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城堡内,人群熙熙攘攘,谈论着近日发生的大事——一群神秘人的到来。
这时一名侍从悄悄来到酋长跟前,附在耳边不停的小声说着什么,炫迈一面听一面不时用眼睛逡巡着子荔,想看穿他身上隐藏的秘密。
炫迈听吧,示意侍从走开,然后看着子荔好奇的问道:“年轻人,听说你们逃亡途中有老虎相助,是怎么回事?”
子荔正想解释,这时小小匆匆走上前来,指向子荔说道:“酋长,他乃神人!身上有灵虎庇护,是他带着灵虎把秦兵打败,保护我们一路来到这里的。”
炫迈听后浓眉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质问道:“何以证明?空口无凭可不行。”
这时,老马奴站了出来。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个简单。你们周围的密林里,老虎、狗熊、雪豹等大型猛兽多的是,让他去猎杀一两只回来,不就证明他是神人了嘛。”
炫迈听了老马奴的话,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捋了捋胡须,说道:“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在我们大夏城不远的村邑附近,最近有一只飞马,经常出来伤害人畜,村民们想了好多办法,什么陷阱、弓箭,能用的都用了,就是不能将其捕获。如果你能将其制服,我等愿奉你为德乾。”
子荔听后心中有些疑惑,连忙问道:“德乾是什么?”
炫迈解释道:“在我们羌族的语言里,德乾就是首领之意。”
老马奴急切地问道:“此话当真?酋长您可不能反悔啊。”
炫迈双手抱胸,斩钉截铁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决不反悔。”
子荔青年时就在姬府养马,后来又在邠地养了三年马,对马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就像鱼儿离不开水一样。
听了炫迈的介绍,他的心中顿时燃起一团火,产生获得一匹神骏的强烈愿望,于是他追问道:“那飞马是何品种?”
炫迈思索了一下,说道:“目前还说不上,不过看它的样子,估计是索克神骏 。”
子荔接着问:“那索克神骏是什么?”
炫迈耐心地解释道:“黄河首曲的析支河首产良马,名为索克神骏,又叫索克骄,它是首曲稀有的马种。”
子荔好奇地问:“此马有何特点?”
炫迈来了精神,详细地介绍起来:“索克骄喜群居、好游走、恋群性强,有头马,亦被称为前哨马。在赶动或稳住马群时,须先控制头马,其余的马就会跟着走。该马毛色多样,原来大多是青毛,现在以骝、栗色为多,身高普遍六尺以上,具有体型大、线条美、骨量实、肌肉丰满、关节明显、性情温驯、精气十足等特点。”
子荔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一般它何时出现?”
炫迈皱了皱眉头,无奈地说:“这个可不好说,它行踪不定,有时候白天出来溜达,有时候大晚上才现身,要想狩猎它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它机灵得很。”
子荔谦虚地说道:“酋长不必担心,我试试,不知最近它在哪一带活动。”
炫迈叹了口气,说:“昨天还在这附近活动,今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子荔沉思片刻,说道:“此事需作周密安排,我需要先熟悉一下附近的地形。”
酋长炫迈说着走到子荔跟前,抱拳施礼:“有请。”
子荔让丹与其他几人留在此处修犁,然后跟随炫迈走出大夏城堡,后面跟随着姜地、老马奴等众人,紧紧地跟在后面。
炫迈一边走,一边向子荔介绍周围的环境:“这里四面环山,一水中流。前面的山叫白桦山;后面的山叫元里山,山上怪石林立;左边的山叫马鬃山,远远看去,就像马的鬃毛一样起伏;右边的山叫兔儿山,这几座山中唯有兔儿山最好看。”
子荔顺着炫迈手指的方向远远望去,只见在一座高耸的石山上,整座山就像一只正在吃草的兔子。
两座高耸的山峰,犹如兔子的两只耳朵,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挺拔。
兔头浑圆,身形流畅,两条后腿清晰可见,周围是陡峭的冰蚀峰林,千奇百怪,形态各异,有的像利剑直插云霄,有的像怪兽张牙舞爪,在天际下熠熠生辉,真是妙不可言。
眼前的河水自南向北流淌,蜿蜒于群山之间,河水在峡谷间奔腾咆哮,犹如一条白龙在山间飞舞。
子荔看着眼前的河水问道:“此水叫何名字,流向何处?”
