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空间撕扯感几乎要将灵魂都剥离肉体,凌尘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滚筒,天旋地转间,只能死死守住最后一丝清明。万象宝镜碎片在丹田内疯狂旋转,散发出的灰金光晕勉强护住他的识海,才没让他在混乱中迷失。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坚实的触感,他踉跄着站稳,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布满沟壑的黑色土地上。周围空间波动剧烈,时而有银色的空间裂缝一闪而逝,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这里正是他所说的空间乱流带。
“咳咳……”他咳了几声,吐出几口带着血丝的浊气,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任何熟悉的身影,“赵长老?李师兄?”
回应他的只有空间乱流呼啸的风声。
传送阵崩溃时的能量冲击太过狂暴,显然将众人都吹散了。
“该死!”凌尘一拳砸在身边的岩石上,岩石瞬间崩裂。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这危机四伏的空间乱流带,孤身一人意味着更大的危险,更何况还有万法宗的追杀。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运转万象之力,将感知提升到极致。空间乱流带的干扰极强,神识只能延伸出数丈,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几丝微弱的、属于天极宗弟子的气息,只是这些气息很分散,显然被冲到了不同的方向。
“不能慌。”凌尘深吸一口气,“先找到最近的气息,再一步步汇合。”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其中一丝最清晰的气息走去。空间乱流带的地面很不稳定,脚下的黑色土地时而塌陷,时而隆起,还不时有空间裂缝突然出现,稍不留意就会被卷入其中。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传来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救命……谁来救救我……”
凌尘心中一紧,加快脚步冲了过去。只见前方的一处沟壑中,一名天极宗的年轻弟子被卡在两块巨石之间,右腿被一道细小的空间裂缝划中,伤口处血肉模糊,正不断溢出鲜血,气息微弱。
“王师弟!”
凌尘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避开周围的空间裂缝,用万象之力将两块巨石撑开,将王师弟拉了出来。
“凌……凌师兄……”王师弟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黯淡下去,“我……我的腿……”
凌尘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眉头微皱。空间裂缝造成的伤势很特殊,伤口处的血肉正在被空间之力缓慢吞噬,普通的疗伤药根本无效。
“别怕,我有办法。”
他取出一枚从淬魂池附近采摘的“凝空间草”,这种灵草能在一定程度上中和空间之力。他将灵草嚼碎,敷在王师弟的伤口上,同时运转万象之力帮助他吸收药效。
片刻后,伤口处的血肉不再消散,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多谢凌师兄。”王师弟松了口气。
“能走吗?”
王师弟尝试着动了动腿,摇了摇头:“不行,还是没力气。”
凌尘没有犹豫,背起王师弟:“我带你走,我们去找其他人。”
王师弟有些不好意思:“凌师兄,这样会拖累你的……”
“说什么傻话。”凌尘打断他,“我们是同门,就该互相扶持。”
背着王师弟,凌尘的速度慢了不少,但他依旧坚定地朝着下一丝气息的方向前进。途中,他们又遇到了两名被困的天极宗弟子,一人被空间乱流冲击到岩壁上,断了肋骨;另一人则陷入了一处流沙般的黑色泥沼,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
凌尘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他们救出来,简单处理了伤势后,一行人互相搀扶着,继续前进。
“凌师兄,你说……长老他们会不会有事?”一名弟子担忧地问道。
凌尘安慰道:“赵长老经验丰富,实力也强,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找到他们。”
话虽如此,他心中也充满了担忧。空间乱流带太过危险,赵长老虽然是玄王境巅峰,但若是遇到强大的空间裂缝,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就在这时,前方的空间突然剧烈波动起来,一道丈许宽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裂缝中传来恐怖的吸力,将周围的碎石和泥土都吸了进去。
“小心!”
凌尘大喊一声,连忙带着众人后退。但那名断了肋骨的弟子反应慢了一步,被吸力一卷,朝着裂缝飞去。
“啊!”
千钧一发之际,凌尘猛地甩出青锋剑,剑鞘精准地砸在那名弟子身上,将他的身形打偏,避开了空间裂缝。同时,他施展出短距瞬移,冲到弟子身边,将他拉了回来。
“呼……好险……”众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空间裂缝持续了片刻,缓缓闭合。
凌尘将弟子放下,脸色有些苍白,刚才的短距瞬移几乎耗尽了他剩余的玄气。
“凌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他摆了摆手,“我们休息一下,恢复些力气再走。”
众人在一处相对稳定的岩石后坐下,取出干粮和水补充体力。王师弟看着凌尘苍白的脸色,心中十分愧疚:“都怪我,若不是我腿伤,凌师兄也不会这么累……”
“跟你没关系。”凌尘笑了笑,“我们是天极宗最后的希望,只有活着汇合,才能报仇,才能重建宗门。这点困难,算不了什么。”
提到报仇和重建宗门,众人眼中都燃起了光芒,疲惫和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信念。
休息片刻后,凌尘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站起身:“走吧,我们继续找。”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兽吼,声音中带着愤怒和痛苦。
“这是……紫瘴巨熊的声音?”凌尘心中一动,“它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