颗就可以。回临仙阁好好休息,还日朕在去看望你,接下来我要处理一下这些人了。”
封兆接过丹药放在鼻子下轻轻的闻了一下,当着众人的面服下,转身虚空飞走,当封兆服下丹药,皇帝嘴角微微上扬。
临仙阁飞檐上的铜铃被灵力震得轻响时,他指尖已按在颈后第三椎。喉间一阵翻涌,那颗莹白丹药便落在掌心,表面还沾着他未干的唾液。
他屈指弹开丹瓶塞子,将丹药扔进去时,窗棂忽然被晚风撞得咯吱作响。
案上的青铜镜里,映出他左臂仍在渗血的伤口——刚才假装吞药时,他用舌尖抵住上颚,借着吞咽的动作将丹药藏进了舌下凹槽,那处是练气士修炼时特意练过的气海穴分支,能暂时隔绝灵力探查。
“寻骨风混在清蕴丹里,倒真是巧思。”
封兆用银簪挑起一点丹药碎屑,凑到鼻前轻嗅。清蕴丹的草木香里,果然藏着一丝极淡的腥甜,像初春解冻的河泥味。
他曾在一本禁书里见过记载:寻骨风需用百具修士骸骨催养,初服时灵力大涨,三月后便会成瘾,一旦停药,全身经脉会如被蚁噬,连修为都会倒退。
“龙气……”
封兆指尖抚过窗台上那盆半死的绿萝。这临仙阁名义上是皇家供养修士的地方,实则布着三重聚灵阵,将整座皇城的龙气都引向了养心殿。
他来此就是为了偷的半数龙气,让自己的木根能净化到天灵根。
窗外忽然传来甲胄摩擦声。封兆迅速将丹药碎屑倒进香炉,指尖凝出一缕真火。
淡蓝色火焰舔舐着药渣,腾起的黑烟里飘出三张扭曲的人脸——那是被寻骨风毒害死的修士残魂。
他挥袖打散残魂时,听见楼下传来俞书猛的声音:“陛下有令,封仙师伤势未愈,今夜无需值守。”
“替我谢过陛下。”
选择投靠顾承泽,本就是看中皇家龙气能助自己突破杂灵根的桎梏。
他计划用一年时间偷取半成龙气,待木灵根进化后便远走高飞,从未想过卷入皇权争斗。
可现在,顾承泽明知丹药有问题却顺水推舟,卢俊豪更是想用毒瘾把他变成傀儡,这已不是修行之争,是要断他的道。
“你要我的忠诚,我偏要你的龙气。”
封兆将青铜匕首别在腰后,这匕首是用陨铁混合龙骨炼的,专破皇家禁制。
他重新换了身玄色夜行衣,束发时瞥见铜镜里自己眼底的血丝。
封兆推开后窗。临仙阁的聚灵阵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光晕,他指尖捏出破阵诀,沿着阵眼交汇处的薄弱点滑出,落地时竟没惊起半点声响。
皇城西侧的御花园里,坤位那棵千年古柳的枝条垂到水面,映出他模糊的身影。
“封仙师倒是比约定早了一刻钟。”
树后传来低笑,赵公公的身影从柳树阴影里走出,手里还把玩着一个白玉丹炉。
他穿着太监服,腰间挂着御赐的金鱼袋,全然不像个阴狠的角色。
封兆没说话,只是盯着对方袖口——那里沾着一点暗红色粉末,正是寻骨风的伴生毒草“血断草”的碎屑。
“陛下说封兄今日护驾有功,特命我送来新炼的清蕴丹。”
赵公公打开丹炉,里面果然放着三枚莹白丹药,“只是这丹药需用龙气催化,封兄不如随我去养心殿一趟?”
月光穿过柳树叶,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赵公公喉结滚动着,忽然从袖中摸出一块刻着龙纹的玉佩:“从这里进去,穿过三重回廊,第三个香炉下就是龙气阵眼。但我警告你……”
“不必多言。”
封兆接过玉佩,转身没入夜色。他能感觉到赵公公在身后盯着自己的背影,或许还在盘算如何向顾承泽交差。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当顾承泽递出那颗毒丹时,当卢俊豪在丹炉里藏进寻骨风时,他们就该知道,修士的尊严,从不是用毒药能拿捏的。
穿过回廊时,封兆听见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子时已到,皇城深处的龙气正顺着地脉缓缓流动,像沉睡的巨兽在呼吸。
他握紧青铜匕首,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五灵根的桎梏,毒瘾的威胁,皇权的算计………
香炉下的石板果然刻着繁复的阵纹。封兆将玉佩按在阵眼中央,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洞。
一股磅礴的威压从洞里涌出,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那是千百年皇权凝聚的龙煞。
封兆一看这哪里是龙气,这是龙煞,在这里服用清蕴丹,估计自己马上就能上瘾,有龙煞,就有龙气,龙气到底在哪里,今天就只能这样了,先回去吧。
封兆躺在临仙阁的躺椅上,将那本泛黄的《九州灵脉考》按在案上,指腹摩挲着其中一页残破的舆图。
图上用朱砂标注的东玄青洲龙气汇聚点,此刻正被他用墨点涂改成了龙煞。烛火在他眼底投下跳动的阴影,喉间忽然泛起一阵痒意——方才在养心殿地宫沾染的龙煞,竟顺着经脉往丹田钻,引得五灵根一阵躁动。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那龙煞带着帝王陵寝的阴寒,与寻常地脉煞气截然不同,可这也印证了他的猜想:龙气与龙煞本是同源,就像阴阳双鱼互生互克,顾承泽定然是用某种秘法将龙气藏在了龙煞深处。
“清蕴丹……”
封兆瞥了眼案角的丹瓶,里面的寻骨风丹药泛着冷光。
他忽然想起卢俊豪袖口的血断草粉末,那毒草需以极阳之物炼制,而整座皇城最烈的阳气,莫过于龙气本源。
窗外的梆子敲过三更,封兆将舆图上南酆火域的位置圈了出来。那里标注着“离火灵脉,可淬火灵根”,墨迹旁还有行小字:“火域深处有赤龙渊,传说藏着上古龙炎。”
他指尖划过北冥雪原的冰纹标记,想起曾听游方修士说过,雪原冻土下有玄冰龙息,能洗练水灵根。
“西极魔渊……”封兆望着舆图边缘那片被墨色浸染的区域,那里只画着一道断裂的锁链。据说魔渊底镇压着黑龙残魂,其煞气能磨砺金灵根,却也会吞噬修士神智。
封兆将舆图折成掌心大小,塞进贴身的锦囊。指尖触到锦囊里那枚青铜匕首,冰凉的触感让他灵台一清:东玄的龙气没到手,却摸清了对方的底牌;寻骨风的毒虽烈,却也逼出了他破釜沉舟的决心。
“南酆火域……”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推开窗望向皇城深处那片被龙煞笼罩的宫阙,“先让你们多得意几日。后路得准备好,比较有这么多修士,还有青冥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