炫迈回答道:“此乃漓水,发源于几十里外的赫卡,二百多里后流入黄河,此水为高山冰雪融化而来,所以特别清澈,河谷两岸的草场,是我族重要的牧场。”
炫迈接着说:“走,我们到郊外走走。”
子荔随炫迈走出郊外,子荔看着周围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疑问,问道:“贵族百姓主要靠什么生活?”
炫迈无奈地说:“村民们主要以狩猎为主,每次狩猎回来,那些野彘、野兔、犁牛、羊等猎物吃不完,就圈养起来,久而久之就成为家畜。
还有少部分人以种地为生,只是产量极低,根本不足以养活许多人,现在好了,有你们带来的木犁和耕作方法,我们大夏人就有救了。”
正说着,他们来到村邑北面的一片收获后的农田这个村邑的田地都集中在村子北面,这里是一片平整的土地。
一些农人正在收获完的田野里放牧着牛羊,牛羊时不时地抬起头,“哞哞”地叫几声。
子荔经过观察发现,他们种庄稼基本是用农具挖个坑播种,东一棵西一棵,毫无章法,从残留的秸秆看种的庄稼大都是粟、黍类,与秦地基本相同,田地里杂草丛生,和秦地那些整齐有序、精耕细作的农田相比,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丹已把木犁修好,他背着木犁,气喘吁吁地跑到子荔等人跟前。
他们找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田里,子荔让丹将木犁扶好,然后将绳索套在自己的肩膀,雨急忙跑向前来说道:“首领,让我来吧。”
子荔摇了摇头说:“我先做个示范,后面还需你们多加辛苦呢。”
说罢,子荔身体前躬,四肢接地,眼向前看,一步接一步迈出坚实的步子。
随着子荔的每一步前进,木犁前面的土壤迎刃而开,“哗哗”地向一侧翻转,泥土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不多时他已犁出上百步远的距离。
炫迈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高兴地说:“好了,好了,快停下,别累着了。”
子荔停下脚步直起身来,这时炫迈也跟过来,他蹲下身来,将木犁翻转过来仔细观看,又抓起一把泥土,用双手搓揉,感觉那泥土变得松软了许多,不由啧啧称奇。
子荔就像当年韦坊给他讲解的一样,逐一介绍木犁的构造、功用和操作方法,说得头头是道,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得入了迷,啧啧称奇,禁不住发出一阵呼喊。
子荔安排丹等人继续示范,教大夏人犁地,他在旁边指导。
一会功夫,一名青年就学会了犁地,他兴奋得满脸通红,有点沾沾自喜,一边犁地一边哼着小曲。
子荔看着青年的样子,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子荔和众人看着那刚刚被翻过的土地,心中充满了憧憬。
随后子荔走向旷野,在附近这一带搜索前进,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子荔回去后,与炫迈商量捕猎飞马的事情。
子荔又问道:“这个村邑里有多少年轻人?”
“大概五十多人。”
“你们以前没有试过其它方法,比如用陷阱将其捕捉,或者采取围猎的方式将其猎杀吗?”
“这些办法都用过了,可惜没有用。”
“酋长不要灰心,只要能发现它的行踪,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只是还需村里的年轻人配合,以防它逃脱。”
“这是自然,多谢壮士仗义出手。”
“不必客气,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子荔率领丹等人,每天与羌人一起在村外搜寻,五天时间一晃而过,大家非常辛苦,但却没有发现飞马的任何蛛丝马迹,
子荔也有些着急,如果秦兵派大军突然杀来,这可比食人的老虎凶狠多了。
尽管白天晚上都有人在村邑四周小心警戒,但秦兵训练有素,装备精良,速度特快,机动性强,令人防不胜防。
一想起那些逃亡的日子,他就会心惊肉跳,但若能捕获这只飞马,然后率领大家赴三河间,就能远离秦兵追捕。
他想捕获飞马,可是飞马却无影无踪,这不由让他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