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渊赶紧摆了摆手,拒绝道:“启铭,这可万万使不得,青青不在家,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要是让周华知道,我答应你把她接走,我这好日子,肯定就要过到头了,以后别想有安稳日子过。”
白靖渊说的这话,一点都不假,宝贝孙女就是他的心头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她的思念,翻倍增长着。
每次逢年过节时,三儿媳妇带着白青青,回娘家小住,白靖渊在家里,就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头。
白靖渊总是一天天数着日子过,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盼着孙女早点回家。
白靖渊就能听到,白青青甜甜的喊一声,“爷爷,我回来啦!”
周华对孙女的在意,比白靖渊还要直白几分,甚至有一些不管不顾的夸张。
先前三儿媳妇带着青青回娘家,只住一天,结果多耽搁一天,才慢悠悠回家。
周华一瞧见三儿媳妇,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连手上做了一半的衣裳,都“啪”的扔回针线簸箩里。
周华拉长腔调,声音里满是不依不饶,她不停的念叨着:“周诗,说好了一天,就是一天,怎么能多待一天,青青这么小,在外面吃不好,睡不香,你当娘亲的就是不心疼女儿。”
周诗不敢应声,周华又往前走了两步,又开始说着:“要是我宝贝孙女冻着,饿着,或者想爷爷,奶奶,想的都哭了,你能担待得起吗?下次再这样做,你别想带她回娘家。”
周华就这么数落了小半天,直到听见白青青喊了一声,“奶奶我回来了。”
周华这才住嘴,连忙走上前,把孙女拥入怀里,她又忍不住瞪了两眼周诗,那一副嫌弃的模样,像是周诗怠慢了宝贝孙女。
白青松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坚持,在一旁连忙点头,附和着:“刘掌柜,您是不知道,只要见不到女儿,我吃不下,睡不着,她绝对不能离开家。”
平日里就算让白青青去云台镇,家里也是有规矩,必须有大人跟着,而且要当天去,当天回来,绝对不准在在年过夜。
在白家人眼里,仿佛白青青只要在外面,多待一个晚上,就有可能受到委屈,更会被人欺负,他们不会让白青青冒一点风险。
刘启铭眼底满是无奈又好笑的神色,他爆出一阵爽朗的大笑,还故意举手作投降状,笑够了,忍不住打趣道:“伯父,青松,你们太过紧张了,像是我要跟你们抢人一般,难不成我是人贩子,这话我不说了,行了吧!”
听见刘启铭这话,白青青小眉头微微蹙起,跟着“嗤”的轻哼一声,她小脸上瞬间写满了“我不信”。
白青青飞快朝着刘启铭的方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那一副像在说“谁信你鬼话”的模样。
当刘启铭话音刚落,白青青小声嘀咕着:“刘叔叔,您每次都会说,“这话我不说了”,结果下次一见到我,还是照样说,比谁都记得牢。”
白青青偷偷瞟了一眼,爷爷,爹爹没有注意到自己,又对刘启铭的背影,她悄悄吐了吐舌头,把“我早已把你看穿了”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白青青眼睛一亮,小脸上写满了期待的神情,她用力点点头,脆生生提议道:“爷爷,爹爹,今天是酱油酿好的日子,咱们用酱油做菜,大家一起试吃,这样既能证明,咱们的酱油好,还能让做工的村民们也尝一下,这酱油有多么美味。”
对于自己的提议,爷爷和爹爹点头同意,白青青眼底满是闪过一丝欣喜,她心里暗暗盘算着,这哪是试吃,分明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
今天本就是酿好酱油的好日子,专门请做工的村民们吃饭,他们能尝到酱油的咸香,又得了这一份心意,肯定都会心存感激。
做工的村民们干活,会比以前更加上心,会拼尽全力干活,绝对不会偷懒耍滑。
想到这里,白青青忍不住抿嘴偷笑,她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简直是两全其美。
刘启铭眼睛一亮,他朝着白靖渊和白青松父子二人拱了拱手,语气里满是爽快,他举手赞同的说道:“青青,这主意太好了,既能试吃了酱油,又能暖了人心,今天这顿我来请,不过这买菜,做饭的安排,就麻烦伯父和青松费心了,”
刘启铭本就不是小气的人,这次酱油能酿成功,对白家而言,往后与杨家的合作,更加稳固;
对于杨家来说,更多了一个能赚银子的大生意,本就是双赢的大好事。
至于请做工的村民们吃饭的银子,在刘启铭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花一点银子而已。以杨家的财力,就花这一点银子,压根不放在眼里。
刘启铭反而觉得这银子花得值,既顺了白青青的心意,又给杨家省了不少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王涛脸上写满了感激,眼中满是真切的谢意,他激动的说道:“刘掌柜,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真是大好人呀!”
欧叶眼底染上真切的感谢,嘴角挂着朴实的笑意,语气里满是感激的说道:“刘掌柜真是大方,谢谢您的慷慨。”
做工的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朝着刘启铭道谢,他们的说笑声,混着爽朗的笑声,连飘出来的饭菜香,都裹着热气,整个院子成了热闹的海洋。
白靖渊没有一丝犹豫不决,当即点头同意,他转头叫周华取来银子,让大儿子白青山去刘屠夫的肉摊,买新鲜的猪肉。
厨房里很快飘出来肉香味,酱油裹着大肉块,炖成红烧肉,油亮红润;
酱油拌着肉片,炒成回锅肉,咸香扑鼻而来,每一口都浸满酱油的醇厚。
做工的村民们吃的津津有味,满嘴流油,一边吃着,一边点头,他们心里直感叹,这酱油可真是好东西,寻常猪肉都能做的这么香。
饭还没有吃完,几个村民放下碗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口:“白老爷子,这酱油能不能卖给我们一些,我想带回家,让家人一起尝尝,这酱油的味道如何呢?”
其他村民听了也纷纷附和着,刚才吃过酱油做的菜,那醇厚的咸香,早已刻在心里,他们都一致认定,这是难得的好东西,就盼着能早点把酱油带回家。
白家这次酿的酱油,足足有两百个大缸,每一缸都盛满了深褐透亮的酱油。
刘启铭早已安排好马车,把这些酱油,全都倒进带盖子的大木桶里,封严实后,一车车拉走,常年格外壮观。
至于酱油价钱,早已商定 好,所有用来酿酱油的黄豆,都是由杨家负责提供。
刘启铭拉走的酱油,按一斤五十文算,这绝对是高价钱,要知道寻常黄豆,才两文一斤,单看这差价,就知道刘启铭的诚意十足。
至于酱油的价钱,话语权都在杨家人手里,定价不会低,毕竟这酱油是独一份的稀罕物,无人能做出来,自然有底气,要个好价钱。
酱油被刘启铭拉走没有几天,好消息就传了回来,让白家和之前尝过酱油的村民,都忍不住心头一喜。
刘启铭拉走的酱油,竟然大卖了,没几天就从白水县,火到了渭南府城,最后竟在整个安槐国传了开来,成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稀罕调料。
毕竟酱油是做菜的好帮手,像是油,盐,一样离不开,哪怕价钱稍贵,也不用当饭吃,寻常人家买上一斤酱油,就能让家常饭菜,添上鲜醇的香味。
但凡日子过的不算差的老百姓,都愿意出这个银子,就想让家人尝尝,让菜的味道,变好的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