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叶望着饭桌上闹做一团的父子三人,她嘴角扯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扬声说道:“你们赶紧吃饭吧!”
欧叶也想生一个贴心懂事的女儿,光想也没有用,她的肚子不争气,也是白搭。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动静,刚开始欧叶满心期待,总觉得能盼来一个女儿。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没有一个好的结果,欧叶的期盼,渐渐变成了失望,到最后她也死心了,不再对生女儿,抱什么希望。
王涛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笑呵呵的打趣道:“欧叶,你做的饭菜,那叫一个好吃,不吃可就亏大发了。”
闻到饭菜香味的那一刻,王涛早就饿的肚子好咕咕叫,他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简单的两菜一汤,吃的格外香,一家四口人围坐在饭桌旁,欢声笑语,时不时飘出窗外。
欧叶的目光,始终落在两个儿子身上,不停的往他们碗里夹菜,她柔声细语的说道:“土蛋,铁蛋,你们多吃一点吧!”
欧叶生怕两个儿子,少吃一口,会饿肚子。在她的心里,他们是她的命根子,哪怕自己不吃饭,也不能让他们饿着,更不会让他们受一丝委屈。
饭后的谈笑声,还在院子里回荡,碗筷还没有来得及收拾,饭桌上还留着饭菜的余温。
王涛和欧叶说着话,院子里传来脚步声,王涛转头一看,白靖渊牵着白青青的小手,往里走来,她吃过饭,闲着没事干,就跟着爷爷来看看。
对于穿越过来没多久的白青青来说,大多数村民,她叫不出来名字,很是陌生,甚至记不住脸,唯独欧叶一家四口人,是白青青最熟悉的人。
白青青心里清楚,王涛叔叔和欧叶婶婶性子和善,从来没有一丝不耐烦。
每一次来串门。王涛笑着递来一杯温水,欧叶会从厨房里拿出刚炒的瓜子,让白青青吃。
欧叶和王涛,对于白青青的热情,不是装出来的,是能暖到心里的真心欢迎。
土蛋对白青青格外上心,土蛋摘了野山楂给她吃,他把最宝贝的弹弓,给她玩。
土蛋的殷勤示好,让白青青在陌生的古槐村,多了一份踏实的亲近。
今日白青青穿的苗绣春衣,格外惹眼,淡粉色底布上,绣着缠枝莲纹样。
青绿色的藤蔓,顺着衣襟蜿蜒,花瓣尖缀着,几缕黄色丝线,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袖口和衣摆处,都滚着细细的靛蓝色花边,走动时,衣摆轻轻扬起,纹样仿佛也跟着活过来。
白青青脖子上的银项圈,打磨的光亮,圈身刻着小巧的鱼纹,下方坠着三枚圆滚滚的小银铃铛。
白青青每走一步,小银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像是雨后屋檐的水珠滴落。
那小银铃铛声,跟着白青青的动作,时轻时重,配上她脸上甜甜的笑容。
整个人透着一股娇憨的可爱,连微风拂过发梢的模样,多了几分灵动。
院子里,土蛋蹲在地上,摆弄着弹弓,忽然听见一阵“叮铃”脆响,他猛然抬头,一眼瞧见白青青。
土蛋手里的弹弓“啪嗒”,掉在地上,他像是一阵风,跑了过来,伸手拉住白青青的小手。
土蛋咧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睛亮得像盛了点点星光,他凑到跟前,急切的问道:“青青妹妹,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玩的吗?”
土蛋拉着白青青的小手时,铁蛋才气喘吁吁的追上来,额头沾着跑出来的细汗。
铁蛋凑到白青青的身边,一边看看她脖子上的银项圈,一边看看大哥的笑脸,连忙跟着说道:“青青妹妹,你来我家玩,真是太好了。”
白青青抿了抿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她拖长调子,扬声喊道:“土蛋哥哥,铁蛋哥哥。”
白青青的声音里,透着一点勉强,她看着两个满心欢喜的小男孩,心中暗喜无奈,谁让自己穿越成小姑娘,就算灵魂是成年人,这秘密只能看着烂在心里,就算是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自己。
听见院子里的动静,王涛从正屋里快步走出来,看见白靖渊牵着孙女,他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一边往屋子里虚引着,一边招呼道:“白老爷子,快进屋坐吧!”
王涛心里没有多想,只当是白靖渊闲不住,过来找自己唠着田地收成,或者说着古槐村发生的新鲜事。
毕竟以前常有这样的事,白靖渊闲着没事干,就喜欢来找王涛唠嗑,两个人凑在一起,抽着旱烟,喝着茶,他们都能聊大半个时辰。
白靖渊的目光扫过,饭桌上没有收拾的碗筷,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语气随意的,像是与自家人聊家常一般。
没等王涛多让,白靖渊先笑着应道:“我吃过了,你们吃过了吗?”
听了这话,王涛爽朗的笑了两声,才点头说道:“白老爷子,我们才刚吃过。”
王涛引着白靖渊,在饭桌边坐下,他转头朝着厨房方向,扬声大喊道:“欧叶,你泡一壶茶来。”
话音刚落,王涛拉过对面的椅子坐下,顺手把装瓜子盘,往白靖渊面前推了推。
欧叶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木制菜盘,里面放着一个茶壶,两只粗瓷茶杯,茶水冒着淡淡热气,茶水里飘着几片茶叶。
欧叶走到饭桌旁,先把一杯茶水,放到白靖渊面前,又把另一杯茶水,放到王涛面前,她笑着说道:“白老爷子,刚泡好的粗茶,您趁热喝吧!”
王涛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家春耕时,全靠人力拉犁的辛苦,看向白靖渊的目光,更添了向往与羡慕,笑着说道:“白老爷子,您家有一头牛,一头骡子帮忙,今年的收成,肯定非常好。”
王涛的羡慕之情,像是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自家春耕时,天刚蒙蒙亮,就扛着犁出门,他在前面拉,欧叶在后面扶着犁,累的直不起腰来。
如果赶上下雨,烂泥里深一脚,浅一脚,欧叶和王涛整整忙活半个月,才忙完春耕。
白家有牛,有骡子,牛能拉犁翻地,骡子既能驮种子,又能拉犁翻地,今年春耕七天,就忙完了。
王涛路过白家的田地,他一眼瞧见,白靖渊拿着锄头,敲着土块,他累了还能坐在田埂上,抽着旱烟歇息。
自家忙得脚不沾地时,白家春耕早已结束,这一份轻松,让王涛每次想起,他都忍不住叹口气,有牛和骡子帮忙,跟靠人力硬扛,真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