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通红的眼眶突然泛起凶光,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等一句什么话?!“
他猛地扯开衣襟,藏在怀中的赤焰符骤然显现,朱砂纹路在火光下诡异地扭曲蠕动。不等赵锋开口,符箓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已化作百丈火海,裹挟着硫磺味的热浪将狭窄矿道瞬间填满。
“是你逼我的!“阿水歇斯底里的吼叫穿透烈焰,“宋更答应过,只要说出真相,他会保我筑基!“
话音未落,火海中央突然亮起一道幽蓝护盾,赵锋手持刻满雷纹的玉牌,周身缠绕的紫色电弧将火焰生生劈开。
“果然如此。“赵锋的声音像是从冰层深处传来,袖中甩出三道银针没入岩壁。
整座矿洞突然剧烈震颤,无数道雷光顺着银针游走,将阿水困在雷光囚笼中。阿水瞳孔骤缩,手中又祭出两枚冰魄弹,却在触及雷网的瞬间被轰成齑粉。
“我给过你机会。“赵锋缓步逼近,雷光照亮他冷硬的轮廓,“若你肯坦诚相告,以当年的情分,我本可留你一命。“
阿水疯狂挥舞符箓,却发现周身灵气被雷网死死压制,冷汗浸透的后背紧贴滚烫岩壁:“赵锋!宋更不会放过你的!“回应他的,是赵锋指间凝聚的雷光骤然暴涨,在矿洞深处炸开刺目强光。
三枚银针如鬼魅般没入阿水的气海、膻中与天门三穴,他顿时如断线风筝般瘫倒在地,灵气在经脉中乱窜,嘴角溢出黑血。赵锋负手而立,眼中尽是冷冽:“你既选了绝路,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随着一声清越的鼠鸣,云琅带领着墨玉、空青率先从阴影中跃出。三只灵鼠周身灵气翻涌,云琅额间金纹大放光芒,墨玉漆黑的皮毛泛起金属光泽,空青则周身环绕着翠色灵气,似有草木生长的虚影。
它们并未急于进攻,而是在矿洞内来回穿梭,发出阵阵奇异的嘶鸣。
原本寂静的矿洞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仿佛有无数细碎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第一百只老鼠出现时,阿水惊恐地瞪大双眼——这些老鼠眼中泛着幽绿的光,尖牙上还挂着黏液,显然不是普通鼠类。几个呼吸间,密密麻麻的鼠群已将他团团围住,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黑色人墙。
云琅昂起头,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这声鸣叫像是冲锋的号角。鼠群瞬间躁动起来,前排的老鼠如潮水般扑向阿水。
阿水疯狂挥舞手臂,试图驱赶鼠群,却发现这些老鼠仿佛受到某种力量驱使,前赴后继,根本无法击退。
刚开始的鼠群攻击,阿水还能凭借练气的优势,对老鼠进行击杀。他掌心凝聚灵力,拍出一道道气劲,将扑来的老鼠震飞。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鼠群如潮水般永不停歇,阿水渐渐体力不支。伤口的鲜血不断涌出,血腥味更是刺激得鼠群愈发疯狂。到后期,阿水浑身浴血,脚步踉跄,灵气运转迟缓,再也无法抵挡这铺天盖地的攻势,被鼠群彻底淹没。
“不!不!“阿水的惨叫在矿洞中回荡。鼠群尖锐的牙齿不断撕咬着他的皮肉,利爪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他挣扎着想要祭出法器,却发现被银针封住的经脉根本无法调动灵气。墨玉与空青站在一旁,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时不时发出几声低鸣,指挥着鼠群的攻击节奏。
赵锋转过身,不再看一幕。修仙界本就残酷,背叛者自当付出代价。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矿洞地面上只剩一滩暗红血渍,阿水的骨头连渣都不剩。
云琅昂首发出一声长鸣,密密麻麻的鼠群如同得到指令,瞬间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寂静与血腥气息弥漫的矿道。
赵锋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一切,指尖轻弹,几个水球术在半空炸开,冲刷着地面的残迹。水珠顺着岩壁蜿蜒而下,仿佛一场无声的葬礼。至此,阿水的生命,彻底消散在这幽暗的矿洞中。
夜风卷着矿洞的腥气从窗棂缝隙钻进来,赵锋将鎏金食盒搁在青玉鼠笼前,八只灵鼠立刻簇拥而上。
云琅优雅地衔起饲灵丸,墨玉和空青则警惕地守在两侧,待确定并无危险后,其余五只才放心争抢。
看着灵鼠们灵巧的动作,赵锋指尖拂过笼上符文,忽然轻笑出声:“今日你们的阵仗,倒让我开了眼界。“
云琅琥珀色的竖瞳微微眯起,毛茸茸的尾巴轻扫过赵锋手腕,发出一串清脆的鼠鸣。
这声音在凡人耳中不过是细碎声响,赵锋却通过识海中的契约波动,清晰“听“到了回应:“那些凡鼠不过是蝼蚁,若不是怕惊扰矿脉,千军万马也能召来。“
“你们能指挥这么多老鼠,是不是也能指挥其它灵兽?“赵锋摩挲着云琅光滑的脊背,符文在指尖流转,将灵力缓缓注入灵鼠体内。
云琅仰起头,额间金纹突然绽放光芒,洞穴深处隐隐传来兽类低鸣,似有某种威压在空气中震颤。
“若能修炼到化形境...“云琅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傲然,“世间所有灵兽都将排在我们后面。那些血脉稀薄的走兽飞禽,见了我们唯有俯首称臣。“
它突然跃上赵锋肩头,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脸庞,“主人,只要您助我们突破,他日定能横扫千军。“
赵锋凝视着灵鼠眼中跳动的火焰,忽然想起矿洞中的血腥一幕。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若能掌控一支灵兽大军...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又取出三颗饲灵丸:“好,那我们便一同拭目以待。“窗外月色如银,将一人八鼠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勾勒出诡异而强大的图腾。
赵锋翻开泛黄的《万兽归心》残卷,烛火在“探灵须鼠“四字上摇晃。书中寥寥数语仅记载其擅寻灵物,对驭兽神通却语焉不详。
指尖划过斑驳字迹,他轻叹一声合上书册。前路迷雾重重,既无前人指引,便只能以心血为墨,在实践中摸索灵鼠的奥秘,踏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驭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