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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海市废品回收站,坐落在老城区边缘,一道斑驳的灰色围墙圈出半亩地。墙头上的野草在初秋的风里摇摇晃晃,草叶尖带着点枯黄,像老人眉梢的白霜。围墙根堆着几捆压扁的纸箱,被雨水泡得发乌,凑近了能闻到股潮湿的纸浆味,混着铁锈和废塑料的气息,在午后的阳光里发酵成一种独特的味道。

回收站的铁门是两扇对开的铁皮门,左边那扇掉了块漆,露出底下的红锈,像块没长好的疤。门没关严,留着道缝,能看见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废品山——塑料瓶垒成的塔,易拉罐压成的块,旧报纸捆成的砖,在阳光下反射出杂七杂八的光。

鲜于黻蹲在一堆旧书前,戴着副黑框眼镜,镜片上沾了点灰。他穿件深蓝色的工装褂子,袖口磨得发亮,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秋衣。他的头发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被汗水粘在脑门上。左手戴着只橡胶手套,右手没戴,正小心翼翼地翻开一本掉了页的《安徒生童话》。

“哗啦——”书页散开,夹在里面的一张纸飘了出来,打着旋儿落在脚边。

鲜于黻的视线追着那张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那是张作文纸,格子歪歪扭扭的,上面的字迹还带着孩子气的稚嫩,用的是红色的圆珠笔,有些地方晕开了墨。

他弯腰捡起来,指尖触到纸页的粗糙,像摸到了砂纸。纸上的标题是“我的爸爸”,下面写着:“我的爸爸是超人,他能把废品变成宝贝。他的手很巧,能修好我的玩具车,还能把旧报纸折成小船。妈妈说爸爸以前是老师,后来才去收废品的,我问为什么,妈妈就哭了……”

“阳阳……”鲜于黻的喉咙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这是儿子鲜于阳的字,他认得。那时候阳阳才上二年级,刚学写作文,每次写完都要兴冲冲地拿给他看。

他记得有天晚上,阳阳举着这篇作文跑过来,小脸上沾着墨水,眼睛亮得像星星:“爸爸,老师说我写得好!”他当时正忙着分类废品,随便夸了句“真棒”,就把作文塞进了抽屉,后来再也没见过。

原来它一直夹在这本书里。

鲜于黻的手指开始发抖,作文纸上的字迹在眼前模糊起来。他想起阳阳小时候的样子,圆脸蛋,塌鼻子,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时候他还在乡下教书,阳阳总缠着他讲故事,晚上就趴在他的膝盖上睡觉。

“咳咳——”一阵咳嗽声把他拉回现实。

鲜于黻抬起头,看见回收站的老板老王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个搪瓷缸,正眯着眼看他。老王穿件军绿色的旧夹克,头发花白,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笑起来眼角的纹路能夹死蚊子。

“小鲜,咋了?捡着宝贝了?”老王的声音沙哑,像磨砂纸擦过木头。

鲜于黻赶紧把作文纸叠起来,塞进裤兜里,摇摇头:“没,没啥。就是看到篇旧作文,想起点事儿。”

老王走过来,往搪瓷缸里啐了口茶叶渣,咂咂嘴:“是不是想你家阳阳了?那小子有阵子没来了吧?”

提到阳阳,鲜于黻的胸口像被锤子砸了一下,闷得发疼。他有半年没见过儿子了。自从和前妻卷发刘离婚,阳阳就跟着妈妈回了娘家,卷发刘说他收废品丢人,不让他见儿子。

“嗯,他妈说他学习忙。”鲜于黻低下头,继续翻那堆旧书,声音有点含糊。

老王叹了口气,在他旁边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往心里去。孩子大了自然会懂。对了,刚才有人送东西来,在那边的黑袋子里,说是不要了,让你看着处理。”

鲜于黻顺着老王指的方向看去,墙角放着个黑色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过去解开袋子。里面是台旧电视机,还有几个破台灯,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又是这些破烂。”他嘟囔了一句,伸手去搬电视机。

就在这时,回收站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鲜于黻抬头,看见卷发刘站在门口。她穿件红色的连衣裙,裙摆有点脏,脚上的高跟鞋断了根鞋跟,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头发烫成了波浪卷,有几缕垂下来,贴在汗津津的脸颊上。

“你来干什么?”鲜于黻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和卷发刘离婚的时候闹得很凶,她骂他没出息,他嫌她太虚荣,后来就没怎么联系过。

卷发刘没理他,径直走到他面前,眼圈突然红了:“鲜于黻,阳阳病了。”

“什么?”鲜于黻的心猛地一沉,像掉进了冰窟窿。“他怎么了?感冒了还是发烧了?”

