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门开了,接下来发生什么由我决定。
阿锤……他倒下了。
“焚心诀·残式·逆烙”。
该死,是严世箴的功法。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有麻烦了。
接着,苏晚星打来了电话。
“记忆拓印”,而且背后有拥有巨树议会执法权的人在操纵。
这可不只是一场打斗;他们在玩另一种游戏。
有权有势的人在插手。
我得赶紧找到解决办法。
就在这时,檐影儿出现了,像阴影中的幽灵。
她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冠心殿,七重天梯,武道烙印,沦为傀儡的风险。
断笛生的名字被提及。
他是目标。
她给了我一片铜叶,算是一把钥匙,然后……就不见了。
那骨笛。那该死的声音。
下一刻,我在裂谷中面对断笛生,他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
他有他的影狼,由那些被天梯击败的人所化,它们眼中的怨恨几乎触手可及。
他在试探我,想击垮我。
我必须越过他。
八极拳——这是我仅有的依仗。
那些狼毫不留情,它们的爪子不断撕扯。
然后……我看到了。
其中一只狼的额头上有一个印记……谢无衣的腰牌印记。
这证实了我的怀疑。
他们都有关联。
第二天早上,在七重天梯前。
青铜巨柱,鲜活的藤蔓……这里几乎有了生命。
规则宣布了:不准外界援助,不准携带外物,不准隐藏异能。
很残酷。
我把披风交给檐影儿,许下一个承诺,立下一个誓言。
“好好保管它。等我完成这里的事,我会把它拿回来。”这是一种挑衅的宣言,也是一种告别。
攀登开始。
第一步。
力量。
第一步差点把我压垮。
但蛮干不是我的风格。
我运用通背鞭劲的“甩梢原理”,理解力量,重新分配冲击力。
我的武术救了我。
第二步。
速度。
道路曲折蜿蜒。
我穿梭、闪避、冲刺。
跑酷技巧,我以前常玩的,在这里成了救命稻草。
我的感官极其敏锐。
我几乎能感觉到空气。
第三步。
意志。
幻觉。
世界变了,熟悉的风景变成了一个竞技场。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冥祠血战……这勾起了回忆……那些痛苦。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击垮我?
我发现了幻觉中的一个破绽。
阿锤没有受伤。
不像他之前那样。
伤口……不见了。
我知道他应该还受着伤。
为什么他没受伤?
这不是真的。
我用我的头脑,逆转局势。
幻觉……开始出现裂痕。
然后……
幻觉破碎了。
真正的考验显露出来:谢无衣刻下的一个符文:“僭越者,当诛”。
这时我才明白……
远处,谢无衣站在高台上,终于开口了。
“终于……那个本该死去的疯子。”我感到一阵寒意。
真正的杀意,那深渊……都摆在我面前。
临时营地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粒尘埃都浸透着绝望。
阿锤静静躺在担架上,胸口那个焦黑的掌印,像一个烙在灵魂上的诅咒,边缘诡异的红纹如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死气。
林澈俯下身,指尖刚刚触碰到那片焦黑的皮肤边缘,手腕上的花络纹身便骤然一紧,灼热感瞬间传来。
一排虚幻的文字在他眼前自动浮现,字字泣血:“焚心诀·残式·逆烙”。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
这不可能!
这套早已被系统判定为禁忌、连同其创造者严世箴一同被抹除的邪功,怎么会重现于世?
它就像一个被埋葬的噩梦,如今却爬出坟墓,扼住了他兄弟的咽喉。
腕间的通讯器急促地震动起来,苏晚星焦灼的声音穿透电流的杂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林澈!我截获了巨树议会内部的加密信息流!有人正在利用‘记忆拓印’技术,从被封存的数据深渊里复现那些被清除的旧术……根据权限追踪,施术者……他已经获得了巨树议会的执法权!”
执法权!
