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各种疑问如潮水般在他心中翻涌,叶浅陌为何要买银针和曼陀罗粉?她与这件事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
他心中疑云丛生,决定再去叶府一探。
这日午后,萧然假借送聘礼单子为由来到叶府,正遇见叶浅陌在亭中作画。
萧公子来得正好。叶浅陌笑着招手,帮我看看这幅荷塘月色可还入眼?
萧然走近,目光却被画案一角的手帕吸引——那上面沾着些许银色粉末。他故作不经意地拂过手帕,指尖沾了些许,放在鼻尖轻嗅。
是曼陀罗粉的味道。
浅陌最近可曾失眠?萧然忽然问道,这曼陀罗粉安神效果虽好,但用多了伤身。
叶浅陌的手猛地一颤,画笔在宣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墨痕。萧郎说笑了,我怎会用这些?她强笑道,却悄悄将手帕收进袖中。
萧然不再追问,转而道:明日我要去城外一趟,据说有个老郎中擅长医治疑难杂症...
不必了!叶浅陌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态,柔声道,我的病...已经请御医看过了,不劳萧郎费心。
萧然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在心里不由疑惑难道她这时候已经患病了?
周万里惊讶道“这萧然早已知道叶浅陌患病?”
灰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点了点头。
当晚,萧然悄悄潜入叶府书房,终于在一本账册中发现了端倪——三日前有一笔不明支出,标注是,数额却大得惊人。他正欲细看,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情急之下,萧然扶人第三第四式相继施展,消失在夜色中。
周万里不由叹道“这扶人掌真是绝妙呀,如果我也会那可太好了。”
灰龙则是叹了一口气不住得摇头。
姓刘的账房先生脖子上光洁如常,连点疤痕都没有,与人说话时中气十足,哪里有半分“遭了毒手”的样子。
细雨针的痕迹?命案?全是假的。
萧然站在巷口的老槐树下,春日的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脸上,却暖不透心底那点凉。
——楚沐剑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这简直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现实版。
观看直播的周万里不由得感到骇然,这江湖水很深呀。
酒无量赵无涯,还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楚沐剑。
那所谓的“账房命案”,不过是对方为了拉萧然入局、借他的“细雨银梭”名头搅乱叶府的幌子。楚沐剑逃婚的真正原因,恐怕比这编造的命案复杂得多。
周万里想起楚沐剑那杯就倒的酒量,想起对方提起“命案”时眼底刻意藏起的慌乱,只觉得萧然这几日的追查,活像场被人牵线的戏。
萧然也不由苦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他萧然行走江湖多年,居然被个酒量浅薄的小子耍得团团转。
周万里不置可否“这楚沐剑不一定酒量浅薄。”
灰龙不着痕迹的看了周万里一眼。
萧然指节在袖中攥得发白,转身望向楚家的方向。
婚期将近,萧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局面缠得焦头烂额。
他本是来寻人查案,如今却要为一场措手不及的婚事奔走,只得硬着头皮四处筹措聘礼
周万里不由感慨道“婚姻大事,应该三思而后行。”
但看着萧然忙碌中带着微笑,他也染上了微笑。
正当萧然在绸缎庄前核对着清单,额角沁出薄汗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挡住了眼前的阳光。
楚沐剑手里把玩着折扇,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聘礼我已备妥,就在城外的货栈,只等你过目。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周万里不由气笑了“这可是把售后服务都做到位了。”
萧然猛地抬眼,眼底的焦躁瞬间化作冷意,攥着清单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你还敢出现?”
楚沐剑脸上的笑淡了几分,收起折扇抱在怀里:“我知道你在气什么。那账房的事,是我瞒了你。但这叫兵不厌诈,你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
“瞒?”萧然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你用一场假命案骗我入局,如今倒好,我成了要娶叶浅陌的人,你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娶她不好吗?”楚沐剑挑眉,语气忽然认真起来,“叶浅陌本就不愿嫁我,你若真心待她,这桩婚事未必不是两全其美。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两全其美?”萧然气极反笑,“那你逃婚的真正原因呢?别再编些谎话来哄我!今天我就要听听狐狸尾巴下面到底藏着什么!”
楚沐剑沉默片刻,忽然朝他身后望了一眼,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聘礼我先替你看着,你随我来,我告诉你所有事——包括叶家真正藏着的秘密。隔墙有耳,小心驶得万年船。”
萧然盯着他看了半晌,见对方眼底没了往日的轻佻,只剩一种沉甸甸的恳切,终究是按捺住怒火,冷声道:“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花样。不过这次要是再骗我,我就让你知道银梭虽细,扎人最疼的道理。”
桃花林里,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突然,一只小鸟从枝头飞过,它欢快地唱着歌,歌声清脆悦耳,打破了桃花林的寂静。
萧然立在花影里,衣袂被风拂得微晃,目光平静地落在楚沐剑身上:“楚兄可愿指教指教?”
周万里笑道“这家伙目光平静,心里可不平静。”
楚沐剑微微苦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诚恳地解释道:“萧兄,实不相瞒,我并非有意如此……
“需不需要我让你几招?”萧然的声音淡得像林间的雾,听不出情绪。
他指尖在袖中轻轻一捻,几片飘落的桃花忽然定在半空。
楚沐剑忽然挺直脊背,单手负在身后,衣摆扫过脚边的花瓣,咧嘴一笑:“那我就指教指教?”
萧然也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