“是白血病。”卷发刘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医生说要骨髓移植,不然……不然就……”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鲜于黻已经明白了。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废品山在摇晃,耳边的风声变成了尖啸。白血病?那个活泼好动的阳阳?怎么可能?

“你骗我!”他抓住卷发刘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你是不是又想骗我的钱?我告诉你,我没有!”

卷发刘甩开他的手,从包里掏出一沓化验单,狠狠砸在他脸上:“你自己看!我骗你干什么?阳阳也是我的儿子!”

化验单飘落在地,上面的“白血病”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鲜于黻眼睛生疼。他蹲下去,一张一张捡起来,指尖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

“什么时候查出来的?”他的声音干巴巴的,像砂纸磨过石头。

“上个月。”卷发刘蹲在他旁边,肩膀一抽一抽的,“我带他去医院检查,本来以为是贫血,结果……结果医生就说是这个病。我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亲戚朋友也借遍了,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

鲜于黻看着她哭花的脸,突然想起他们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卷发刘还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总说要和他一起奋斗,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可后来他辞了教职去收废品,她就变了,天天吵架,说他没前途。

“配型了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配了,我和他配不上。”卷发刘抹了把眼泪,“医生说直系亲属配型成功的几率大,所以……所以我才来找你。”

鲜于黻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做配型,如果能救阳阳,别说抽骨髓,就是让他去死,他也愿意。

“好,我去。”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什么时候去医院?”

“明天一早。”卷发刘看着他,眼神里有了点光,“医生说越早越好。”

就在这时,老王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保温杯,递给卷发刘:“喝点水吧,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卷发刘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低头喝了一口。

鲜于黻看着老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王叔,我明天可能来不了了,得去医院。”

“去吧去吧,”老王摆摆手,“家里的事重要。这里有我呢。”他顿了顿,又说:“钱不够跟我说,我这儿还有点积蓄。”

鲜于黻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自从他收废品以来,没少受别人的白眼,只有老王一直对他挺好,像亲人一样。

“谢谢您,王叔。”他说,“等我有钱了就还您。”

“说啥呢,”老王笑了,“都是街坊邻居,客气啥。”

卷发刘喝完水,把杯子还给老王:“那我们先走了,明天还要早起。”

鲜于黻点点头,跟着她往外走。经过那堆旧书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本《安徒生童话》躺在最上面,风吹过,书页轻轻翻动,像在跟他告别。

走出回收站,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卷发刘走在前面,高跟鞋敲打着地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鲜于黻突然想起裤兜里的作文纸,伸手摸了摸。那张纸被他攥得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仿佛还在嘲笑他这个“超人爸爸”。他连儿子的病都治不起,算什么超人?

“阳阳现在怎么样了?”他追上卷发刘,问道。

“在医院住着呢,天天输液,头发都掉光了。”卷发刘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他总问我爸爸去哪了,我说你去外地打工了,挣钱给他买玩具。”

鲜于黻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他想象着阳阳光头的样子,心里难受得不行。

“明天检查完,我能去看看他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生怕遭到拒绝。

卷发刘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别告诉他你的工作,免得他……”

“我知道。”鲜于黻打断她,“我就说我是来出差的。”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公交站牌下。一辆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开过来,卷起一阵尘土。

“我先回去了,明天在医院门口等你。”卷发刘上了车,临关门的时候说了一句。

鲜于黻看着公交车开走,尾气呛得他咳嗽了两声。他转身往回走,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回到回收站,老王正在给废品分类。鲜于黻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拿起一个塑料瓶,漫无目的地拧着盖子。

“想啥呢?”老王问。

“我在想,要是配型成功了,手术费怎么办。”鲜于黻叹了口气,“听说骨髓移植要好多钱,我现在这点积蓄,连零头都不够。”

