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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找的船厂,与其说是厂,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江边棚户区。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机油和劣质油漆混合的刺鼻气味。

光着膀子的汉子们喊着沙哑的号子,用最原始的工具切割、捶打着钢板,火花四溅,叮当乱响,充满了野蛮生长的生命力。

船厂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姓杜,人称“杜老爹”,据说年轻时是川江上最有名的手艺人”,任何船到了他手里,都能收拾的板板正正。

他话不多,叼着个长长的旱烟杆,围着我们的破船转了三圈,又跳上船,这里敲敲,那里看看,最后吐出一口浓烟,只说了三个字:“得加钱。”

我心里一沉,江湖规矩,坐地起价。

我刚想发挥我考古系副教授的口才跟他理论一番,水生却拦住了我,递给杜老爹一瓶“叙府大曲”。

杜老爹接过酒,拧开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娃儿还懂事。加钱,不是我要黑你们。你们这堆新家伙,个个都是用电大户。船上原来的小发电机,带个灯泡都喘气,别说带声呐了。得加装一台柴油发电机,还得重拉线路,做防水。”

“那……那要加多少?”我小心翼翼地问。

杜老爹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耗子叫了起来,“你怎么不去抢?”

杜老爹斜了他一眼:“三千?三百。看在水生他爹当年请我喝过酒的份上。”

我顿时对这干瘦老头肃然起敬。

这年头,讲情义的老派手艺人,比大熊猫还稀罕。

我们当即拍板,一切都听杜老爹的安排。

改造船只需要时间,我们三人也不能天天泡在船厂。

奉节县城我们是不敢待了,就在船厂附近的小镇上找了个最便宜的招待所住下。

白天盯着船厂的进度,晚上就凑在一起研究黄海送来的那张发黄的旧航道图。

那是一张1943年英国人绘制的长江中上游航道图,比我们手里的任何地图都精确。

回龙沱的位置被一个红圈圈了出来。

那地方水流湍急,航道图上用密密麻麻的“+”和骷髅头符号标记着,旁边还有英文小字:“dead mans Eddy”(死人涡)。

“我操,这名字就不吉利。”耗子看着地图,缩了缩脖子,“英国佬都怕的地方,肯定不是啥好鸟。”

我没理他,注意力全在红圈旁边的一个手写坐标上。

黄海的字迹很潦草,但那串数字却清晰无比。

这应该就是将军墓的精确位置。

我拿出另一张黄海托人送来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片模糊的江岸,岸上有一块形似卧牛的巨石,巨石的“牛眼”位置,被人用墨水画了一个螺旋形的标记。

这螺旋标记,让我瞬间想起了黄海的警告,和水生捞上来的那块青铜碎片。

“水生,你看这个。”我把照片递过去。

水生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正是他之前说的那块青铜碎片。

照片上的螺旋标记,和碎片上那一圈圈的波纹,几乎一模一样!

“就是这玩意儿。”水生的声音很沉。

耗子凑过来看了看,一脸嫌弃:“不就是个破铁片片么,上面画了几个蚊香圈,有啥稀奇的?不就是死了几只鸡么。”

“不仅是鸡,”水生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还有人。我爹说,几十年前,有一家下游的渔民,晚上撑船路过回龙沱,船被涡流卷了,没沉,但第二天被人发现漂在江上,一家五口,人都好好的,没淹死也没受伤,就是……都不会说话了,也不会动了,跟木头人一样。送到县医院,医生检查不出毛病。后来没过几天,五个人全死了。捞他们上来的船工说,那五个人,眼睛珠子就跟这上面的圈圈一样。”

包厢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十几度。

“封……封建迷信,都是传说,当不得真。”我嘴上强撑着,声音却有点发干,“咱们是唯物主义者,要相信科学。可能是水里有什么……有毒气体,让人产生了幻觉。”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什么毒气能让人的瞳孔变成漩涡?

那晚之后,气氛明显变得凝重起来。

耗子不再咋咋呼呼,水生更加沉默,我则是一闭眼就看到那双自己会转的螺旋眼睛。

这种压抑的日子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船总算是改好了。

崭新的雅马哈马达挂在船尾,船头装上了声呐探头,船舱里加装了柴油发电机和整齐的线路。

我们的破船脱胎换骨,现在看着就像一艘随时能出发的专业勘探船。

我们决定当天晚上就离开这个小镇,直接开往回龙沱。

临走前,我们想着去镇上最大的馆子好好搓一顿,算是“出征宴”。

也合该我们倒霉,就在那家叫“迎江楼”的饭馆里,我们又碰上了不想见的人。

我们刚在江边找了家小饭馆坐下,点了几个菜,就听见邻桌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调笑。

“我说是谁呢,这不是陈教授’吗?听说你们在铁棺峡发了笔横财,用个破面具就把我们老板的账给抵了?怎么着,这会儿有钱下馆子了?”

我一抬头,心里顿时暗骂一声“晦气”。

说话的是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正是黄毛手下的一个马仔,他身边还坐着三四个混混,都一脸不善地看着我们。

这世界也太小了。

我赶紧站起来,脸上堆着笑:“几位大哥,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跟黄老板的账不是已经两清了吗?我们就是来长江搞点水文研究的,讨口饭吃,不容易。这顿我请,算跟几位大哥交个朋友!”

