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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东宫异兆

东宫的烛火总带着股甜腥味,像腐烂的荔枝混着铁锈的气息,黏在雕花的梁木上、绣着龙纹的帐子上,连空气都变得稠厚,吸进肺里都带着滞涩。

青铜灯台的火苗明明灭灭,灯芯结着焦黑的灯花,时不时“噼啪”爆一声,将太子荡的影子投在帐子上。那影子瘦小得像只受惊的幼鹿,随着火光晃悠,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黑暗吞噬。刚满八岁的孩子,本该是在庭院里追蝴蝶、爬树掏鸟窝的年纪,此刻却蜷缩在锦被里,小脸蜡黄,像被霜打过的秋梨,连耳垂都透着点青。他的小手攥着鹅黄色的衣角,指节泛白,指腹因用力而发红,说话细若蚊蝇,气音里裹着颤:“扁鹊先生,为什么每天早上起来,舌头都发苦?像吞了黄连,连喝蜜水都压不住,苦得我夜里总醒。”

扁鹊坐在案前,案上摊着太子的脉案,是用最细密的竹篾编的竹简,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是他连日来诊脉的记录:“辰时,脉沉细;巳时,低热;戌时,盗汗……”可每一条都指向“无名症结”,像团解不开的乱麻。他三指搭在太子的腕脉上,指腹下的脉搏沉细如丝,像风中残烛,每一次跳动都微弱得让人心惊,稍不留意就像要断了。这已经是第三日了——太子晨起口苦,苦得能把隔夜的饭都呕出来;午后低热,体温不高,却像揣了个小火炉,焐得人昏昏沉沉;夜里盗汗更凶,锦被能拧出水来,带着股酸馊味,像没晒干的衣裳。

太医用了验毒石(硫化铜),青黑色的石头被磨得光滑,试过太子的饮食、饮水、餐具,甚至连他玩过的木剑、布偶都擦了一遍,石头始终是青黑色,毫无变化,连点泛红的迹象都没有。“会不会是……中了慢性毒?”有个年轻太医小声猜测,话刚出口就被东宫太傅瞪了回去:“太子的饮食都是专人试尝,银针验过,试尝的内侍至今好好的,怎么可能中毒?”

“再试试这个。”扁鹊取出一根银针,针尾镶着点翠,是长桑君传下的“试毒针”,针尖镀了层银,遇毒会发黑。他轻轻刺入太子刚喝了一口的小米粥,粥是用新米熬的,稠得能挂住勺,米粒熬得开花,散发着淡淡的米香,还飘着几粒红枣。银针在粥里搅动了三下,拔出来时依旧雪白,连针尖都没变色,像刚打磨过的。

侍立一旁的东宫太傅姓赵,是武王的亲信,鬓角带着点霜白,此刻脸色凝重得像块乌云。他悄悄凑近扁鹊,袍角扫过案上的脉案,发出“沙沙”的轻响,声音压得极低,气音都带着颤:“扁鹊先生,不会是……蛊吧?”他的目光飞快扫过案角的平安符,那串木珠在烛火下泛着油光,“前几日魏冉府的巫医来过东宫,说是奉魏冉之命,给太子送串‘平安符’,说是用南疆的‘养魂木’做的,能安神。可自那以后,太子就开始不舒服了,一天比一天蔫。”

扁鹊的目光落在案角的平安符上,那是串黑褐色的木珠,大小均匀,泛着油光,像是用手盘了很久,包浆厚重。他拿起来掂量了一下,比普通的木串沉,指腹能摸到珠身上细密的纹路,隐约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潮湿的泥土味,还带着点腐烂草木的气息,钻进鼻腔,让人莫名发慌。他用指尖在木珠上摩挲,突然停在一颗刻着蛇纹的珠子上——珠孔里藏着点白色粉末,细得像灰尘,要对着烛火才能看清,那粉末颗粒极小,却透着点莹光,像极了虫卵,在火光照耀下泛着微光。

“太子,”扁鹊的声音放柔,像春风拂过湖面,带着安抚的力量,“这符串是谁给你戴的?戴了之后,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比如痒、疼,或者……觉得有东西在动?”