老王放下手里的活,看着他说:“钱的事慢慢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你先把身体养好,配型成功才是最重要的。”

鲜于黻点点头,心里却没底。他收废品一个月才挣几千块,除去房租和生活费,根本攒不下多少。阳阳的手术费像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对了,”老王像是想起了什么,“刚才送黑袋子来的那个人,留下了个东西,说是给你的。”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纸箱。

鲜于黻走过去,打开纸箱。里面是个旧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有点发黄,上面是个年轻的女人,梳着两条麻花辫,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和阳阳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是……”鲜于黻愣住了。

“送东西的人说,这是你以前放在家里的,他收拾的时候发现了,就给你送来了。”老王说。

鲜于黻拿起相框,手指拂过照片上女人的脸。这是他的初恋,叫林晓,是他在师范学校的同学。后来林晓因为意外去世了,他就把这张照片收了起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送东西的人是谁?”他问。

“没说名字,就说是你的一个老朋友。”老王摇摇头。

鲜于黻把相框放进怀里,心里五味杂陈。他已经很多年没想起林晓了,没想到还会有人记得她。

那天晚上,鲜于黻没回自己的出租屋,就在回收站的角落里铺了张报纸,躺了下来。月光透过回收站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作文纸,借着月光一遍遍地看。阳阳的字迹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一个个字跳进他的眼里,钻进他的心里。

“我的爸爸是超人……”他喃喃自语,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鲜于黻就去了医院。卷发刘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医生说九点开始配型。”她说,语气还是有点生硬。

鲜于黻点点头,跟着她走进医院。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他鼻子发痒。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带着焦虑的神情。

他们走到血液科病房门口,卷发刘停下脚步:“你先去做配型,我去看看阳阳。”

鲜于黻嗯了一声,转身往化验室走去。他的心里既紧张又期待,紧张的是配型可能不成功,期待的是能快点见到阳阳。

配型的过程很简单,就是抽了一管血。医生说结果要等三天才能出来。

抽完血,鲜于黻走到病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阳阳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头发掉得差不多了,露出光秃秃的头皮。他正在看一本漫画书,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爸爸?”阳阳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你怎么来了?”

鲜于黻走到病床边,蹲下身,握住阳阳的手。阳阳的手很凉,像块冰。

“爸爸来出差,顺便来看看你。”他强挤出一个笑容,“你还好吗?”

“不好。”阳阳摇摇头,眼圈红了,“天天打针,好疼。而且我的头发都掉光了,同学肯定会笑话我的。”

鲜于黻的心像被刀割了一下,他摸了摸阳阳的头,说:“没事,头发掉了还会长出来的。等你病好了,爸爸带你去买新玩具,好不好?”

“真的吗?”阳阳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真的。”鲜于黻点点头,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就在这时,卷发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阳阳,该吃药了。”

阳阳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太愿意吃药。鲜于黻接过保温桶,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递到阳阳嘴边:“听话,吃了药病才能好。”

阳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卷发刘,终于张开嘴,把药吃了下去。

“真乖。”鲜于黻笑了笑,又给阳阳喂了点水。

就这样,鲜于黻在医院陪了阳阳一上午。他给阳阳讲笑话,陪他看漫画书,阳阳的心情好了不少,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中午的时候,卷发刘说要去买饭,让鲜于黻在病房里看着阳阳。

阳阳睡着了,鲜于黻坐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救他。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老王打来的。

“小鲜,你快来回收站一趟,有急事。”老王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怎么了,王叔?”鲜于黻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你就知道了,快点。”老王说完就挂了电话。

鲜于黻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熟睡的阳阳,又看了看门口,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他给卷发刘发了条短信,说有事先走了,然后匆匆离开了医院。

回到回收站,鲜于黻看见老王正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那男人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得油亮,手里拎着个公文包,看起来像个老板。

“小鲜,你可来了。”老王看到他,赶紧招手。

鲜于黻走过去,看着那个陌生男人:“您找我?”

“你就是鲜于黻?”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里带着点不屑。

鲜于黻点点头:“我是。您有什么事?”