我这人,能动嘴绝不动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怎么?不敢?”马仔挑衅地看着我。

我一咬牙,心一横,伸手就要去拿酒瓶。

就在这时,水生的大手像铁钳一样按住了我的手腕。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从马仔手里拿过酒瓶,拧开盖子,看都没看,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酒液顺着他古铜色的脖颈流下来,打湿了衣襟。

不到十秒钟,一瓶高度白酒,涓滴不剩。

他把空酒瓶重重地往桌上一顿,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然后用手背抹了把嘴,眼神像江底的石头一样又冷又硬,盯着那马仔。”

整个饭馆都安静了。

那马仔被水生这股不要命的气势给镇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巴张了张,硬是没敢再放一个屁。

我扶着还有点晃悠的水生,掏出几张大团结拍在桌上,也顾不上吃饭了,拉着他俩赶紧离开。

回到船厂附近那家潮湿的招待所,耗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陈默,我操你大爷的!”他一脚踹在床腿上,冲我吼道,“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人家都指着鼻子骂了,你还跟孙子似的给人赔笑?老子就没受过这种鸟气!你要是不拦着我,我刚才就把那小子的牙全给掰下来!”

我没理他,先给水生倒了杯热水。

水生虽然海量,但一口气吹了一瓶高度酒,脸色也有些发白,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掰下来,然后呢?”我等耗子骂完了,才慢悠悠地开口,“然后我们三个被抓进局子,我们的船被扣,黄海给的那些设备全被没收。你还想不想发财了?水生还想不想给家里挣安家费了?我还想不想还清那一屁股债了?”

我一连串的问题把耗子问得哑口无言,他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那也不能这么窝囊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深沉地说。

“屁!”耗子一把打开我的手,“老子不是君子,老子是工兵。工兵报仇,从早到晚!”

我心里一惊,看着他:“你小子想干啥?我可警告你,别乱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那帮龟儿子不是有钱烧的吗?我看见了,他们开过来一艘崭新的快艇,就停在迎江楼下面的野码头。我寻思着,那玩意儿晚上停在水里,怪凉的,得给它点把火,暖和暖和。”

“你要炸船?”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他妈已经不是打架斗殴的范畴了,这是刑事案件!

“说炸多难听啊。”耗子从他那个宝贝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在我面前晃了晃,“我这叫‘定点爆破,精准拆解’。保证只响不动静,只坏不伤人。”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看着他手里那包东西,头皮都麻了。

可转念一想,今天这口气,确实咽不下去。

而且,不给黄毛那帮人找点事做,他们肯定会阴魂不散地盯着我们。

搞出点动静,我们正好趁乱连夜开船走人,让他们追都找不到北。

我把目光投向水生,想征求他的意见。

水生抬起眼,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他看着耗子,缓缓地点了点头。

妈的,豁出去了!

挖人家祖坟的活都干了,再炸条破船算个屁!

“干!”我一拍大腿,“但是说好了,只搞船,别伤到人。动静要快,我们马上回船上准备,你一完事,我们立刻就走!”

“得令!”耗子兴奋地打了个响指,“你们先去发动船,我摸过去,十分钟搞定!”

深夜,长江边上黑得伸手不见五爪,只有零星的渔火在远处的水面上轻轻摇曳。

江风带着水汽,吹在脸上又湿又冷。

我和水生悄悄地回到我们的船上。

经过杜老爹的改造,这条船已经今非昔比。

水生拧开钥匙,新换的雅马哈马达发出一阵低沉而平稳的嗡鸣,声音比之前那台拖拉机一样的老发动机小多了。

我们解开缆绳,把船悄无声息地离开码头,熄了火,就这么静静地漂着,等着耗子的信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手心里全是汗。

这比下墓还紧张,盗墓是跟死人打交道,炸船可是要跟活人结死仇的。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下游的野码头方向,猛地亮起一团橘红色的火光!

紧接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才顺着江风传了过来——“隆!”

声音不大,像是远处工地打桩,但那团火光却在漆黑的江面上格外显眼。

几乎是同时,耗子像个猴子一样从船舷爬了上来,脸上全是兴奋的红光,还带着一股硝烟味儿。

水生已经重新发动了马达,将油门推到底。

我们的船像一支离弦的箭,船头划开黑色的江水,朝着上游回龙沱的方向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下游码头的方向就传来了乱糟糟的叫喊声和汽车喇叭声,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在岸上疯狂地晃动。

“我说的嘛,刚刚好!我把炸药包塞发动机舱里了,外面再用烂渔网裹一层,声音传出来就闷了。保证那发动机炸成一堆废铁,船壳子还屁事没有!他们想修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行了行了,就你牛逼!”我一边盯着后方,一边催促水生,“再快点!”

我们的船在夜色中的长江上飞驰,江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吹散了我们一身的酒气和紧张。

开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耗子突然指着后面,脸色一变:“不好,有船追上来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远处的水面上,有两个亮点正以极高的速度向我们逼近,显然也是两条快艇。

“妈的,他们反应这么快!”我骂了一句,“水生,甩掉他们!”

水生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猛地一打方向舵。

我们的船立刻偏离了主航道,一头扎进了一片错综复杂的水道。

这里是三峡的盲区,到处都是暗礁和险滩,只有像水生这样祖辈都在江上讨生活的老船工,才敢在晚上走这种地方。

后面的快艇毫不犹豫地追了进来,但他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显然,他们对这片水域没有水生熟悉。

水生把船开得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时而贴着岩壁擦过,时而从两块仅容一船通过的暗礁间穿行。

后面的追兵好几次都差点撞上礁石,只能放慢速度,远远地吊着我们。

“耗子,你那电台能监听吗?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我冲耗子喊道。

耗子立刻钻进船舱,戴上耳机开始调试。

很快,他脸色难看地探出头:“他们在用对讲机联络岸上的人,报告我们的方位!他们还说……还说黄毛已经带人去堵杜老爹了!”

我心里猛地一沉。

完了,百密一疏。

我们忘了杜老爹这个环节。

黄毛找不到我们,一定会去找给我们改船的人。

以他的手段,杜老爹一个老实本分的手艺人,根本扛不住。

我们的行踪,彻底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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