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了林秋的巡猎矢光、琪亚娜的空间崩裂、凯文的劫火业焚以及薇塔那骤然反水的毁灭冲击,所有的力量并未相互抵消,而是如同达成了某种默契般,尽数轰击在毁灭星神纳努克的身躯之上。
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地下密室,能量对撞产生的炽烈光芒瞬间吞噬了纳努克的身影,庞大的冲击波将四周的墙壁碾为齑粉,唯有林秋等人立足之处被琪亚娜及时展开的空间屏障所护佑。
浓重的烟尘与逸散的能量粒子弥漫开来,遮蔽了一切视线。
薇塔的身影自烟雾中轻盈地退回林秋身边,脸上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笑容,歪头问道:“怎么样,老板?有没有被我吓到?”
林秋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了然:“我早该想到,你最擅长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背刺‘老大’。” 对于这位乐子人的跳反,他竟丝毫不觉意外。
薇塔撇撇嘴,故作不满:“哼,这种说法真让人伤心,我可是在关键时刻选择了站在‘希望’这边呢,虽然毁灭的风景确实别有一番魅力。”
就在这时,前方的烟雾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
纳努克的身影重新显现。祂那原本威严的神躯上布满了深刻的裂痕与焦黑的痕迹,璀璨的金色神血不断从伤口中渗出、蒸发,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祂的气息明显变得极其不稳定,仿佛风中残烛。
众人瞬间再度绷紧神经,凯文横剑在前,琪亚娜手中凝聚起新的亚空之矛,林秋也再次握紧了【无物不斩无物不断】,严阵以待,准备迎接一位星神临死前的疯狂反扑。
然而,纳努克并未发动攻击。祂那燃烧着毁灭意志的双眸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目光在林秋和薇塔身上略有停留。最终,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赞赏的情绪取代了纯粹的暴戾。
“……做得好。” 纳努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汝等今日…赐予了吾确切的‘毁灭’。”
祂的身体开始逐渐分解,化为无数金色的灵子升腾而起。
“但愿在未来…当汝等面对登神之吾时…亦能如今日这般…展现出足以‘毁灭’神明的伟力……”
话音落下,毁灭星神纳努克的身影彻底化为漫天光点,消散于无形。随着祂的消失,整个特异点开始剧烈震动,空间结构趋于稳定,被扭曲的规则迅速恢复正常——这个因星神降临而诞生的异常时空,即将被修复。
“结束了…” 琪亚娜轻声道,手中的亚空之矛缓缓消散。
凯文沉默地收起劫灭大剑,眼中的冰蓝稍稍褪去,恢复了些许清明。
薇塔伸了个懒腰,仿佛刚完成一场有趣的游戏:“哎呀呀,真是精彩的演出。那么,也是时候说再见咯?”
特异点的修复力开始作用于这些来自不同世界的存在。琪亚娜、凯文和薇塔的身体都逐渐变得透明,开始灵子化。
“林秋,” 薇塔在完全消散前,冲着林秋眨了眨眼,笑容变得深邃而充满预告意味,“我的‘缘觉天眼’可是看到了哦,我们之间的缘分还未尽。下次再见时,我会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可别太想我哦!”
光芒闪过,琪亚娜、凯文、薇塔相继化作灵子流,消失在修复完毕的特异点之中。
林秋独自站立在已恢复平静、却空无一物的废墟之上,长舒了一口气。连续的战斗与跨越世界的纷争带来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他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薇塔最后的话语,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
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感知瞬间被剥夺。
……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重新回归。
林秋猛地睁开双眼,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态。然而,预想中的战斗场景并未出现。映入眼帘的,是明亮的路灯光晕、高耸的玻璃幕墙大楼、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熙攘的人群。
嘈杂的都市噪音、汽车尾气的味道、还有路边便利店飘出的食物香气…… 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他正站在一个车水马龙、再普通不过的现代都市街道上。
“……回来了?” 林秋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陌生的街景,陌生的行人,以及体内那虽然依旧强大但却与此世格格不入的命途之力,都在提醒他,“……还是,又到了另一个新的‘世界’?”
霓虹闪烁,映照着他略显孤寂的身影,新的未知,已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