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面色扭曲,怒目圆睁:“我看谁敢动本官!”
秦川立马翻身而起,掏出东宫的腰牌在他眼前一晃:“当官了不起?来,你看看这个压不压得住你?”
说着又“唰”地一声掏出第二块腰牌,立政殿的,直接叠在一起:“这个不够?那再加这一块,够不够分量?”
他可是京兆府挂了号的狠人,身份先不说,光是那股能把城西折腾得底朝天的劲儿,就没人敢拦。孙无话还没出口,四周的衙役已经上手,麻利地把人拖了下去。
嘈杂的院子一下就安静下来。
秦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懒洋洋地走到还一脸懵的长孙身边:“长孙,这老家伙是不是常欺负你?以后他再敢乱来,你告诉我,我保证让他知道,什么叫折腾。”
长孙一脸纠结:“秦兄,这不是小角色,咱们真惹不起。”
秦川又咬了一口羊肉串,不以为意:“就他厉害啊,我爷不是好对付的?你也太小看我了。”
长孙苦笑摇头:“不一样,那可是三公之一,别说你我了,就是朝局也能左右。”
秦川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你放心,要真到了那一步,我就亲自去求皇后娘娘保下你,然后让那姓孙的明白——蝼蚁也有怒火。”
长孙眉头紧锁:“秦兄,别乱来啊。这事儿真要闹大了,陛下怪罪,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我身上,我自会处理。”
秦川咧嘴一笑,眨了眨眼:“看样子你这身份,不简单啊,连三公都不敢招惹你……这倒让我安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瞥了眼院门:“你只要能自保,我就放心。剩下的,我来办。”
“秦兄,别再胡闹了,这事你压不住。”
“放心,只要那姓孙的老头不再上门,我肯定不乱来。”
两人一边啃着肉串,一边闲聊着。
而此时的京兆府,已经彻底炸了锅。
京兆府尹王崇喜,看着被手下押回来的“犯人”,脸都绿了。
眼前这位,可是权倾朝野的宰相——长孙无忌!
他哪里还敢怠慢,赶紧迎上去:“长孙大人,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长孙无忌一把甩开几个束缚着自己的衙役,脸色阴沉得滴水:
“你还敢问我?你们京兆府好大的胆子,竟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抓人!王崇喜,我看你这府尹是做到头了!”
王崇喜被骂得脑门直冒汗,赶紧转头看向那几个衙役:
“怎么回事?快说清楚!”
几个衙役一听今天抓错了大人物,腿都软了,连忙一五一十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王崇喜听完,只觉得脑仁疼得直跳。
他斟酌片刻,长叹一声,看向长孙无忌:“长孙大人……您以后,还是离秦川远点儿吧……”
长孙无忌一听这话,先是怔了一下,接着气笑了。
他是谁?堂堂长孙无忌,皇帝的大舅哥、太子舅舅,这大唐上下,谁敢让他绕道走?秦川确实有几分本事,但是真没到吓死他的程度?
“王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怕了他秦川不成?”
王崇喜苦着脸,递上一杯茶,语气颇为无奈:“长孙大人当然不用怕谁……但有些事,是命里该避的。生死之事,可不能拿来儿戏。”
长孙无忌一听,更加不解:“怎么?他秦川还敢暴起伤人不成?”
王崇喜点了点头,语气沉重:“何止伤人……弄不好,杀人也不在话下。”
这一下,长孙无忌是真的震惊了。他皱起眉头,心里直冒疑问。
这和他了解的秦川,完全不一样啊!
他对秦川,其实是极为感激的。自己和皇后长孙氏是从小相依为命的亲兄妹。长孙皇后的顽疾,是秦川救治的;甚至连两个外甥女的病,也是秦川医好的。
可以说,秦川是长孙家恩人,也不为过。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个动辄杀人的狠角色?
他沉声问道:“王大人,你的意思是……秦川真的杀过人?”
王崇喜点头,语气愈发凝重:“屠过山匪,还当街和众多土匪搏杀,意外打死了几个人……虽说事出意外,但手段之狠,连我们这些人都不寒而栗。”
王崇喜将秦川剿匪、以及意外杀人事迹,仔细地讲了一遍。
长孙无忌听后,半晌无语,心头翻江倒海。
他没想到,秦川吊儿郎当的样子背后,居然还有这般冷血狠辣的一面……
京兆府自然不可能真把长孙无忌扣押,当场就把他恭恭敬敬地请了出去。
长孙无忌也没急着回府,而是又转回了凝脂轩。事实上,今天他原本就是来看看这家风靡整个长安的铺子,只是因为意外,先碰上了秦川,闹出了一点插曲。如今正事还没办成,自然得回来接着查看。
站在街对面,看着门口排着长队,拿着号码牌的贵女们,长孙无忌只觉得这铺子真是个好买卖。若不是陛下已经和秦川谈妥了合作,他还真想亲自参与进来——毕竟他家里也经营了好几家胭脂铺子,可从没见过这样的火爆场面。
他正沉思着,忽然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肩膀。
“孙大人!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秦川咬牙切齿地吼道,“凝脂轩不会关门!想让这里停业,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话声嘶力竭,带着怒火,偏偏说得还特别响,在场排队的长安贵女们听得一清二楚,立刻一片哗然。
长孙无忌脑子一转就知道:坏了,这小子又在给我下套!
他抬腿就想跑,可秦川早就防着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他,接着怒声斥责:
“大人,想捞钱也得讲点规矩,巧取豪夺,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话音刚落,围观的贵女们瞬间炸锅。
“哎哟!竟敢有人想让铺子关门,姐妹们不能放过此人!”
“还想关凝脂轩?!这人谁啊——好大的胆子!”
秦川见火候差不多了,悄悄找了个空隙,把长孙无忌推入了人群,然后自己飞快地闪人,瞬间消失不见。
而此刻,长孙无忌却被长安最难缠的存在围了起来——贵女们的愤怒远比朝堂百官要可怕得多。
一群人围着他吵嚷不休,又推又挤,甚至有人不小心把胭脂膏抹在他衣服上。堂堂长孙无忌,第一次在街头被折腾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在下人的搀扶下,浑身灰头土脸地回了府。
结果刚一坐下,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有小厮急匆匆跑进来通报:
“禀大人,皇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