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出现这么多假的无邪并不是为了要混淆谁的视线,或者说并不只是为了要混淆谁的视线。
更重要的是让那群隐藏在暗处的人以为除了张家人以外又出现了另外的长生者!”无邪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将之前的信息也联系到了一起。
“在从云顶天宫回来之后我收到了那些录像带,而其中有一盘里面的内容就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地上爬。
当时我们认为录像带的内容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录像带里面放着的钥匙和纸条。
但实际上录像带的内容也是一个信息,只不过这个信息很有可能最初的目的并不是给我看的,而是给那些可能会拦截录像带的人看的,比如汪藏海的后人。
以录像带录制的时间来说,里面那个人至少也是跟我三叔一辈的人,可是那个人却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看到录像带的人会认为‘无邪’没有老,之所以现在不记得曾经的事情,是像小哥一样失忆了。
而‘张海杏’这一次来,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我到底是真正的长生者,还是说只是一个被故意制造出来的迷惑视线的人……
等等!
所以他们会带着我一起来墨脱或者说引导我来墨脱,是因为不管是张家还是汪家都知道,现在长白山真正的青铜门是打不开的。
或者说至少凭借目前外面的这些人是打不开青铜门的,所以他们才选择了这个假的地方来试探我。
不对……
他们想尝试的是我的血液是否真的存在某种特殊的效果,这种特殊的效果不止局限于驱虫。
至于张海碦……他或许知道汪家的目的,也知道我们现在已经对汪家产生了警惕。
在尼泊尔的时候,他跟我们达成合作,虽然在暗中有消息往来,但作为张家人的他保持的警惕让他没有办法一来就完全信任。
于是这一次张家算是顺水推舟,既处理了‘张海杏’这个潜藏在他们身边的定时炸弹,也能够试探我们的能力,做局的人还不是他们,而是汪家。”
贺舟补充道:“还记得我们在出发之前去见老喇嘛时,那群张家人惊讶的表情吗?
从一开始他们就在试探我们是否够格,很显然我们的反应应该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所以那个家伙一开始就知道!”无邪终于理清楚了情况有些愤愤的说道:“但他却隐瞒了我们。”
贺舟点点头:“或许从我们开始让秀秀看那些藏族的首饰到底来源于哪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决定好了这一次试探。”
无邪忽然笑了,他的声音透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儿:“突然觉得一直以为掌握了先机,调查出来了很多事情的我实在是有些可笑。”
“别这么说。”贺舟立刻反驳:“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吗?有些事情不是没有办法直接说出来,而是说出来之后就会让隐藏在暗处的人提前察觉,意外并非都是坏事。”
无邪沉默了半晌才认命似的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就算是我在管理盘口的时候有一些决定也不愿意让手底下的人提前知道。
更别说张家与汪家这牵扯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现在也不只是张家和汪家的事情了,整个九门,还有裘德考那边全部都牵扯了进来。
或许就是因为想要制造各种的意外,让汪家不能在这么多的信息中最快的察觉出真假。”
贺舟拍了拍无邪的肩膀说道:“好了,走吧,该回去了这一趟虽然看起来是别人在推着我们走,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往好处想,我们确实也达成了最开始的目的,了解小哥的过去。而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我们再跟张海碦谈条件也能更有底气一些。哦!对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拳拍在自己的掌心说道:“我之前在上面审问那个假的张海杏的时候,她虽然咬死了不说,但看她的反应,能感觉到这里并不是他们认为重要的地方。”
“什么意思?”往上爬着无邪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很在意一个地方,但那个地方不是这里,应该是一个我们暂时还没有接触到的地方,不过她嘴巴实在是太严,具体是什么地方我问不出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无邪猛的一滑,差点儿从绳子上掉下来。
贺舟没接这话,他本来是打算用别的方式提醒无邪的,但刚刚无邪都推测到那种程度了,就想着现在说了也好,不过他也只是说了个概念,并没有完全指明。
两人爬上去之后,按照下来的原路返回,来的时候四个人,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他们两个。
等两人穿过雪山再次回到那个废弃的喇嘛庙时,之前四人歇脚时留下的痕迹还在那里。
距离他们从墨脱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赶路上。
贺舟和无邪在废弃的喇嘛庙里暂时歇脚,无邪躺在睡袋里,看着坐在篝火边守夜的贺舟问道:“康巴落人真的是因为自然灾害而全部死亡的吗?”
贺舟收了擦好的刀说道:“一个人类族群会不会因为雪崩而彻底消失我不知道,但是从记录上来看,康巴落的消失不到五十年的时间。
甚至在小哥到访的时候,他们已经用上了水泥,你相信他们是因为自然灾害而全部死亡了吗?
还是说有任何的文字记载,属于康巴落的这群人已经全部死了?”
无邪猛的从睡袋里坐起来:“是我看记录把自己套进去了,根本没有人说康巴落的人已经完全死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康巴落的消失和最后一任德仁喇嘛的时间也很相近,这其中或许也有某种关系存在。
这个族群一辈子都住在雪山里,对于雪山的熟悉程度远超于常人,如果说族群中的老弱妇孺会因为一场雪崩而死亡,那些青壮年呢?
还有记录中那个可以跟小哥打在一起的蓝袍,他们难道也全部都死光了吗?”
贺舟打断了无邪的念叨:“好了,明天还要赶路呢,下半夜你还得起来守夜,赶紧睡觉,你不睡我就睡了。”
无邪又重新钻回了睡袋里,他看着贺舟:“你跟我一起回杭城吗?”
贺舟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不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