太子荡的小手攥得更紧了,指节都发白了,指腹掐进掌心,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像受惊的小兔子:“是……是魏冉爷爷府里的巫医,他长得黑黑的,皮肤像炭,笑起来牙齿黄黄的,说戴了就不会做噩梦。可是……可是我戴了之后,夜里总觉得有小虫子在胳膊上爬,痒痒的,却抓不到,越抓越痒,有时候还会梦见好多小虫子钻进我嘴里……”

话音刚落,太子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樱桃,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爬,咳得眼泪都出来了,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锦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扁鹊急忙按住他的腕脉,只觉脉率骤快,像受惊的兔子,“咚咚”乱跳,毫无章法,“不对劲!这脉太乱了!快传子阳!”

子阳赶来时,还带着药圃的泥土味。他刚给秦艽浇水回来,裤腿沾着草叶,鞋上还粘着块湿泥,是药圃里的黑土,带着腐叶的气息。“先生,怎么了?”他跑得急,额上全是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呼吸还带着喘。

扁鹊没说话,抓起他的手,按在太子刚喝过的粥碗上。奇迹发生了——子阳的掌心突然泛起红斑,像被毒蚊子叮过,圆圆的,边缘发红,中间透着点黑,像枚小小的墨珠嵌在肉里。红斑还在微微发烫,子阳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锁筋蛊(之前被巫医所下,后被扁鹊用金针控制在掌心)突然躁动起来,像被什么东西吸引,在皮肤下游走,痒痒的,又带着点刺痛,像有只小蚂蚁在爬,却比蚂蚁的力道更足。

“这是……”子阳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锁筋蛊有这种反应,平日里这蛊虫安安静静,只有遇到同类才会动,“先生,我的蛊虫好像……很兴奋?像闻到了好吃的?”

“是蛊卵。”扁鹊的声音沉得像冰,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在场的人,“太子饮食里有‘蚀心蛊卵’,无色无味,验毒石查不出,但你的锁筋蛊能感应到——它们是同类,会相互吸引,就像磁铁吸铁屑。”

东宫的烛火突然“噼啪”爆响,爆出一串火星,落在地上,烫出小小的黑痕。火光将所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得像一条条蛇,张着嘴,吐着信子,仿佛要扑下来咬人。太子荡吓得往扁鹊身后缩,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眼睛里满是恐惧。

第二节 蛊影初现

子阳的掌心红斑成了东宫最准的“验毒仪”。

他蹲在膳房的灶台前,膝盖抵着冰凉的石板,麻得像失去了知觉,却浑然不觉。面前摆着二十七个陶碗,整整齐齐排成三排,碗沿都擦得干干净净,分别盛着太子的早膳(小米粥、枣糕、煮蛋、咸菜)、午膳(炖肉、米饭、青菜、羹汤)、晚膳(汤面、点心、水果、蜜饯),还有饮水、蜂蜜、果酱、甚至连太子用的漱口水里都盛了一碗。每个碗旁都放着块验毒石,青黑色的石头死气沉沉,像块普通的顽石,反衬出他掌心的红斑有多刺眼。

“这个枣糕,红斑最大。”子阳指着第三排左数第二个碗,掌心的红斑像枚铜钱,边缘发烫,连带着指尖都有点麻,像被热水烫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锁筋蛊在皮肤下游走,循着某种气息,拼命往碗的方向凑,撞得他手心突突直跳,像揣了只小兔子,“锁筋蛊在里面最躁动,像要跳出来,撞得我胳膊都有点抖。”

