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贺舟和无邪几人醒来的时候船已经靠岸。
还在迷糊状态的贺舟就听到船舱外骂骂咧咧的熟悉声音,无邪先一步出了船舱,胖子正跟无邪和阿宁讨论接下来探穴定位的事情,抬头就看到头发都睡得翘起的贺舟从舱门走出来,眼睛一亮:“呦呵,贺爷这不巧了吗。”
胖子上次回到潘家园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贺舟是谁,本来这次只看到无邪一个人心里还有点没底,现在倒是放心不少,虽然他之前没见过贺舟,但还是听说过的,加上鲁王宫一直都很靠谱的印象。
贺舟朝胖子点了点头,接过了胖子递过来的烟,本来胖子还想给贺舟点,被他拒绝了,胖子平时不怎么抽烟,但还是会带一包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他刚刚看到贺舟的动作就知道这人在摸烟。
贺舟看了眼有些心事重重的无邪和笑得很灿烂的胖子,也轻轻笑了一下,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开口道:“定位的事情不用担心,既然已经确定最后一个地点就是三爷下去的方位,周围肯定有他之前动过的痕迹,时间没多久,我们跟着痕迹找就行了。”
听到这么一说,无邪也觉得对,松了口气,真让他来定位他实在压力大。
船舱里最后出来的张秃子也走到了胖子面前,还是那热情模样问胖子做什么的。贺舟有点没眼看,转头走到船舷边抽烟。
只要不是一年四季都在海上飘着,偶尔看看,大海的景色还是很好的。因为即将进入风季,给渔民留下的时间不多,码头只有零星几艘渔船,还都是忙忙碌碌的卸货或者准备出海的模样。
他们时间也不多,胖子一行人上船之后,船老大只是补充了一些基本物资就再次起锚了。
胖子在开船之后也去找船老大要吃的,船老大不厌其烦给众人端了鱼头锅。
鱼头锅的香味飘的甲板上都是,终于有像样的吃的,无邪光速围到鱼头锅旁边,屁股还没挨着板凳,筷子已经伸进锅里了。
阿宁和张秃子也围了过去,胖子一边往嘴里送鱼肉,一边伸头乱瞟,含糊问:“贺舟呢?”无邪愣了一下,从鱼头锅里抬起头:“不知道。”
“船舱里。”阿宁指了指众人睡觉的船舱。
张秃子问道:“贺先生不来吃吗?”
无邪自觉自己跟贺舟是最熟悉的,放下筷子道:“我去喊他。”胖子也放下筷子:“正好,我去找船老大问问有没有酒。”
无邪风风火火跑到船舱,就看见贺舟正打算躺床上,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拉着贺舟:“胖子弄了鱼头锅,一起吃。”
贺舟试图把被无邪拽住的袖子抽回来:“我吃过了,你们自己吃吧。”
“吃过了?”无邪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你在哪里吃的?”
贺舟指了指放在一边开封的压缩饼干示意无邪自己看。无邪转头就看见那开封后受了轻伤的压缩饼干,又转头看贺舟,一脸不可思议:“不是,你!”
贺舟把被他拽住的袖子抽回来,按着无邪肩膀帮他转了个身,将人退到舱门口:“有事再叫我。”
直到贺舟已经转身回到床边躺下,无邪才愣愣的出了舱门回到甲板上。胖子看无邪一个人出来奇怪道:“人呢?”
无邪坐回自己的位置叹气:“他说吃过了,让我们有事再喊他。”
“他吃什么了?”胖子不解。
“压缩饼干。”
“压缩饼干有我鱼头锅香?!”胖子怒。
张秃子眼睛直直看着锅里的肉,摆摆筷子:“贺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啊,年轻人有点个性是这样的。”
几人酒足饭饱之后,无邪把贺舟喊醒,围坐在桌子旁边,贺舟抽着烟醒神,胖子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开始聊起明天的事情。
胖子首先交底:“这海斗,我从来没有下过。”他停了一下看了一圈周围坐着的人继续说:“你们估计也差不多,咱肯定得事先部署一下,免得进去手忙脚乱,里面不比旱斗,我先看看你们准备的装备怎么样。”
阿宁连忙问:“王先生,那你对这次有几成把握?”
胖子摇头:“不好说,先不说怎么进去,就算我们按照之前那波人的路线成功进去了,进去之后的情况怎么样,海斗不管里面有没有空气都算得上是完全封闭的世界,还有里面到底有没有粽子,要是有那就更麻烦。”
说起粽子,无邪就想起之前在鬼船上遇到的那个东西,连忙向胖子说在鬼船上遇到的事情,听完张秃子看了眼贺舟:“贺先生真厉害。”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贺舟没理他,摁灭了烟:“那东西不止一个,肯定还有别的,斗里十有八九有那东西。”
胖子转头问阿宁:“你们这次准备武器了吗?”
阿宁有些为难:“只有一些鱼枪,范围很有限。”
胖子摆摆手:“不管有用没用,武器不嫌多。”他又说了一些必须要准备的东西。
这个队伍里面,就表面上看,除了贺舟以外,经验最多的就是胖子了,贺舟肯定不会充当统筹的那个人,胖子也很清楚,所以他自觉的当起了中间人。
聊的差不多,一看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胖子叫了散,明天还有要紧事。
贺舟之前睡得多,现在还没什么困意,靠在船舷边抽烟,无邪瞧着他抽烟的频率,很怀疑这人下斗包里一半都是装的烟。
甲板上只剩贺舟和无邪,贺舟感觉无邪在船舱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向自己走过来,烟雾被海风吹散的很快,无邪也靠在船舷边点了支烟。
“明天……”他声音有些干涩,哪怕刚刚胖子说了那么多,他还是心里打鼓,只有无邪自己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你确定能找到三叔下去的地方吗。你大概也知道我其实没什么经验……”
贺舟转过来,手枕在栏杆上看着无邪,装模作样从头把无邪打量了一遍,勾起一抹笑意:“看出来了,确实没什么经验,这种话就这么坦白的说出来了。”
无邪想生气,但又气不起来,只能无奈的喊了喊贺舟的名字。
“你怕什么?”贺舟噙着笑意盯着无邪。
无邪深吸了口烟:“鲁王宫之前,我从来没想过下斗之后死亡会离我那么近。”他害怕下去之后有谁就永远留在了里面,就像大奎。
贺舟盯着无邪似乎想确认什么:“那我给你个选择。”
听到这句话,无邪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看着贺舟,夜晚的大海上,对方的脸似乎都随着香烟的烟变得有些虚无,只听他说:“你雇佣我,明天我带人下去,而你只需要留在船上等结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