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聚会的包厢里，灯光昏黄，音乐震耳欲聋。
乔晶晶脸颊酡红，举着半杯啤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再来一轮！真心话大冒险！”
周围同学起哄着洗牌，陆祁坐在角落，银发在暗处泛着冷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
“陆祁！”班长突然喊她，“轮到你了！”
乔晶晶“啪”地扑到她背上，带着甜腻的酒气凑近她耳边：“选大冒险！选大冒险嘛！”
陆祁侧头，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大冒险。”
班长坏笑着抽出一张牌：“亲一下你最喜欢的人！”
包厢瞬间炸开锅，口哨声此起彼伏。
乔晶晶笑嘻嘻地指着自己脸颊：“来来来，亲这儿！闺蜜特权！”
陆祁没动。
她盯着乔晶晶泛红的耳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在众人惊呼声中逼近——
却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偏头，呼吸灼热地擦过她耳畔：“……真心话。”
包厢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
乔晶晶呆呆地眨了眨眼：“啊？”
陆祁松开她，声音很轻：“我选真心话。”
班长赶紧抽新牌：“那……说出你喜欢的人的名字！”
空气突然凝固。
陆祁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乔晶晶。”
死寂。
乔晶晶手里的杯子“咣当”掉在地上，酒液溅上陆祁的裤脚。
“哈哈哈……”她突然干笑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揪住陆祁的袖口，“阿祁你学坏了！这种玩笑都敢开！”
陆祁静静地看着她。
“我们都是女生诶！”乔晶晶戳了戳她的肩膀，眼神飘忽，“你该不会喝醉了吧？”
“……是啊。”陆祁忽然笑了，指尖轻轻拂去她衣领上的酒渍，“都是女生。”
她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可怕：“游戏而已，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一张苍白的脸。
陆祁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颤抖的手指。她盯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眼眶，突然一拳砸在洗手台上。
——多可笑啊。
她鼓足勇气的告白，被当作一个拙劣的玩笑。
“叮咚”，手机屏幕亮起。
【班长：晶晶喝懵了，抱着话筒唱《好汉歌》】
【班长：她一直喊你名字】
陆祁抹了把脸，转身往回走。
推开包厢门时，乔晶晶正蜷缩在沙发角落，怀里抱着陆祁的外套。
“阿祁……”她迷迷糊糊地抬头，伸手去够眼前的人，“背我回家……”
陆祁沉默地蹲下，任由她软绵绵地趴上自己的背。
夏夜的风带着潮湿的热意，乔晶晶温热的呼吸喷在她后颈。
“阿祁香香的……”醉鬼用鼻尖蹭她银发，“像雪的味道……”
陆祁脚步一顿，背着她走过路灯昏黄的长街。
乔晶晶的卧室里，陆祁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上。
月光透过纱帘，落在少女酡红的脸颊上。她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唇瓣还沾着一点啤酒的泡沫。
陆祁站在床边看了很久。
她缓缓俯身，银发垂落在乔晶晶脸侧，在距离唇瓣一寸的地方停住。
呼吸交错，心跳震耳欲聋。
——最终她直起身，替乔晶晶掖好被角。
“晚安。”
房门轻轻合上时，床上的乔晶晶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呢喃：“……不是玩笑就好了……”
凌晨三点，陆祁坐在书桌前，翻开日记本。
“毕业快乐。”
“我差一点就忍不住了。”
窗外，启明星静静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