扁鹊凑近闻了闻枣糕,枣香浓郁,还带着点桂花味,是东宫厨子老王妈的拿手绝活,枣子用的是骊山产的骏枣,肉厚核小,蒸得烂熟,拌了点蜂蜜,闻着就让人有食欲。可他用银针刺入糕体,搅动了几下,针尖挑起一小块枣泥,银针依旧雪白,连针尖都没变色,像刚从银匠铺里拿出来的。“蚀心蛊卵遇热不化,遇银不变,寻常法子查不出,只有同类能感应。”他看向子阳,眼神复杂,带着心疼,“但你的锁筋蛊毕竟是外来物,寄生在你体内,靠你的气血活着,这么频繁感应,对你损耗太大。你看你的脸,白得像纸,嘴唇都没血色了。”

子阳的脸确实有点白,嘴唇也没血色,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额角还渗着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为了提高灵敏度,他已经让锁筋蛊饿了三天——前几日他故意减少进食,让蛊虫处于饥饿状态,蛊虫饥饿时,对同类气息更敏感,但也会消耗他的气血,像被抽走了力气。“没事,先生,”他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容却有点虚弱,带着点喘,“比不过您当初自试商陆狠。您那时候咳血,嘴唇紫得像茄子,比我现在严重多了,我这算啥?”

这话戳中了扁鹊的痛处,也让他心里一暖。他还记得自己试商陆时,口唇发绀,咳血不止,子阳守在旁边哭了半宿,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边哭一边给她递水。“胡闹!”他板起脸,语气却软了,从药箱里拿出块麦芽糖,是秦地特产的,用麦芽和糯米熬的,甜得醇厚,塞给子阳,“含着,补点糖气。你现在是‘验蛊仪’,得保重自己,不然谁来护太子?太子还等着你的红斑救命呢。”

子阳含着糖,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顺着喉咙往下淌,稍微缓过点劲来。他继续检测,手指依次掠过每个碗沿,掌心的红斑时大时小,像朵会变的花。当他的手靠近装着蜂蜜的陶罐时,掌心的红斑突然缩成了米粒大,颜色也浅了许多,像快要消失的疤痕,锁筋蛊也安静了不少,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这个蜂蜜没事?”他有点意外,皱起眉头,“昨儿太子用它拌粥,喝了不少呢,当时也没觉得不舒服。”

“不对。”扁鹊拿起陶罐,罐口用布盖着,掀开布,一股甜香混着点腥气飘出来。他把陶罐倒扣过来,罐底粘着点黑色粉末,细得像灰尘,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用指甲刮下一点,凑到子阳掌心,红斑瞬间扩大,比刚才枣糕的还大,边缘红得发紫,像要出血,“这是‘掩蛊粉’,南疆巫医用的,用某种毒草的根磨成的,能暂时掩盖蛊卵气息,让验毒的人放松警惕。等蜂蜜融进食物,粉的效果一过,蛊卵就会显露出来,这时候蛊卵已经顺着食物进了肚子。”

子阳的额头渗出冷汗,锁筋蛊的躁动让他头晕目眩,像被人抽走了力气,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他扶住灶台,才没倒下,声音有点发飘,带着气音:“先生,我知道了……”他指着灶台上的木勺,那是老王妈舀枣糕用的,勺柄上还沾着点枣泥,“蛊卵是抹在餐具上的,用带掩蛊粉的蜂蜜一冲,就融进食物里了。所以枣糕、蜂蜜里都有,只是蜂蜜里的被掩盖了,吃的时候没反应,等粉失效了,蛊卵就开始作祟了。”

膳房的老厨娘姓王,在东宫做了二十年饭,头发已经花白,此刻突然“噗通”跪下,膝盖砸在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抖得像筛糠,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说不出话:“是……是魏冉府的巫医!他昨日辰时来的,说要看看太子的饮食,说是魏冉大人关心太子,碰过这木勺!老奴当时觉得奇怪,想拦,可他亮出了魏冉大人的令牌,老奴……老奴不敢拦啊……”

