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小区的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季洁提着水果篮,王勇抱着一摞米面油,两人正挨家挨户慰问警员家属。走到周志斌家楼下时,季洁抬头看了眼三楼的窗户,笑道:“周志斌这小子天天念叨他妈妈做的红烧肉,今天正好看看阿姨。”
敲了半天门,门才开了条缝,周母探出头,脸色苍白,眼神躲闪,看到是季洁和王勇,勉强挤出个笑容:“是小季啊……快进来。”
屋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昏暗,桌上放着半碗没动的粥。季洁刚要开口,周母突然站起来:“你们坐着,我出去买点菜。”说着就往门口走,脚步匆匆,还顺手抓了件外套和一个黑色布包。
“阿姨,我们带了菜……”王勇的话还没说完,门已经“砰”地关上了。
季洁和王勇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周阿姨平时挺热情的,今天怎么怪怪的?”王勇挠挠头,“而且这都下午了,买什么菜?”
“跟上看看。”季洁当机立断,两人悄悄跟下楼,只见周母没去菜市场,反而径直走向小区外的公交站,上了一辆去市中心的公交车。
“不对劲。”季洁拿出手机给周志斌打电话,“你妈是不是跟你闹别扭了?我们刚去家里,她神色不对,还往市中心去了。”
电话那头的周志斌正在整理卷宗,愣了一下:“我妈?没有啊,早上还跟我视频说晚上包饺子。怎么了?”
“她拿了个布包,神色很慌张,现在坐公交往工商银行方向去了。”季洁压低声音,“你赶紧过来,我们在后面跟着。”
挂了电话,季洁和王勇打车跟上公交车。到了工商银行门口,周母果然快步走了进去,直奔柜台。季洁和王勇赶紧跟进去,就听到周母对着柜员急促地说:“我要转账,五十万,转到这个账户!”
“阿姨!”季洁快步上前,按住周母的手,“您转这么多钱干什么?”
周母吓了一跳,看到是季洁,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小季……志斌他……他被绑票了!绑匪说不转钱就撕票!”她颤抖着从布包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账号和“不许报警,否则撕票”。
“绑票?”王勇瞪大眼睛,“不可能啊,周志斌现在在警局呢!”他立刻掏出手机打给周志斌,开了免提。
“喂,怎么了?”周志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疑惑。
“妈!”王勇把手机凑到周母耳边。
周母听到儿子的声音,愣住了,随即号啕大哭:“志斌!你没事啊?吓死妈妈了……”
原来,早上周母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说周志斌被他们绑架了,还发来一张周志斌在警局门口的照片(其实是之前执行任务时被路人拍到的),威胁她必须在下午三点前转五十万到指定账户,否则就撕票,还不准报警。周母一时慌了神,信以为真,赶紧取了存款就往银行跑。
“阿姨,这是诈骗电话,您看,志斌好好的。”季洁安抚着周母,又让银行工作人员冻结了那个诈骗账户,“您别急,我们这就联系周志斌,让他给您视频。”
银行经理也走过来,递上一杯热水:“阿姨,最近这种冒充绑架的诈骗可多了,以后遇到这种事,先跟孩子联系上再说,千万别急着转钱。”
周母看着手机里儿子活生生的样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拉着季洁的手一个劲道谢:“多亏你们来了,不然我这养老钱就全被骗走了……”
正说着,季洁的对讲机突然响了:“季姐!季姐!建设银行门口发生劫持事件,一名绑匪挟持人质,和我们僵持着呢!”是李少成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
“收到!我们马上到!”季洁立刻站起身,对王勇说,“你先送阿姨回家,我去现场!”
王勇点头:“你小心点!”
季洁驱车赶到建设银行门口时,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一名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用一把水果刀抵着一个中年女人的脖子,站在银行台阶上,情绪激动地大喊:“都别过来!给我准备一辆车!不然我杀了她!”
佟林和周志斌已经在现场指挥,特警队员隐蔽在周围,狙击手也就位了,但绑匪把人质挡得很严实,根本没有射击角度。“绑匪叫刘军,欠了巨额赌债,刚才抢劫银行被发现,就抓了个路人当人质。”佟林低声对季洁说,“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在骂骂咧咧,说活不下去了。”
李阳也在警戒线外,他刚从这家银行办完业务出来,就遇上了这事儿。“季姐,我刚才在银行里观察了一下,绑匪背后是银行的侧门,那里有个消防通道,应该能绕到他身后。”李阳指着银行侧面,“我带了电击棒,可以试试从后面偷袭。”
“太危险了!”季洁皱眉,“绑匪手里有刀,万一被发现,人质就危险了。”
“我有把握。”李阳眼神坚定,“消防通道的门是玻璃的,我能看到他的位置,而且他注意力全在前面,不会注意后面。只要能靠近三米以内,电击棒肯定能起作用。”
佟林沉吟了一下:“刘军现在情绪激动,谈判估计没用,硬冲风险太大。李阳,你小心点,我们在前面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趁机行动。”
计划定好,佟林拿起大喇叭:“刘军!车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前面路口,你先放了人质,我们保证让你安全离开!”
刘军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扭头朝路口望去,嘴里还在喊:“别耍花样!我看到车了再放人!”
就在这时,李阳猫着腰,快速冲进银行侧门的消防通道。通道里很暗,他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悄悄靠近玻璃门。透过玻璃,能清楚地看到刘军的背影,他正死死抓着人质,刀还抵在人质脖子上。
李阳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玻璃门,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刘军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李阳手里的电击棒“滋啦”一声贴上了他的后背。
刘军浑身一僵,水果刀“哐当”掉在地上,整个人瘫软下去,嘴里还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周围的特警立刻冲上来,反手将刘军铐住。人质吓得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但总算安全了。
李阳收起电击棒,额头上全是汗。周志斌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你!这身手越来越利索了!”
李阳笑了笑:“也是运气好,他没防备。”
季洁走过来,看着被押走的刘军,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人质,松了口气:“还好没出大事。”
这时,王勇也赶过来了,把周母安全到家的消息告诉了周志斌。周志斌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挠着头说:“回头我得好好跟我妈说说防诈骗的事,真是吓死人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银行门口,警戒线被慢慢撤去,围观的人群也散了。李阳看着自己的电脑包,里面的电击棒还带着一丝余温。他突然觉得,自己不仅能用技术在幕后破案,也能在关键时刻,用行动守护住眼前的平安。
季洁看着李阳,又看了看身边的战友们,心里暖暖的。无论是识破诈骗保护家属,还是勇斗绑匪解救无辜,重案六组的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而这份守护,无关岗位,无关方式,只关乎那份藏在心底的责任与勇气。
回去的路上,周志斌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老太太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要给李阳和季洁做红烧肉,好好谢谢他们。周志斌笑着答应,挂了电话对大家说:“晚上去我家吃饭!我妈做的红烧肉,管够!”
车里响起一片笑声,驱散了刚才的紧张与阴霾。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