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市塔寨村的牌坊下，一个皮肤黝黑、穿着粗布褂子的“外地打工仔”正和几个村民蹲在墙角抽烟，嘴里说着一口蹩脚的本地话，时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没人知道，这张陌生的面孔下，是李阳经过三个小时易容后的模样——超高模拟画像技术根据塔寨村民的普遍相貌特征，调整了他的脸型轮廓；特制的硅胶面具覆盖了原本的面容，连毛孔和皱纹都栩栩如生；身形也通过特制衣物调整得更粗壮，完全融入了塔寨的“打工仔”群体。
“阿阳，等下跟我们去‘车间’帮忙，今晚有‘货’出，完工给你加钱。”一个叫“阿福”的村民拍着他的肩膀，眼里满是熟稔。这是李阳潜入塔寨的第三天，凭借着刻意模仿的憨厚和“肯吃苦”的表现，他已经和几个负责外围杂活的村民混得“称兄道弟”。
“好嘞，福哥！”李阳笑着应道，袖口里的迷你隐形摄像头——一个比米粒还小、贴在皮肤内侧的装置，正无声地运转着。这个摄像头采用最新的微光夜视技术，拍摄角度覆盖180度，且完全不会反光，肉眼根本无法察觉。
跟着阿福穿过几条巷子，来到村中心的一处大院子。院子门口有两个彪形大汉守着，看到阿福带着李阳，只是瞥了一眼就放行。“进去后少说话，多干活，不该问的别问。”阿福低声叮嘱。
走进院子，李阳的呼吸骤然一滞。十几个房间的门都敞开着，里面摆满了不锈钢反应釜、漏斗和各种玻璃器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气味。十几个工人穿着防护服，正忙碌地往容器里倒白色粉末，旁边的电子秤上显示着精确的数字——这赫然是一个大规模的制毒工厂！
李阳强压下内心的震惊，装作帮忙搬运原料的样子，目光快速扫过每个房间。袖口里的摄像头稳定地拍摄着，画面实时传输到重案六组的指挥车。他注意到墙上贴着“生产流程表”，标注着“A料”“b料”的配比时间；角落里堆着印着“食品添加剂”的箱子，显然是用来伪装的；更让他心惊的是，有几个房间里，竟然有未成年人在帮忙递工具！
“动作快点！”一个监工模样的人呵斥道，手里拿着电棍，“今晚必须出五十公斤，耽误了东叔的事，谁都担待不起！”
李阳低着头，跟着阿福把一袋原料搬到反应釜旁，眼角的余光瞥见墙上的日历，上面用红笔圈着一个日期——正是“远航号”原定离港的日子。看来，塔寨是想赶在风声收紧前，再出一批货。
在院子里待了两个小时，李阳借着去厕所的机会，绕到院子后面。这里有一排仓库，锁着厚重的铁门，但透过门缝，他看到里面堆满了密封的黑色塑料袋，隐约能看到白色粉末。证物扫描系统的微型探头（藏在鞋底）自动分析了空气中的微粒，确认是高纯度冰毒。
“李阳，情况怎么样？”李维民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来，清晰而稳定。
“至少三个大型制毒车间，三十多个工人，还有未成年人参与。”李阳的声音压得极低，“仓库里有大量成品，预估吨级以上。我已经拍到生产流程、人员和仓库位置，数据正在同步。”
“注意安全，见好就收。”李维民叮嘱道。
李阳点点头，回到院子里，故意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捂着肚子蹲下：“福哥，我肚子疼，想先回去休息……”
阿福看他脸色发白，也没怀疑：“行，你先走吧，明天早点来。”
李阳强撑着走出院子，沿着来时的路线快步离开。路过祠堂时，他看到林耀东和林耀华正站在门口说话，表情严肃。隐形摄像头捕捉到他们的唇语，李阳的实时翻译系统（内置在耳机里）立刻解读：“……法国那边断了，让赵嘉良联系新渠道……”“警察最近没动静，是不是在憋大招？”“不管他们，这批货出了再说……”
离开塔寨村，李阳一路疾行，在约定的接头点换上自己的衣服，摘下硅胶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他坐上接应的车，直奔重案六组的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里，气氛紧张而期待。李维民、郑一民、季洁等人都盯着大屏幕，当李阳传回的视频和照片播放出来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如此规模的制毒现场，还是让人震撼。
“这只是塔寨的冰山一角。”李阳调出三维地图，在上面标记出他探查的位置，“根据生产规模和仓库容量，整个塔寨至少有十个这样的‘车间’，分布在不同的房头区域，由林耀东统一调配。”
他切换画面，展示出监工用电棍打人的片段：“他们用暴力控制工人，还雇佣未成年人，手段极其恶劣。我拍到的生产流程，和李飞之前提供的林胜文供述完全吻合，进一步证实了塔寨的制毒模式。”
季洁看着视频里的未成年人，眼圈泛红：“必须尽快端掉他们，不能再让孩子被毒害了。”
杨震也附和道：“证据确凿，现在动手正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会议室里，不少人都点头赞同，气氛变得热烈起来。李维民却看向一直沉默的李阳：“你怎么看？”
李阳推了推眼镜，调出另一份数据：“我不同意现在行动。”他指着屏幕上的人员流动图，“追踪之瞳显示，最近有一批陌生面孔进入塔寨，都是刘浩宇从泰国派来的雇佣兵，手里有重型武器。他们显然是来防备我们的。”
他切换到资金流向图：“另外，李飞之前提到的‘远航号’虽然改了航线，但通过银行流水分析，他们正在联系巴拿马的船运公司，很可能想把这批货运往南美。如果现在动手，他们很可能销毁证据，甚至用雇佣兵负隅顽抗，我们的伤亡会很大。”
“那你的意思是？”郑一民问道。
“稳坐钓鱼台。”李阳的语气很坚定，“他们急着出货，说明资金链紧张，内部矛盾会加剧。我们继续监控，等他们把货物装上船，人赃并获时再动手，既能一网打尽，又能减少伤亡。”
他调出林耀东和林耀华的唇语翻译：“他们在联系赵嘉良，这是个机会。可以让赵嘉良假意配合，摸清他们的出货时间和地点，我们提前布控。”
李维民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李阳说得对，我们不能只看眼前的证据，要算大账。塔寨经营这么多年，根基太深，必须一击致命。”他看向众人，“继续监控，密切关注赵嘉良那边的进展，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擅自行动。”
虽然不少人觉得可惜，但看到李维民坚定的眼神，还是服从了命令。李阳看着屏幕上塔寨的地图，眼神锐利——他知道，等待是为了更彻底的胜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罪恶，终将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我会让追踪之瞳24小时锁定林耀东和主要头目，”李阳补充道，“超高模拟画像技术会持续分析他们的微表情，一旦发现他们有转移证据或人员的迹象，立刻汇报。”
夜色渐深，指挥中心的灯光依旧明亮。每个人都在岗位上忙碌着，李阳的十个技术系统全速运转，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罩住了塔寨这个毒瘤。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一个能将罪恶彻底清除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