子阳的掌心还在发烫,红斑像朵妖异的花,开得又大又艳,锁筋蛊在里面疯狂冲撞,几乎要冲破皮肤。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蚀心蛊卵一旦孵化,会顺着血脉钻进心脏,啃噬心脉,到那时,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难救。他咬了咬牙,把嘴里的麦芽糖嚼碎,咽了下去,甜意让他稍微清醒了点,眼神也亮了:“先生,得赶紧找到源头,不能让蛊卵孵化。听说这蚀心蛊卵孵化很快,三天就能成型,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

第三节 图锁真凶

东宫的密室里,弥漫着墨香和药味,像把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拧在了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密室不大,只摆着一张案几,地上铺着层厚厚的毡子,是为了隔音。

地上摊着张巨大的“蛊卵检测图”,是用桑皮纸做的,厚实耐用,有半张床那么大,边缘用细麻绳固定在四个角上,防止卷起来。是子阳画的,他趴在地上,用朱砂在纸上标出东宫的每个角落:膳房灶台(红斑最大,画了个圈,旁边用小字写着“枣糕木勺,辰时巫医接触”)、太子寝宫的食盒(红斑中等,画了个三角,写着“残留粥渍,巳时发现”)、魏冉送来的平安符(红斑最小,却用红笔圈了三圈,写着“养魂木珠,内有卵粉,午时拆开发现”)。每个红点旁都写着时间、接触过的人,像幅诡异的地图,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所有可疑的痕迹。

“你看这里。”子阳指着图上的连线,他用墨线将有红斑的地方连起来,从膳房到巫医的住处(东宫偏院的一间小屋),再到魏冉府,三点连成一条直线,像把锋利的刀,划开了东宫的平静,“所有有蛊卵的地方,都有这个巫医的痕迹。他昨日辰时进膳房,说是‘检查饮食’;巳时去太子寝宫,说是‘送安神香’;午时离开东宫,回了魏冉府,时间对得上,路线也对得上。”他的声音还有点虚弱,锁筋蛊耗了他太多气血,说话时总带点喘,像跑了很远的路,“而且,这巫医是魏冉的心腹,去年魏冉镇压蜀地叛乱,带的就是这个巫医,据说会用蛊术。”

扁鹊看着图上的朱砂点,像看到了无数条蛊虫在爬,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他的指尖划过魏冉府的位置,指甲深深掐进纸里,留下一道印子,纸都有点破了。“蚀心蛊卵需要人的阳气孵化,太子年幼,阳气纯,没经过太多世事,最易成为宿主,就像好土地最易长庄稼。”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愤怒,“魏冉想让太子出事,好立他的孙子为储。老东西,真是狼子野心,连个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突然,密室的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响,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太子荡跑了进来,小脸红扑扑的,额上还带着汗,手里攥着片衣角,是块黑色的布料,边缘有点破损,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扯下来的,带着点腥气,和平安符的味道有点像。“先生!子阳哥哥!我刚才看到巫医在埋东西!”他跑得急,说话都带着喘,小胸脯一鼓一鼓的,“就在梅林里,他挖了个坑,把一个陶罐埋进去了,我趁他不注意,扯了他一块衣角!”

子阳和扁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和一丝急切。他们跟着太子来到东宫的梅林,月光透过花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像撒了一地的碎银。夜风穿过梅林,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暗处低语。树根下有个新土坑,土是松的,还带着湿气,和周围的旧土颜色不一样,上面还盖了点落叶,像是故意掩饰。

扁鹊让侍卫用小铲子挖开,没挖多深,就碰到了硬东西。“小心点,别碰碎了。”他叮嘱道。侍卫放慢动作,很快,一个黑褐色的陶罐露了出来,罐口用布封着,上面刻着蛇纹,和平安符上的一样,只是更大更清晰,蛇的眼睛用朱砂点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打开陶罐的瞬间,一股腥气扑面而来,像腐烂的鱼混着铁锈味,让人作呕,连侍卫都忍不住别过脸。罐里爬满了白色的小虫,像蛆虫,却比蛆虫小,长着细如发丝的脚,密密麻麻地蠕动着,往一起凑,堆成一小团,看得人浑身发麻,头皮都在炸。“是刚孵化的蚀心蛊!”扁鹊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闪过一丝庆幸,“还好发现得早,还没成型,没长牙齿,现在除了恶心,还没杀伤力。”

