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一人俩统先是呆滞了片刻,但很快,几乎是一齐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
言浅之捧起他委委屈屈的脸,原本想安慰几句。
这‘情夫’这两个字实在是太好笑了,也根本就不像是宴茗秋这样明月清风的人,能说出来的词儿。
这不,言浅之笑疯了,硬是半天都没安慰出一句话来。
宴茗秋更憋屈了,白净的脸蛋儿也红了个彻底。
“你……你还笑!”
眼看他真的要恼,言浅之赶忙止住了笑意,一把将人揽入了怀中。
“好啦好啦,乖~”
说着,就将唇埋入男人的衣襟,继而,惩罚似的在他颈上咬了一口。
宴茗秋闷哼一声,更委屈了……
“什么情夫啊~”
言浅之语重心长道:
“虽然听着很刺激,但这两个字,阿宴哥哥可不幸乱用啊~”
她坦言,“于我而言,入宫只是手段,无关乎其他。”
“什么名正言顺?什么人前恩爱?”
“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总之,若非心甘情愿,我一概不认。”
“也没有任何人能强迫得了我。”
“阿宴哥哥,你说对不对呀~”
原本,宴茗秋是有千万个不放心。
但经言浅之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
一来,这丫头的性子,他一向清楚。
但凡她不愿意,即便将天捅个窟窿,也没人奈何得了她。
二来,她是以太师嫡女的身份入宫。
对于太师,谢元深一直急于拉拢。
想来,也不会强迫为难他的女儿。
应是礼敬有加才对。
眼看他就快说服自己了,这时,言浅之又在贴心的补了句:
“若阿宴哥哥实在不放心的话……”
“浅儿大可将宫苑的墙头,一直给你留着。”
“只要阿宴哥哥有本事时时进宫,也便可以随时来找浅儿……一解相思啊~”
此话一出,宴茗秋的脸已经快红得冒烟了……
天子脚下,宫墙禁域,宠妃谋权避宠,却独独会对一届权臣撩开榻上的轻纱罗帐……
权臣夜夜留宿,与宠妃肆意贪欢,但为避众目睽睽,两人就连声音都只能极具忍耐……
那样的场面,又岂止是‘刺|激’二字能够形容的?
宴茗秋只是稍稍想想,就险些羞得原地去世……
不过,他也想清楚了。
无论为救母,为大计,还是……为阿浅。
这一步,都值得走,也必须走。
他本就隐忍了多年,如今,也是时候闹出些切实的动静了。
想到最后,他鼓起勇气看向言浅之,坚定的说了个:
“好。”
宴茗秋面颊依旧羞红,真诚又小声的补充道:
“除了这个,阿浅可还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
“只要你说,我一定办好。”
言浅之完全不客气,她顶住下巴,仔仔细细的想了许久。
突然,他还真想起一件顶要紧的事。
“咳咳……”
她假意咳嗽了两声,这才凑近宴茗秋的耳畔小声呢喃:
“阿宴哥哥的手,可能伸到户部啊?”
得到宴茗秋肯定的答复后,言浅之才贼兮兮的继续说了下去。
“嘿嘿嘿,浅儿同徐硕他们还做了些小‘买卖’~”
“这不,需要阿宴哥哥走后门儿,行个方便~”
原以为宴茗秋会问,具体是什么买卖?
但这家伙‘剑走偏锋’,又抓到了什么不寻常的重点。
“徐硕???”
他惊呼一声,明显不悦了。
“怎么又是他!”
一人俩统沉默片刻,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好样的……】
【不愧是醋王。】
爱意是真的,可互相防备也是真的。
所以,现在的言浅之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全部都透露给宴茗秋。
就像他时至今日,依旧没告诉自己有关他的一切。
“哎呀~”
言浅之故作娇嗔,熟练勾住他的脖子开始忽悠。
“徐硕跟你又不一样。”
“他只是合作伙伴,但阿宴哥哥不仅是我的帮手,更是我唯一的爱人呀~”
“这还差不多……”
“那,阿宴哥哥帮不帮人家嘛~”
“不过就是替那些外乡伙计做几张户籍而已,不难的~”
徐老将军带着老弱妇孺进京投靠,这些人,自然可以得到名正言顺的户籍,也禁得起查验。
可剩下要建立‘暗夜’的徐硕等人就不一样了。
虽然言浅之有办法将他们平安弄进京城,并设立多处合适的据点。
可户籍这事儿,假的总是禁不起查验的。
只有真的,方能万无一失。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宴茗秋也不再多问。
他轻咳一声,呢喃道:
“那好吧……”
“这事儿我会办好。”
夜愈深,两人已经在言思瑜这满是血腥味的院子里驻足多时了。
宴茗秋叹了口气,最后又恋恋不舍的抱了抱言浅之。
这才提起衣摆上的‘头颅’,无奈道:
“你也累了,快些回去沐浴就寝吧。”
女孩儿歪头一笑,故意拽住他的衣袖娇滴滴的应了句:
“诶?”
“阿宴哥哥不送我?”
宴茗秋面露难色,却也直白的答复:
“我倒是想……”
说罢就看了眼手中的血簪和头颅,“但这些东西,总得先处理掉。”
“否则,明日事发,你又得受累了。”
语毕,他便作势要从高墙上跃出去。
关键时刻,言浅之笑着抓住他的衣袖,硬生生的将宴茗秋拽了回来。
“受什么累啊,笨蛋~”
她看了眼所谓的‘头颅’,“这也不需要怎么处理。”
“洗一洗,放回厨房就好啦~”
此话一出,宴茗秋头顶直接冒出一万个问号。
“???”
“这……”
他惊讶过了头,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又不可置信的张了口。
“人头洗干净……直接……放回厨房????”
虽说他从前征战沙场的时候,双手也沾满了鲜血,更是见惯了残肢百骸。
可将人头放厨房这种荒诞到离奇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甚至伸手探了探言浅之的额头,只以为她是生病发烧,所以胡言乱语了……
瞧着宴茗秋惊讶又滑稽的模样,言浅之笑得直泛泪。
她终于忍不住,指了指那所谓的‘头颅’,调笑道:
“要不你先打开?”
“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