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枫可是嗜酒如命的人,流浪乞讨的时候他可以不想,可是一旦填饱了肚子,他就跟肠子里住了馋虫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惜,老两口家里没有酒,走的时候,也没给张子枫留下钱。
主要他们觉得,家里吃喝够了,再加上,本身他们也没什么钱,养老钱都给苏红了,他们自己也就能维持个温饱。
张子枫可不管这么多。
他寻思老两口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又想喝酒,就开始绞尽脑汁想主意。
老两口走的时候给苏红带了几只鸡,家里下蛋的老母鸡,还剩下两只,张子枫开始几天的时候还忍着, 后来,就直接垂涎三尺了。
尤其是,地窖里竟然还有花生。
想想用油一炸,如此好的下酒菜,没有酒的话,也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张子枫那个馋啊!他想喝酒!快要疯了!
想啊想,他终于想出一个馊主意......
卖粮食!
老两口储存的粮食虽然不算太多,但是,换酒喝可是能维持好一阵子的!
张子枫想到这里,一分钟也等不了,立刻就开始行动。
开始他也不敢太放肆了,就十斤二十斤那样偷偷去卖,完了就直接在集市上换了酒,有时候还请人直接炒一个下酒菜。
老母鸡他自然也不客气了,直接就宰了杀了,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喝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张子枫开始这样循环往复的过日子。
老两口回来这天,他喝得醉醺醺的,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穿,就大字型躺在老两口的床上,鼾声震天。
老两口因为苏红的事情,本就心灰意冷,没想到好容易回到家,看到的竟然是这副场景。
再联想到, 顾建军骂骂咧咧时候说的那些话,说苏红就是背地里勾搭了张子枫,才会把他家里搞得家破人亡的,虽然老两口至今觉得,自己的儿媳妇不是那种人,那个顾建军就是坏,故意往她身上泼脏水的。
可,说归说,儿媳妇毕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两口心里终究存疑。
而且,还是张子枫这个消失了好久的侄子,来通知他们去找苏红的,他可能一点不知道那些事吗?
因此路上的时候两人就发了誓,回到家,一定要好好问问张子枫,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两人千辛万苦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不光张子枫醉醺醺歪扭七八躺在脏兮兮的炕上,家里其他地方,更是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老两口气坏了。
老头子于是就去推拉张子枫,想要把他喊起来,张子枫还在做大梦呢,哪里想到老两口竟然会这么快回来?
他梦见,老两口一去不回,他直接继承了这里的房子,还娶了媳妇,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他的小日子过得可美啦!新媳妇不仅给他生娃,还包揽了家中所有家务,甚至就连地里的活,也都是她去干。
他直接成了家里的甩手掌柜,每天负责发号施令,逗逗娃就行了!
日子简直是太美好了!
美好的做梦都能笑醒……
可是,没一会儿,他梦里新娶的小媳妇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成了苏红的模样,张牙舞爪着,过扑过来就要让他偿命!
他拼命的跑啊,跑着,嘴里不停地喊救命!
可是,他越跑越发现不对劲儿,这里根本就荒无人烟,不管他怎么喊,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张子枫心道真的完了,冷风一吹,他全身发麻,都是冷汗。
“张子枫!快给我起来!”
他正在绝望,都要吓破胆的时候,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这对于张子枫来说,简直无异于天籁之音!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见眼前一张放大苍老的脸,正带着怒意注视着他,张子枫蹭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酒也醒了大半。
“你......你们回来了?”
张子枫心道完了完了,他把老两口的家嚯嚯成这个样子,他们说不准就得赶自己走。
不过他转念一想,他们都一把年纪了,都是老头老太太了,自己硬要不走,他们还能怎么样?
打又打不过自己!
再说了,他们跟自己还有血缘关系呢!自己随意编个借口,他们又没有儿子了,留下自己给他们养老送终,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头老太太看他这样,再看看家里的样子,想起自己这一趟的遭遇,真是禁不住悲从中来。
“张子枫,我问你,你跟我儿媳妇苏红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人家顾建军说你俩搞破鞋,还说你们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了?”
老头子直接就问道,他现在真后悔听信了张子枫的话,也没仔细打听清楚,就去了顾建军门上,这不明显就是自取其辱吗?
真是把两张老脸,都给丢尽了!
张子枫就知道,他们回来以后, 肯定要审问自己的。
他倒是不慌,
“顾建军这么说的?他怎么能编这种瞎话!那苏红可是我嫂子,我就算再畜生,我也干不出这种事情吧!”
他看着二老不相信他的话,试探着问道,
“那你们,见到我堂嫂没有?她孩子生了吗?男孩女孩?”
张子枫就是故意要这样问,才能显得他对一切事情毫不知情,他才不管这些话,是不是会戳碎老两口的心呢!
果然,他这话音一落,老太太的眼泪就跟着落了下来,
“哎!我们哪里见着人了?那顾建军见到我们就跟疯了一样,说苏红害他不浅,还把我们东西都给抢了,别说孩子了,连大人我们也没见到啊!张子枫啊,你说实话,人家为啥说你有牵连啊?这事儿要是真的,我们也不怎么着你,只是你要是知道苏红跟我孙子的下落,你只要能告诉我们,我们就把你当亲侄子啊!”
张子枫抿着嘴没说话。
他本以为自己会面对一场血雨腥风的,没想到,老两口雷声大雨点小,听上去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是只要知道人在哪里,就行了。
可,苏红已死,他即使知道,又上哪里给他们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