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双男主,黑化,古代言情,甜的
人物:
黎明:男,幼帝(受)
冥岚:男,摄政王(攻)
两人相差五岁
十岁的黎明穿着比他身形大出许多的龙袍,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双脚悬空,够不着地。他紧紧抓着扶手,生怕自己从这高高的位置上滑下去。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那些眼神里有怜悯,有算计,更多的是轻视。
陛下,请宣读先皇遗诏。礼部尚书捧着明黄卷轴上前,声音恭敬却带着几分催促。
黎明抿了抿嘴唇,接过卷轴。他认得上面的字,却读不懂其中深意。当他磕磕绊绊地念到特命靖王冥岚为摄政王,辅佐幼主时,殿内气氛骤然一变。
臣,冥岚,领旨。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黎明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蟒袍的高大男子缓步走入。他面容冷峻如刀削,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行走间衣袍翻飞,仿佛带着一阵凛冽的风。
那是黎明最讨厌的人——异姓王冥岚。父皇在世时,这人就经常出入宫廷,每次见到他,都会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好像他是什么不合格的储君似的。
现在,这个人要成为他的摄政王了。
冥岚走到御阶前,单膝跪地行礼。黎明注意到,即使跪着,这人的背脊也挺得笔直,没有丝毫卑微之态。
陛下年幼,朝政繁杂,从今日起,将由臣代为处理。冥岚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待陛下成年,臣自当归政。
黎明攥紧了小拳头。他才不需要这个冷冰冰的人来!父皇刚走,这些人就想夺他的权!
朕自己能行!黎明突然从龙椅上跳下来,稚嫩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朕是皇帝,不需要别人替朕做主!
殿内一片哗然。冥岚的眼神骤然锐利,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不及他腰高的小皇帝。
陛下,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五年时光如白驹过隙。
十五岁的黎明已经能够稳稳地坐在龙椅上,双脚也能踏实地踩在地面了。但他仍然觉得窒息——因为冥岚的存在就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着他的每一天。
陛下,这份奏折您批阅有误。御书房内,冥岚将一份奏折推到黎明面前,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某处,江南水患赈灾银两计算错误,少了三成。
黎明皱眉:朕明明核对过。
户部做了手脚,陛下阅历尚浅,未能识破。冥岚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日天气,臣已命人彻查此事,相关官员全部革职查办。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冥岚在纠正他、教导他,仿佛他永远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摄政王,黎明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朕很无能?
冥岚抬眸,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睛直视黎明:臣只希望陛下早日成为明君。
然后你好功成身退?黎明猛地站起,龙袍袖口扫翻了茶盏,五年了!你独揽大权,处处限制朕!朝中大小事务都要经你之手,朕算什么皇帝?不过是个傀儡!
冥岚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轻轻擦去溅到奏折上的茶水:陛下若真这么想,臣明日便可交还所有权力。
你——黎明语塞。他知道自己尚未准备好独自理政,但这承认无疑是在冥岚面前示弱。
陛下息怒。冥岚微微躬身,若无他事,臣先告退。
看着冥岚离去的背影,黎明狠狠捶了下桌案。为什么这个人总能如此从容?为什么自己每次都在他面前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当晚,黎明辗转难眠。他披衣起身,决定去御书房取些闲书打发时间。路过冥岚居住的景阳宫时,他注意到书房还亮着灯。
鬼使神差地,黎明悄悄靠近。窗纸上映出冥岚伏案的剪影。他本想离开,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又惹他生气了...
这声音温柔得不像冥岚。黎明屏住呼吸,透过窗缝向内窥视。
烛光下,冥岚面前摊开的不是奏折,而是一幅画像——画中的少年帝王身着龙袍,眉目如画。黎明认出那是去年的自己。冥岚的手指轻轻抚过画中人的脸庞,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
黎明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他后退一步,不慎踩断一根树枝。
冥岚警觉的声音传来。
黎明慌忙躲到假山后。他看到冥岚推门而出,四下张望无果后,才回到书房,小心地收起那幅画,锁进一个雕花木匣中。匣子打开的一瞬,黎明瞥见里面还有更多画卷。
三日后,趁冥岚出宫办事,黎明再次潜入景阳宫。他轻易找到了那个木匣——冥岚似乎并不防备有人闯入他的私人空间。
匣中整齐叠放着一卷卷画轴。黎明展开最旧的一幅,画中是刚登基的自己,小小的身子裹在宽大龙袍里,稚嫩的脸上满是不安。画作角落题着日期和一行小字:初见陛下,心生怜惜。
第二幅是他十二岁生辰,在御花园扑蝶的场景,题字:陛下笑颜,如沐春风。
第三幅是他十四岁在御书房打瞌睡,脸颊压在书页上,墨迹染黑了半边脸,题字:可爱至极。
最新的一幅是上月朝会,他身着朝服威严端坐,题字:吾君初长成,风华绝代。
每一幅画都笔触细腻,充满...爱意。
黎明的手微微发抖。他从未想过,那个冷面摄政王眼中看到的自己是这样的。更没想到,冥岚竟对他怀有这般心思。
翻到匣子最底层,他发现一本册子。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这些年的点滴:
陛下今日背完《论语》,赏糖葫芦一串。
陛下练字至深夜,送参茶一盏,未言是臣所备。
陛下染风寒,高烧三日,臣彻夜未眠。
陛下与礼部侍郎之子嬉戏,心生嫉妒,不该。
最后一页写着:陛下日渐疏远,恐已知晓臣之心思。若此情为罪,臣愿万劫不复。
黎明合上册子,胸口发紧。原来那些他以为是太监宫女们自发的关怀,全都来自冥岚;原来那些被他误解为专权跋扈的行为,背后是冥岚在为他遮风挡雨。
门外传来脚步声,黎明慌忙将东西归位,却来不及离开。
陛下?冥岚站在门口,脸色瞬间苍白,您...看到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冥岚的指尖微微发抖,那是黎明从未见过的失态。
五年...黎明轻声开口,你画了朕五年。
冥岚单膝跪地:臣罪该万死。
起来。黎明走近他,看着朕。
冥岚缓缓抬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痛苦与爱意。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摄政王,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普通人。
为什么不说?黎明问。
臣...不敢。冥岚的声音沙哑,陛下是君,臣是臣。此情悖逆伦常,若传出去,会毁了陛下清誉。
黎明想起这五年来自己对冥岚的冷言冷语,想起每次冥岚默默承受他的怒火后,依然无微不至的关怀。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如果...黎明深吸一口气,如果朕说,朕也对你...
冥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
陛下,您还小,不明白——
朕十五了,不是孩子。黎明向前一步,几乎贴上冥岚,这五年来,朕讨厌你管束朕,却又依赖你的保护;恼恨你纠正朕,却又钦佩你的才干。朕以为这是恨,直到看见那些画...
冥岚的呼吸变得急促:陛下...
私下里,叫朕的名字。黎明轻声道。
黎...明...冥岚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这两个字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黎明笑了,主动握住冥岚的手:从今往后,江山与你,朕都要。
冥岚的眼中泛起水光,他小心翼翼地回握那只手,像捧住易碎的梦境:臣...此生不负。
窗外,春日的阳光洒满庭院。一株桃树不知何时已经开花,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仿佛在为这场跨越五年的暗恋作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