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晨雾还未散尽,护城河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具男尸,被早起的钓鱼人发现时,尸体已被水泡得发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凝固着痛苦的表情。警戒线迅速拉起,橙黄色的警示灯在雾气中闪烁,映得河水泛出诡异的光泽。
“死者男性,年龄约二十五岁,颈部有扼痕,肺部有积水,初步判断是被人扼晕后抛尸入水。”法医蹲在尸体旁,小心地拨开缠绕在死者手腕上的水草,“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李阳的电脑在河堤上架设起来,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对着尸体扫描,在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微量的皮肤组织,双技术证物扫描系统分析后显示为Ab型血,与死者本人的o型血不符;超高模拟画像技术根据尸体面部特征,结合失踪人口信息比对,很快确认了死者身份——赵大同,一家设计公司的职员,住在离河边三公里的小区。
“追踪之瞳查赵大同的行踪。”李阳敲击键盘,屏幕上显示赵大同昨晚七点曾与一个女孩在河边公园散步,监控画面里,两人似乎在争吵,女孩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开,赵大同独自坐在长椅上,直到九点半才起身离开,走向河对岸。“他的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打给‘姗姗’的,通话时长一分钟,内容模糊,只听到‘你真的要这样吗’。”
案发现场字幕技术在赵大同的手机(从口袋里找到,已进水损坏)上自动标注:【手机通讯录里“姗姗”的备注是“宝贝”,实为其女友乔姗姗】【最近的聊天记录显示,两人多次因“未来”争吵,乔姗姗说“我们不合适”】【赵大同的社交账号里,有大量与乔姗姗的合影,最后一条动态是“等我”】。
“乔姗姗有重大嫌疑。”周志斌看着监控截图,“她是最后一个见到赵大同的人。”
找到乔姗姗时,她正在一家高档咖啡厅里,对面坐着一个穿着名牌西装的年轻男人,两人相谈甚欢。看到警察,乔姗姗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里的咖啡杯微微晃动。“我昨晚是跟大同吵了架,因为……因为我想分手。”她避开警察的目光,声音发虚,“但我没杀他,我八点就回家了。”
“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他?”季洁看向对面的男人。
乔姗姗咬了咬唇,点头承认:“他叫谭小豪,是大同的朋友……我们是最近才在一起的。”
谭小豪立刻站起身:“警官,我昨晚一直在公司加班,有监控为证,我和赵大同的死没关系。”他的眼神坦荡,看起来不像说谎。
李阳的黑客技术很快破解了三人的通讯记录,发现赵大同与谭小豪近一个月联系频繁,多是工作上的交流,但赵大同曾在电话里对谭小豪说“你离姗姗远点”;而乔姗姗的通话记录显示,她昨晚八点回家后,就没再出门,但她的父亲乔建国在九点到十点之间,有过一次长达半小时的外出,路线恰好经过护城河。
“乔姗姗的父亲?”佟林看着乔建国的资料,眉头微皱,“一个做小生意的老板,性格看起来挺温和的。”
但当他们找到乔建国时,这个“温和”的男人却显得异常激动。“我女儿跟赵大同分手是对的!那小子没房没车,给不了姗姗幸福!”他挥舞着手臂,语气尖锐,“谭小豪家是开公司的,姗姗跟他才会有好日子过!”
“你昨晚九点到十点去哪了?”佟林盯着他的眼睛。
乔建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强硬地说:“我在家看电视!我女儿可以作证!”
但乔姗姗的证词却与此矛盾——她回忆说,昨晚九点多确实听到父亲出门了,说是“去买烟”,但一个小时后才回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河水味。
李阳的电脑再次发力,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对乔建国的鞋子进行扫描,在鞋底缝隙里发现了与护城河河堤一致的淤泥;双技术证物扫描系统则在他的指甲缝里,检测到与赵大同指甲缝中相同的Ab型血——原来乔建国是Ab型血。
“身临其境功能系统还原案发经过。”李阳调出模拟画面:乔建国在河边找到独自坐着的赵大同,劝他离开乔姗姗,两人发生争执,乔建国情绪激动下扼住赵大同的脖子,将其拖到河边抛入水中,回家时特意绕了远路,想掩盖行踪。
案发现场字幕技术在乔建国的行车记录仪(被他格式化,但经技术恢复)上标注:【昨晚九点十五分,车辆出现在护城河岸边】【九点四十分,车辆离开时,车身有明显晃动,像是装载了重物】【车内录音显示,乔建国低声说“别怪我,是你挡了姗姗的路”】。
佟林带着证据找到乔建国时,这个男人的防线彻底崩溃。“我也是为了姗姗好啊!”他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嘶哑,“赵大同那小子缠着姗姗不放,我跟他说了多少次,让他别耽误我女儿嫁入豪门,他就是不听!我一时糊涂……”
原来,乔建国一直盼着女儿能嫁给富二代谭小豪,以此改变全家的命运。他认为赵大同是“绊脚石”,多次威胁恐吓,见赵大同不肯放手,便在昨晚动了杀心。
审讯室里,乔姗姗得知真相,哭得撕心裂肺:“爸!你怎么能这么做!大同他是真心爱我的啊!”她终于明白,父亲所谓的“为她好”,不过是用自私的欲望,亲手摧毁了她曾经拥有的幸福。
谭小豪站在警局门口,看着被押上警车的乔建国,又看了看痛哭的乔姗姗,轻轻叹了口气:“我以为姗姗是真的喜欢我,没想到……”
李阳的电脑屏幕上,赵大同最后一条动态“等我”的字迹渐渐模糊。佟林看着窗外,心里清楚,这场悲剧源于扭曲的父爱与功利的婚恋观——乔建国用自以为是的“保护”,不仅夺走了一个年轻的生命,也让自己的女儿永远活在愧疚与痛苦中。
护城河的水依旧静静流淌,仿佛在冲刷着这场罪恶留下的痕迹。但重案六组的成员们知道,有些伤害,就像河底的淤泥,永远沉淀在那里,提醒着人们:任何以“爱”为名的控制与伤害,最终只会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