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午后,阳光透过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海蓝开着车,载着海正雄、继母和欣欣,缓缓停在餐厅门口。海天、海丽、海雅、海露和海威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他们下车,立刻迎了上去。
“爸,慢点。”海天快步上前,扶住海正雄的胳膊。海正雄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已经能下地走路,只是还需要人搀扶。
“欣欣,还记得叔叔吗?”海丽蹲下身,温柔地看着欣欣。小姑娘怯生生地躲在继母身后,小声点了点头。
海威则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海蓝的腿:“二伯!我要吃最大的牛排!”
“知道了,小馋猫。”海蓝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眼底满是宠溺。
一行人走进餐厅,侍者引着他们来到预订好的包间。包间布置得温馨雅致,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食物香气。
坐下后,海正雄看着满桌的孩子,眼神复杂。海蓝坐在他身边,给他倒了杯温水:“爸,尝尝这里的牛排,味道不错。”
海正雄接过水杯,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海天身上:“海天,这次……多亏了你。”
海天愣了一下,连忙摆手:“爸,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不,不一样。”海正雄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愧疚,“我以前太偏执了,总觉得只有让海蓝斩断亲情,他才能一心扑在事业上,才能撑起这个家。你们五兄妹小的时候感情多好啊,可我为了送他出国深造,硬是把你们分开……现在想想,真是惭愧。”
他看向海蓝,眼眶有些发红:“那时候我总想着,用我自己的方式控制他,让他按照我的路线走。可我忘了,他也是个人,也有自己的感情,也需要家人的陪伴。”
“好不容易过了十六年,他终于找到你们了,我还在背后捣鬼,不想让你们相认。”海正雄的声音越发低沉,“幸亏最后你们没听我的,还是认了他。不然啊,真按我以前的方式养下去,海蓝恐怕就被我养成个不懂七情六欲、只会工作的木头了。”
海蓝握住父亲的手,轻声安慰:“爸,都过去了。您也是为了我好,只是方式不对而已。现在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海正雄拍了拍他的手背,眼里的愧疚更深了。
就在这时,继母也站起身,端起面前的果汁,走到海蓝面前,脸上带着局促和歉意:“海蓝,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海蓝看着她,点了点头:“李阿姨,您说。”
“那时候你母亲刚走,你父亲就娶了我,我年纪轻,心眼小,总觉得你是个累赘,容不下你。”继母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我那时候不懂事,常常欺负你,最后还把你逼得流落街头……若不是遇到海奶奶,你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海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良心不安,总想着找机会跟你道歉。”
海蓝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已经有了些许银丝的女人,心里百感交集。小时候的委屈和怨恨不是没有,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她真心忏悔的样子,那些负面情绪也渐渐淡了。
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继母的肩膀:“李阿姨,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不怪你,真的。”
“你……你真的原谅我了?”继母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嗯。”海蓝点头,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我们是一家人,以后好好过日子。”
继母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这次却是喜极而泣。她用力点头:“哎,好,好……”
包间里的气氛原本有些沉重,经海蓝这么一说,顿时轻松了不少。海丽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快吃饭吧,牛排都要凉了。”
她给欣欣切了一小块牛排,递到她面前:“欣欣,尝尝这个,可香了。”
欣欣看了看继母,继母鼓励地看着她,她才拿起小叉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海威突然站起来,小大人似的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有话说!”
大家都被他逗乐了,纷纷看向他。
海威叉着腰,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你们刚才说的都是以前的事,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二伯要给我买草莓蛋糕,大伯要带我去放风筝,四姨要教我画画,五姨要给我讲故事……”
他掰着小手指头,把每个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你这个小机灵鬼!”海露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就知道吃和玩!”
“因为玩很开心呀!”海威眨着大眼睛,“奶奶说,开心最重要了!”
提到海奶奶,大家都沉默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笑容。是啊,海奶奶一生都在为他们操劳,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
这顿饭在欢声笑语中继续着。海正雄和海天聊着国内的趣事,海丽和海露讨论着美国的购物攻略,海雅则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时不时抬头看看大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欣欣也渐渐放开了,不再那么胆怯,会主动接过海丽递过来的水果,还会对着海威的鬼脸露出浅浅的笑容。
吃完饭,海蓝先送海正雄、继母和欣欣回医院。临走时,海正雄拉着海蓝的手,郑重地说:“阿蓝,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和你阿姨会照顾好欣欣,等你们处理完国内的事,我们就一起回去。”
“放心吧,爸。”
送走他们,海蓝回到餐厅门口,看到海丽正开着一辆崭新的白色轿车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怎么样,我的新车不错吧?”海丽摇下车窗,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可以啊,眼光不错。”海蓝笑着说。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选的。”海丽打开车门,“快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海天抱着已经有些犯困的海威,海雅和海露坐进后座。车子缓缓驶离餐厅,朝着郊外的庄园开去。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海威靠在海天怀里,已经睡着了,小嘴还微微张着,像只可爱的小猫。海雅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海露则和海丽聊着天,时不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海蓝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后视镜里家人的笑脸,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过去的伤痛或许无法完全抹去,但只要一家人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就能慢慢治愈。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风雨,但他相信,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车子驶入庄园,停在别墅门口。海丽叫醒海威,小家伙揉着惺忪的睡眼,被海天抱下车。
“明天我们去摘草莓好不好?”海蓝蹲下身,看着海威。
“好!”海威立刻清醒过来,兴奋地喊道。
大家走进别墅,海露去给海威找睡衣,海雅则拿出画本,开始画今天晚餐的场景。海天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海蓝走到窗边,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心里一片宁静。
和解的晚餐,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人心中的结。那些曾经的隔阂、误解、怨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浓浓的亲情和对未来的期盼。
他知道,属于他们海家的新篇章,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