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慢慢靠近,原来是只野山羊,正低着头啃食青草。众人松了口气,阿爹刚要拉弓,阿爷连忙按住他:“别伤它,野山羊警惕得很,惊了它,附近的野物就都跑了。”野山羊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抬头望了望,转身钻进了树林
“趁天还早,赶紧挖陷阱。”大伯说着拿出铲子,在野菜坡边缘挖了个一人深的坑,坑底埋了些尖锐的木刺,再用枯枝败叶铺在上面,撒了把碎玉米当诱饵,“这样能套些兔子、野鸡。”
大伯手里的铲子上下翻飞,泥土簌簌落在旁边堆成小丘,坑壁挖得整整齐齐,足有一人深。“得再往底下埋几根木刺,不然兔子掉下去扑腾几下就能爬上来。”他说着拿出几根削尖的硬木,尖头朝上插进坑底,又用脚狠狠踩实,“这样既伤不着性命,又能牢牢困住它们,等咱们回来捡现成的。”
永平蹲在旁边帮忙递枯枝,指尖沾了不少泥土:“大伯,这枯枝得铺厚点,不然风一吹就露馅了,兔子精着呢,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大伯抓过枯枝往坑口铺,一层枯枝一层败叶,手法熟练得很:“放心,你大伯做这活儿有经验。”铺完又仔细扒拉了几下,让坑口跟周围的地面没两样,最后从布兜里抓出一把碎玉米撒上去,黄澄澄的颗粒藏在叶缝里,格外诱人。
“成了!就算是成了精的兔子,也看不出这底下是陷阱。”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抬头望了望天色,“哟,太阳都快挂西边了。”
夕阳已经往西斜了大半,把林子的影子拉得老长,原本金黄的阳光也染上了橘红,照得树叶泛着暖光。
阿爷摸出烟袋锅在石头上敲了敲,烟灰簌簌落下:“时候不早了,再磨蹭天黑前就赶不到家了。山里天黑得快,夜路难走,赶紧收拾东西走。”
众人立马行动起来。阿爹把装着何首乌、蛇蜕的布袋系了两道绳,紧紧塞进竹筐:“这是药材可得放好,别蹭坏了,卖相不好就不值钱了。”
永平小心翼翼地把猴头菇用干净树叶裹了三层,放进竹筐最里面:“这猴头菇也是金贵,碰坏一点都不行。”
月妍抱着装野兔的布袋子,时不时轻轻拍两下,声音放得柔柔的:“乖乖的,别害怕,回去给你们吃新鲜野菜。”
永安则拎着野鸡的翅膀,脚步轻快得像阵风:“今晚能喝野鸡汤咯!娘肯定能炖得香喷喷的。”竹筐里的野菜堆得冒尖,沉甸甸的压在肩上,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收获的欢喜,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回程的路走得比来时快,清晨的雾气早已散尽,树桩上的刻痕看得清清楚楚。月妍跟在爷爷身边,小手揪着他的衣角小声问:“阿爷,明天咱们还能挖到药材吗?”
爷爷低头冲她笑,声音放轻了些:“说不准呢,青龙山的宝贝多着呢。那片野菜坡咱们还没搜遍,明天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能挖出别的药材,到时候给你买块花布做新衣裳。”
月妍立刻笑开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真的吗?那我明天一定好好找!”
到家时,天刚擦黑,杨氏和大伯娘早已在门口张望,手里还拿着火把。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去:“可算回来了!这竹筐装得满满当当的,快放下歇歇,看把孩子们累的。”
杨氏接过竹筐,掀开上面的野菜一看,看见里面的野兔,眼睛都亮了:“还有活兔子!妍丫头,你这是打算把兔子带回家养着呀?”
月妍连忙点头:“娘,有只兔子怀崽了,养着到时生小兔子,能卖好多铜板呢!”
杨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还是我闺女机灵,想得长远。”
晚饭吃得格外丰盛。灶房里飘着浓郁的野鸡汤香味,阿奶正往锅里撒葱花,旁边的盘子里摆着金黄的野鸡蛋炒韭菜,还有一大盘拌折耳根,撒上蒜泥和香油,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桌子中央的炖野鸡冒着热气,汤汁浓稠,肉香扑鼻。永安夹了一块鸡腿给月妍:“小妹,快尝尝,这野鸡肉炖得烂乎乎的,一点不柴,好吃。”
月妍咬了一口,鲜得眯起眼,连忙点头:“太香了!阿奶的手艺真好,比镇上酒楼做的还好吃!”
阿奶坐在旁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得眼角起了皱纹:“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不少呢。”
阿爷喝着米酒,咂了咂嘴,看着满桌的菜,又瞥了眼柴房的方向:“明天再去一趟青龙山,把那片坡地再好好搜搜,争取多攒点进项。冬天日子长,多找点山货家里也不缺吃的。”
大伯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应着:“成!我明早先去检查陷阱,说不定能再收获几只兔子,正好跟妍丫头养的作伴。”
永安立刻举手:“我也要去!我帮着看陷阱,肯定能逮着大兔子!”
阿爹敲了敲他的脑袋:“先把饭吃好,明天跟紧你爷,不许瞎跑。”
永安连忙扒了一大口饭,用力点头:“知道啦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