子阳的掌心瞬间爆发出大片红斑,烫得他差点松手,锁筋蛊在他体内疯狂躁动,像要冲出去撕咬同类,撞得他手臂都在抖,差点握不住拳头。“就是这个!”他指着罐底的符咒,用朱砂画的,歪歪扭扭,蛇纹和平安符上的一模一样,“和平安符上的蛇纹一样!是同一个人画的!这巫医,就是下蛊的凶手!”

扁鹊将陶罐封死,用布紧紧裹住,外面再贴上黄符(是墨家特制的驱虫符,用艾草汁和朱砂画的,据说能镇住百虫),“证据确凿,该去会会这位巫医了,不能让他再害人。”

他们赶到魏冉府时,已是深夜,府里却灯火通明,像座不夜城。巫医正在正堂作法,堂中央摆着个青铜鼎,鼎里煮着黑色的液体,冒着泡,咕嘟咕嘟响,腥气冲天,像打翻了臭水沟,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巫医穿着黑袍,黑袍上绣着蛇纹,戴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狰狞的兽脸,手里拿着根骨杖,骨杖顶端嵌着颗蛇头,像是用真蛇头骨做的。他围着鼎跳舞,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嘶哑,像乌鸦叫,听得人心里发毛。

看到扁鹊手里的陶罐,巫医的动作猛地一顿,面具下的脸瞬间惨白,他大概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抓起身边的骨杖就想往后门跑,却被子阳拦住。子阳站在门口,像块门板,掌心对着他,红斑像火焰般跳动,锁筋蛊在体内蓄势待发。

“你的蛊,没我的厉害。”子阳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坚定,像块石头,“我的锁筋蛊能闻出你身上的蛊气,和罐里的一样,你跑不掉。”

话音刚落,锁筋蛊突然冲出他的指尖,化作条金色小蛇,快如闪电,缠住了巫医的手腕。巫医惨叫一声,骨杖“哐当”落地,鼎里的液体溅出来,落在地上,冒起白烟,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鼎里的液体里,竟全是蚀心蛊卵,密密麻麻,像撒了一把白色的芝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魏冉让你干的?”扁鹊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像在看一具尸体,没有丝毫温度。

巫医疼得满地打滚,金色小蛇(锁筋蛊)正一点点吸走他的蛊虫,让他浑身无力,像被抽走了骨头。“是……是他逼我的……”他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哭腔,“他说……太子死了,秦国会更稳……他的孙子就能当太子……他还说……事成之后,给我黄金百两,让我回南疆……”

子阳收回锁筋蛊,掌心的红斑慢慢消退,留下淡淡的印子,像朵快要谢的花。他看着满地的死蛊(被锁筋蛊吸走了精气,已经变成了黑色),突然明白——原来蛊虫也能救人,关键看握在谁手里。握在坏人手里,是害人的利器;握在好人手里,就能变成守护的盾。

第四节 巫医合一

三日后的朝会上,气氛凝重得像要下暴雨,连殿外的风声都带着股寒意,吹得殿门“吱呀”作响。

武王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像块冻住的铁,手里捏着扁鹊呈上的蛊卵检测图和陶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都捏红了,几乎要把陶罐捏碎。图上的朱砂点刺眼,陶罐里的腥气还没散尽,飘在殿上,让不少大臣皱起了眉头。“魏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太子下蛊!一个八岁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他的吼声震得殿梁上的灰都掉了下来,像下了场小冰雹,砸在大臣们的头上。

魏冉跪在地上,头发散乱,哪还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像只斗败的公鸡,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带着哭腔:“陛下明鉴!是巫医擅自做主,与老臣无关!老臣对太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老臣看着太子长大,怎么可能害他?”

