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下,帐篷连绵。呼延庆望着城楼,眉头紧锁——父亲呼延守信已两次否认认亲,连母亲王秀英、崔桂荣和钢叉公主亲自前来对峙,都被他一口回绝。
“大哥,这到底是为啥啊?”呼延平抡着铁棍,气鼓鼓地在帐篷外转圈,“爹咋能不认咱们?”
呼延明也红着眼:“表哥说爹在幽州忍辱负重十多年,好不容易才借到兵,会不会是怕火葫芦王翻脸?”
正说着,帐外传来马蹄声,钢叉公主勒马停下,黄发在风中飞扬:“庆儿,今日我再去叫阵!他若还不认,我便拆了这幽州城!”
话音刚落,城楼上传来号角声,火葫芦王亲率大军列阵而出,呼延守信身着铠甲,面色惨白地跟在身后。
“呼延守信,”火葫芦王扬声道,“你若再犹豫,休怪本王不念旧情!”
呼延守信握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目光扫过城下妻儿,嘴唇翕动着,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呼延守信!你个懦夫!”钢叉公主拍马而出,丈八钢叉直指城楼,“当年你在钢叉山受我父女恩惠,我父将我许配于你,你转头便忘?如今儿女都长这么大了,你竟狠心不认!”
呼延守信闭上眼,猛地调转马头:“开城门!”
城门缓缓开启,呼延守信率军冲杀出来。呼延庆见状,提鞭迎上:“爹!您当真要与孩儿动手?”
呼延守信挥枪便刺,枪尖却在离呼延庆咽喉寸许处停住。“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他嘶吼着,声音里满是痛苦。
“那我娘呢?我二叔呢?”呼延庆步步紧逼,“您忘了王家庄的血海深仇了吗?忘了呼家303口的冤魂了吗?”
呼延守信的枪杆微微颤抖,忽然调转枪头,竟朝自己心口刺去!
“不可!”城楼上的老丞相见状,惊呼着扑过来,却被火葫芦王拦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钢叉公主掷出钢叉,“哐当”一声打偏了长枪。“你死了倒是干净,让我们娘几个替你报仇吗?”她红着眼骂道。
呼延守信瘫坐在马背上,泪水混着汗水滚落:“我对不起你们……可我若认了,火葫芦王定会收回兵权,呼家的仇……”
“谁说认亲就报不了仇?”火葫芦王忽然开口,声音洪亮,“本王虽性烈,却也分得清是非!呼延守信,你欺瞒本王,骗娶小女,本该问罪!但念你心系家仇,忍辱负重,本王便饶你这一次!”
他转头看向城下众人:“你们既是呼延家的人,便是本王的亲戚!肖赛红在哪?”
人群中,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走出来,正是呼延守信在幽州娶的妻子。“父王。”她福了一礼,看向呼延庆等人,“这些年,夫君常深夜叹息,我便知他心中有难言之隐。如今真相大白,我愿与姐姐们一同辅佐夫君,为呼家报仇。”
王秀英走上前,握住肖赛红的手:“好姑娘,委屈你了。”
呼延守信翻身下马,跪在众人面前,老泪纵横:“秀英,桂荣,公主……孩儿们……是我对不住你们啊!”
“爹!”呼延庆兄弟几人赶忙跪下,泪如雨下。
火葫芦王看着这一幕,捋着胡须笑道:“好了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呼延守信,你即刻点齐兵马,本王亲自坐镇,随你回京城,将庞文老贼绳之以法!”
“谢王爷!”呼延守信叩首起身,眼中重燃斗志。
三日后,幽州城外,旌旗蔽日。呼延守信身披铠甲,呼延庆、呼延平、呼延明分立左右,48万铁甲军与火葫芦王的人马合兵一处,浩浩荡荡朝着京城进发。
钢叉公主与王秀英、崔桂荣、肖赛红坐在一辆马车上,看着窗外的队伍,相视而笑。车厢里,还坐着呼延守信在幽州生的双胞胎儿子,正缠着呼延平要听打虎的故事。
“二哥,你真能一拳打死老虎?”
呼延平拍着胸脯:“那是!等到了京城,我给你们打个更大的‘老虎’!”
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在风中传得很远。呼延庆勒住马,回望身后的大军,又望向京城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双鞭。
爷爷,爹,呼家的列祖列宗,等着吧,孙儿这就为你们报仇雪恨!
车轮滚滚,马蹄声声,这支复仇的大军,正朝着那座埋葬了无数忠魂的京城,一往无前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