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健的车刚驶出蓝平县境,李阳的消息就追了过来:【马云山的通讯记录有异常,昨晚十点至十一点,他的私人手机与深圳一个匿名号码有三次短暂通话,每次不超过十秒。】附带着的,是追踪之瞳系统勾勒出的信号轨迹——从马云山办公室出发,穿透三层加密防火墙,最终指向深圳福田区一栋老旧居民楼,正是洪七消失前的落脚点。
“这老狐狸。”常健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车窗外的夜色更浓,远处的车灯在雨幕中拉出长长的光带,像一条条被扯断的线索。他想起出发前马云山拍着胸脯保证“绝不出岔子”的样子,想起他递过深圳地图时指尖的微颤——那时只当是年纪大了怕冷,现在才明白,那是做贼心虚的抖。
深圳的雨下得又急又密。熊伟刚带着队员守在空无一人的居民楼里,墙上还贴着洪七的通缉令,照片上的男人嘴角叼着烟,眼神桀骜。“常队,”他对着对讲机喊,“厨房的灶台是热的,人走了不到半小时。”
常健走进厨房,李阳的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立刻启动,在布满油污的瓷砖上扫过,一枚模糊的鞋印逐渐清晰——42码,鞋底纹路与洪七惯穿的军靴完全吻合。超高模拟画像技术则根据空气中残留的气息,还原出洪七离开前的动作:他正往锅里倒水,手机突然响起,接完电话就抓过墙角的背包,连刚煮好的面条都没顾上吃。
“通话记录!”常健喊。李阳的屏幕上,案发现场字幕技术在半空投射出洪七的手机通话记录,最后一通来电显示为“未知号码”,通话时长七秒。而这个号码的Ip地址,竟与马云山办公室的wiFi信号源完全一致。
“马云山不仅泄了密,还直接给洪七报了信。”熊伟刚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常健没说话,只是调出马云山近五年的银行流水。罪恶功能系统在流水单上圈出十几笔大额进账,汇款方信息全是“匿名”,但汇款时间都与洪七的几次“消失”高度重合。“他们是一伙的。”常健冷笑,“洪七负责干脏活,马云山负责在内部铺路,这盘棋下得够大。”
此时,向东平的公寓里正上演着另一出戏。菲菲攥着水果刀的手在抖,刀尖离向东平的喉咙只有寸许:“我弟弟在哪?你把他藏哪了?”向东平却笑得轻松,手机在手里抛来抛去:“你捅啊,捅下去,你弟弟明天就会出现在深圳湾的浮尸堆里。”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马云山发来的信息:【洪七已转移,按原计划处理。】向东平瞥了一眼,对菲菲说:“看到了吗?连警察都奈何不了我们。放了我,你弟弟还能去澳洲留学;不然,黄泉路上你俩做个伴。”
菲菲的刀哐当落地。她看着向东平给马云山回信息:【菲菲已就范,张大洋的钱明天到账。】突然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是棋子——向东平逼她敲诈张大洋,根本不是为钱,而是为了把张大洋拉下水,让他成为马云山和洪七的“保护伞”。
“我要举报。”菲菲突然抓起手机,按下了110。电话接通的瞬间,向东平扑过来抢夺,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手机摔在墙角,免提键开着,菲菲的哭喊声、向东平的怒骂声,还有窗外突然响起的警笛声,交织成一片。
常健赶到时,菲菲正被警察扶着,脸上全是血。她指着被押走的向东平,对常健说:“他说……洪七的下一个目标,是张大洋的女儿。”
李阳的电脑同时发出警报。超高模拟画像技术根据菲菲的描述,画出张大洋女儿的模样——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与青青小时候的照片有七分相似。追踪之瞳系统则锁定了张大洋家的地址,以及一个正在靠近的陌生信号,来源:马云山的办公室。
“他想故技重施。”常健的拳头在掌心捏出红印,“用孩子逼张大洋听话。”
车再次启动,雨刮器疯狂地扫着挡风玻璃,却总也赶不上雨下的速度。常健看着李阳发来的实时数据——马云山已经离开办公室,手机定位在张大洋家附近的便利店。
“这次不能让他跑了。”常健对着对讲机说,声音透过雨幕传向各个角落,“各单位注意,目标马云山,代号‘老狐狸’,涉嫌包庇、泄密、教唆犯罪,立即实施抓捕!”
便利店的监控里,马云山正买牛奶,摄像头拍到他嘴角的笑——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得意。他不知道,李阳的两个技术证物扫描系统早已潜入便利店的监控后台,将他的一举一动实时传输给指挥中心;超动态视力技术则捕捉着他捏着牛奶盒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当常健带人冲进便利店时,马云山正转身想走,手里的牛奶盒“啪”地掉在地上,乳白色的液体在瓷砖上漫开,像一滩无法掩饰的罪证。“马局,”常健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您买的牛奶,过期了。”
马云山的脸瞬间惨白。他看着满地的牛奶,又看向常健身后——李阳的电脑屏幕正对着他,上面是他与洪七的通话录音、银行流水、给深圳的匿名号码转账记录,还有洪七藏身处的照片,每一项都像一把锁,将他牢牢锁住。
“是你逼我的。”马云山突然从怀里掏出手铐,想自戴来博取同情,却被熊伟刚一脚踹倒。“别装了,”熊伟刚啐了一口,“你给洪七报信时,怎么没想过那些被他害惨的家庭?”
押马云山上车时,他突然回头,盯着常健:“你以为抓了我就完了?陈书记的外甥还在赌场里抽成,青青还在电视台做着梦,这世道……”
“世道怎样,不是你说了算的。”常健打断他,“至少今天,正义没打瞌睡。”
车开走了,雨还在下。李阳的电脑屏幕上,各项技术系统的指示灯依次熄灭,只剩下案发现场字幕技术在闪烁,上面写着:“泄密者终被密泄,害人者终被人害。”
远处,青青正在电视台的演播厅排练,灯光落在她脸上,像镀了层金。她还不知道外面的风雨,只觉得稿子上的字越来越清晰——那是她写的专题报道,标题叫《看不见的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