“无关?”扁鹊举起平安符,符串上的蛇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符串的木料,是南疆的‘养魂木’,只有你魏冉府的工坊有渠道弄到,去年你还向蜀地郡守要过一批,有文书为证;罐里的符咒,是你府里的独门画法,用的朱砂里掺了南疆的‘蛇血砂’,全咸阳只有你能弄到,这砂是你平定蜀地叛乱时缴获的,对吧?”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魏冉,“还要我把你府里的蛊虫养殖场挖出来吗?就在后院的枯井里,井里养着不少蚀心蛊的幼虫,有侍卫亲眼所见。”

子阳上前一步,站在扁鹊身边,掌心对着魏冉,虽然没红斑(魏冉身上没有蛊卵),却带着股无形的压力,锁筋蛊在他体内蓄势待发,像头准备扑食的小兽,让他的掌心微微发烫。“我的锁筋蛊能闻出你身上的蛊气,和罐里的一样,带着股蛇腥味,洗都洗不掉。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蛊虫。”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带着少年人的坚定,没有丝毫怯懦。

武王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他猛地站起来,龙袍下摆扫过案几,案上的青铜酒樽、玉圭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哐当”一片。“将魏冉打入天牢!严查同党!巫医凌迟处死!查抄魏冉府,所有蛊虫、符咒一律销毁,一把火烧干净!”

侍卫们上前,架起魏冉就往外拖。魏冉挣扎着,像条濒死的鱼,突然回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子阳,声音怨毒得像毒蛇吐信,带着唾沫星子:“你这养蛊的怪物……不得好死……你和你那恶心的虫子,都该下地狱!”

子阳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珠来,却被扁鹊按住肩膀。扁鹊的手温暖而有力,像块定海神针。“他说得不对。”扁鹊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你的锁筋蛊不是怪物,是救人的利器。就像手术刀,能杀人,也能救人,关键看握在谁手里。你用它救了太子,它就是善的,比任何武器都珍贵。”

朝会结束后,武王留下子阳,在偏殿见了他。偏殿里摆着盆兰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稍微冲淡了些殿上的凝重。武王从案上拿起块令牌,是用和田玉做的,温润通透,玉质细腻,对着光看,里面没有一丝杂质。“以后你就是秦宫的‘验蛊师’,专管巫蛊之事,直接对朕负责。”他看着子阳掌心的淡红斑痕,那痕迹已经很浅了,像朵小小的花,开在掌心,“你这‘人蛊医用’的法子,打破了巫医对立,是好事。秦地向来重法,也重术,只要是能救人的术,不管是巫是医,朕都认。”

子阳接过令牌,指尖触到玉的温润,心里也暖暖的。令牌上刻着个“蛊”字,笔画却像朵莲花,把戾气都化了,显得平和而庄重。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被蛊虫折磨的少年了——他和锁筋蛊,是伙伴,是守护东宫的盾,是秦宫的一道防线。

走出大殿时,阳光正好,金灿灿的,照在宫墙上,像镀了层金。风里带着点花香,是东宫梅林的花开了。子阳的掌心暖暖的,锁筋蛊安静地待在里面,像在沉睡,不再躁动,只有在他想的时候,才会微微动一下,像在打招呼。他回头看向东宫,太子荡正在庭院里放风筝,风筝是只蝴蝶形状的,飞得很高,几乎要碰到云,孩子的笑声清脆,像风铃,在阳光下荡开,一圈又一圈。

扁鹊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眼里带着欣慰。医道之路,从来不止一种走法,巫也好,医也罢,能救人的,就是正道。而子阳掌心的红斑,不再是恐惧的象征,成了希望的印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颗跳动的心脏,温暖而有力量,照亮了秦宫的一角,也照亮了他自己的路。

远处,魏冉府的方向冒出了黑烟,是在焚烧蛊虫和符咒,那黑烟很快被风吹散,消失在蓝天里,像从未存在过。而子阳掌心的红斑,却会一直留在那里,提醒着他,哪怕是看似邪恶的力量,只要心存善念,也能变成守护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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