这意味着凶手不再是藏在暗处的毒蛇,而是披上了律法外衣的猛虎。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用最恶毒的手段,审判任何他想审判的人。
夜色深沉,营地外的树影被风吹得如同鬼魅。
一道比夜色更深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落,檐影儿鬼魅般出现在林澈身后。
她没有废话,直接将一枚冰凉的铜叶塞入林澈掌心,那上面雕刻着神木独有的年轮纹路,古老而沧桑。
“这是冠心殿的准入信物。”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潜伏在暗处的某个存在,“冠心殿是宗师的殿堂,但想要登临,必须通过七重天梯。每突破一阶,就会有一道‘武道烙印’被强行刻入你的魂海,那是前人毕生的感悟,也是最致命的毒药。成功者一步登天,失败者……轻则记忆被剥夺,重则神智泯灭,沦为守护天梯的傀儡,永世不得超生。”
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昏迷的阿锤,话语中多了一丝寒意:“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每年,都有不甘心的人想从死路里闯出一条活路,偷偷改写自己的命运——比如,断笛生。”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远处最高的树冠之上,传来一阵幽咽的骨笛声。
那笛声凄厉而诡异,时而像孤狼在月下哀嚎,时而又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哭诉,听得人头皮发麻,心神欲裂。
林澈握紧了那枚铜叶,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他循着笛声,孤身一人攀上了主树干那道巨大的裂谷。
只见一道悬于深渊之上的虬结树枝上,盘坐着一个身影。
那人肩披粗糙的兽皮,乱发如蓬,指间一根白惨惨的骨笛,笛孔边缘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
正是断笛生。
他察觉到林澈的到来,缓缓停下吹奏,一双浑浊却锐利如鹰的眼睛冷冷地扫了过来。
“你想活命?”他嘴角咧开,露出一抹残忍的讥笑,“那就别想赢。”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骨笛凑到唇边,吹奏出一段短促而怪异的旋律!
霎时间,整片森林的雾气都剧烈翻涌起来,仿佛被无形的手搅动。
三头体型巨大的影狼从浓雾中猛扑而出,它们通体漆黑,双眼闪烁着怨毒的红光,身上散发出的不是活物的气息,而是纯粹由残念和怨气凝聚而成的死亡波动!
檐影儿说过,失败者会沦为傀儡!
这些影狼,分明就是当年那些在天梯上神智泯灭的挑战者!
林澈眼神一凛,不退反进。
他脚下猛地一沉,八极拳的小架贴地展开,身体如同一张被拉满的硬弓。
面对第一头影狼的扑杀,他没有硬撼,而是在利爪及体的瞬间,身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侧下方滑出,堪堪避过。
紧接着,他脚尖借着身后陡峭的岩壁猛力一蹬,整个人如同炮弹般翻身弹起,在半空中拧腰转胯,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右肘。
“顶心肘!”
一记刚猛无比的肘击,精准地轰在了第二头影狼的头颅之上!
“嘭”的一声闷响,那影狼的头颅应声炸裂,化作一团溃散的黑雾。
然而,就在那团黑雾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林澈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清楚地看到,在影狼消散前额心的位置,一个极其复杂的烙印一闪而过!
那个烙印的纹路……竟与谢无衣腰间那块从不离身的白玉腰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谢无衣,那个高高在上、被誉为巨树议会“律法化身”的男人,竟然和这些由失败者残念所化的怪物有关!
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却无法驱散天梯入口处的浓重云雾。
七根仿佛由青铜浇铸而成的巨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看不到尽头。
连接巨柱的阶梯,竟是由无数活体藤蔓交织而成,它们微微起伏,仿佛在呼吸,似乎能感受到攀登者的每一次心跳,并以此调整着下一刻的难度。
一名身着青色长袍的青冠使立于天梯前的平台之上,面无表情,声音洪亮地宣读着亘古不变的律令:“登阶者,禁用外器、禁引外援、禁藏异能。以汝之血肉,证汝之道心。违者,魂飞魄散!”