“我是市废品回收协会的,”男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鲜于黻,“我们协会最近在搞一个活动,评选‘最美废品回收员’,我看你挺符合条件的,想推荐你参加。”

鲜于黻愣住了,他收废品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推荐他参加这种活动。

“我……我不行吧。”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不行?”男人笑了笑,“我看你挺敬业的,而且还这么有爱心,照顾生病的儿子。这个奖项非你莫属。”

鲜于黻这才明白,原来男人已经知道了阳阳的事。他心里有点感动,又有点不安。

“可是……”他想说自己没什么事迹可讲。

“别可是了,”男人打断他,“资料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只要签个字就行。要是评上了,有奖金呢,正好可以给你儿子治病。”

提到奖金,鲜于黻的心动了。如果能拿到奖金,阳阳的手术费就有希望了。

“那……好吧。”他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表格,看了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男人收了表格,满意地笑了:“那就等好消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走后,鲜于黻看着老王:“王叔,这靠谱吗?”

“怎么不靠谱?”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闪着光,“这协会我听过,正规得很!再说了,你照顾阳阳这事儿,配得上这荣誉!”

鲜于黻捏着空荡荡的手心,刚才男人递名片的触感还在,硬挺的纸壳边缘硌得他指尖发麻。他望着废品堆里被风吹得打旋的塑料袋,突然觉得这事儿像场不真切的梦。

“奖金……能有多少?”他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怕惊散什么。

“说是有五万呢!”老王往搪瓷缸里续了热水,蒸汽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够你给阳阳凑点医药费了吧?”

鲜于黻的心猛地一跳。五万块,不算多,却像寒冬里塞进怀里的暖水袋,能焐热好大一块冰凉。他蹲下去,把脸埋在膝盖间,旧工装褂子的肘部磨出的洞,正对着地上那本《安徒生童话》。

三天后,医院的电话打来了。鲜于黻攥着手机的手全是汗,听筒里医生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配型成功了,尽快来安排手术。”

他挂了电话,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老王扶着他往起站,眼里的笑纹挤成了花:“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

当天下午,卷发刘也来了回收站。她没像往常那样皱着眉,只是站在塑料瓶堆旁,手指绞着连衣裙的衣角:“医院说,手术费大概要三十万。”

三十万像座新的大山,压得鲜于黻刚松快的胸口又发闷。他低头踢了踢脚边的废铁,铁锈蹭在鞋帮上,红得刺眼。

“那‘最美回收员’的奖……”卷发刘的声音低下去,“能评上吗?”

“不知道。”鲜于黻扯了扯嘴角,“先等消息吧。”

接下来的日子,鲜于黻照旧每天分拣废品,只是动作里多了股狠劲。他把塑料瓶踩得更扁,把旧报纸捆得更紧,仿佛多压出一厘米空间,就能多挤出一分希望。老王总往他兜里塞馒头,有时是咸菜,偶尔还会偷偷在废品堆里藏几捆硬纸壳,说是“别人不要的”。

一周后,协会的男人又来了。这次他没穿西装,换了件夹克,手里捧着个红绒布盒子。

“鲜于黻,恭喜你啊!”男人把盒子递过来,“评上了!这是奖杯,奖金下周打到你卡上。”

鲜于黻打开盒子,水晶奖杯在阳光下折射出碎光,晃得他眼睛发酸。他突然想起阳阳作文里写的“把废品变成宝贝”,原来有些宝贝,真的藏在废品堆里。

颁奖那天,鲜于黻特意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秋衣,外面套着老王给的军绿色夹克。站在台上时,他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啥文化,”他攥着奖杯,指节发白,“就想救我儿子。”

台下先是安静,接着爆发出掌声。有人举着相机拍照,闪光灯亮得像那天在废品站看到的阳光。

奖金到账那天,鲜于黻先去医院缴了部分费用。他走到病房时,阳阳正趴在床上画画,卷发刘坐在旁边削苹果,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爸爸!”阳阳举着画纸喊他,纸上是个歪歪扭扭的超人,穿着蓝色工装,胸口画着个垃圾桶标志,“这是你!”

鲜于黻走过去,把阳阳搂进怀里。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病房的地板上,像他每天在废品站看到的那样,亮得晃眼,却让人心里踏实。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儿子,又看了看窗外的天,突然觉得,那些压在身上的大山,好像也没那么沉了。毕竟,超人的肩膀,从来都是为了守护什么才变得坚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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