林澈平静地解下身上那件沾染了无数尘与火的火种营披风,叠好,递到檐影儿手中。
“若我回不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替我烧了它——别让他们知道我疼过。”
说完,他毅然转身,踏上了第一阶。
“嗡!”
第一阶“力之坪”,他脚下的藤蔓瞬间绷紧,一股千斤巨力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而来,地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压桩阵纹,仿佛要将他碾成肉泥。
林澈却并未如其他人那般鼓动肌肉硬抗。
他双脚如同钉子般扎入藤蔓缝隙,以【立桩守中】稳住下盘,随即整个身体如同一条大龙般开始波浪式地起伏。
这是通背鞭劲中的“甩梢原理”,他将那无匹的压力从脚底导入,通过脊椎的节节贯穿,最终从指尖“甩”了出去!
压力被巧妙地卸去,他看似闲庭信步,只用了三步,便轻松踏上了坪顶。
第二阶“速之廊”,两侧的藤蔓瞬间活化,化作无数锋利的刀刃,在狭窄的通道内疯狂交错切割,带起阵阵破风声。
林澈深吸一口气,竟直接闭上了眼睛。
他完全放弃了视觉,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对风压的感知中。
这让他想起了在旧时代废墟里,为了躲避巡逻机和红外线,在狭窄的地铁隧道里玩命跑酷的日子。
他的身体化作了一条没有骨头的蛇,每一次扭动、侧身、下潜,都精准地穿过刀刃交错的唯一间隙。
当他冲出廊道时,身上那件单薄的作战服,连一个衣角都未曾破损。
第三阶“意之崖”!
场景骤变!
他脚下的藤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焦土和冲天的火光。
冥祠血战的场景,竟被原封不动地复现了出来!
烬瞳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长刀发出不甘的悲鸣。
而在另一边,阿锤倒在血泊中,胸口空荡荡一个血洞,正伸出手臂,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澈哥……救我!”
无边的愤怒和悔恨瞬间就要吞噬林澈的理智。
但他没有动。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幻象中阿锤的身上。
不对!
阿锤左肩的旧伤,是在那场血战之后为了救一个孩子才留下的。
而眼前的幻影中,他的左肩光洁如初!
幻象终究是幻象,哪怕复现得再真实,也无法凭空捏造出尚未发生的未来!
“破!”
林澈猛然收回了即将轰出的拳头,双臂在胸前一合,反向打出了他最熟悉的“六合归一”的起手式!
正向是融合,逆向,便是分解!
磅礴的气机逆转而上,并非攻击幻象本身,而是精准地冲击着构成这片幻境的能量核心!
“轰——!”
整个崖面如同被巨锤砸中的镜子,轰然崩裂。
无数碎片飞散,露出了背后被幻象所遮蔽的、冰冷而真实的崖壁。
崖壁之上,一道以利器深刻的符文,正散发着森然的杀意,笔锋凌厉霸道,仿佛要刺穿每一个挑战者的灵魂。
那字迹,林澈绝不会认错。
——僭越者,当诛。
落款,正是谢无衣!
就在符文暴露在空气中的同一瞬间,冠心殿最高处,一座俯瞰着整片云海的高台之上,始终闭目静坐的谢无衣,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指尖那枚代表着“玉律”的戒尺,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叩响。
“终于来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云雾,落在了那个刚刚打破他布下幻阵的身影上。
“那个该死,却没死的疯子。”
幻境破碎,第三阶天梯的压力骤然消失。
林澈站在崖壁前,那道“僭越者,当诛”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冰冷的杀意顺着他的目光直刺魂海。
他能感觉到,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考验,而是赤裸裸的警告,是来自谢无衣的,一道死亡通牒。
他抬起头,看向通往第四阶的路径。
那是一条悬于虚空之上的狭窄藤桥,尽头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黑暗。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阶都更为恐怖的威压从那片黑暗中弥漫开来,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远古巨兽,正在深渊之下缓缓睁开眼睛。
真正的杀局,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