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窑厂回来,漕帮少帮主把我们请到总舵,摆了满满一桌谢宴。席间,他说起被幽影阁抓走的经过,提到黑袍老者总对着一幅羊皮卷念叨“万魂阵”,还说阵眼需要“三魂七魄俱全的纯阳之体”。
“纯阳之体?”诗诗啃着酱肘子,眼睛瞪得溜圆,“是不是跟话本里写的一样,能练绝世武功的那种?”
白老放下酒杯,脸色凝重:“比那凶险得多。万魂阵是上古禁术,需要一百个生魂献祭,再用纯阳之体做阵眼,一旦练成,布阵者能操控万魂,所向披靡。”
苏砚皱眉:“这么说,幽影阁还在找纯阳之体?”
铁手张点点头:“我们查了那黑袍老者的尸体,发现他怀里有张地图,标记着临安府附近的一座古镇,据说那里藏着万魂阵的阵图。”
“那还等什么?”诗诗把肘子骨一扔,“我们现在就去抢阵图!”
灵月笑着摇头:“你当阵图是街边的糖人啊,说抢就抢。幽影阁肯定在古镇设了埋伏。”
最终我们决定兵分两路:铁手张带捕快正面佯攻,吸引注意力;我们五个潜入古镇,寻找阵图。
临安府外的这座古镇依河而建,青石板路被踩得油光锃亮,两旁的木楼挂着褪色的酒旗,看着颇有年代感。奇怪的是,镇上静得出奇,连个挑水的百姓都没有,只有风吹过巷弄的“呜呜”声,像有人在哭。
“不对劲,”苏砚拔出宝剑,“这镇上的人呢?”
我们走进一家茶馆,桌椅蒙着厚厚的灰,茶壶倒在地上,里面的茶叶早已发霉。诗诗在柜台后发现个账本,最后一页的字迹歪歪扭扭:“他们来了……穿黑袍……抓孩子……”
“看来镇上的人被幽影阁掳走了。”我心里一沉,“他们抓孩子做什么?”
白老指着账本上的日期:“今天是七月半,鬼门开,正是练邪术的好日子。他们抓孩子,恐怕是想用童男童女的魂魄祭阵。”
正说着,巷口突然传来铃铛声,一串纸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纸人脸上画着诡异的笑脸,手里还提着灯笼,看着毛骨悚然。
“是‘牵魂纸人’!”白老掏出符纸,“被邪术操控的,碰不得!”
纸人似乎发现了我们,突然加快速度,灯笼里的火光变成绿色,朝着我们扑来。苏砚剑光一闪,将纸人劈成两半,里面竟掉出几根小孩的头发!
“这些纸人里藏着孩子的魂魄!”诗诗气得发抖,“太过分了!”
灵月的软鞭如银蛇出洞,卷住纸人的引线,用力一拽,引线“啪”地断开,纸人顿时瘫在地上,灯笼也灭了。“毁掉引线就行!”
我们跟着铃铛声来到镇中心的祠堂,祠堂大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十几个黑袍人正围着一个石坛念念有词,坛上绑着十几个孩子,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石坛中央摆着个黑色的盒子,上面刻着万魂阵的图案——正是我们要找的阵图!
“动手!”我低喝一声,神器光芒大盛,照得祠堂如同白昼。黑袍人被光芒照得惨叫连连,身上冒出黑烟。
苏砚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砍倒两个黑袍人。灵月的软鞭缠住石坛的柱子,用力一拉,石坛摇晃起来,孩子们吓得尖叫。诗诗趁机冲过去,解开绑住孩子的绳子:“快跟我走!”
白老则直奔石坛中央的黑盒,刚想拿起,一个穿红袍的老者突然从供桌后跳出来,手里拿着根桃木剑,剑上缠着黑色的布条:“休想拿走阵图!”
这老者的功力比之前的黑袍人高得多,桃木剑带着阴风直取白老心口。白老不慌不忙,掏出几张符纸往空中一撒,符纸化作火鸟,朝着老者飞去。
“雕虫小技!”老者冷笑一声,桃木剑一挥,火鸟顿时消散。他反手一剑刺向我的咽喉,速度快得惊人。
我举起神器格挡,“铛”的一声,桃木剑竟没被震断,反而传来一股阴寒之力。“这剑有问题!”
“这是‘镇魂木’所制,专克法器!”老者狞笑着,桃木剑招招狠辣,逼得我连连后退。
苏砚见状,立刻弃了对手,剑光直刺老者后心。老者不得不回剑格挡,我趁机祭出神器,光芒直射他的面门。老者惨叫一声,脸上的皮肤竟开始脱落,露出下面青黑色的皮肤——他也是用了换皮术!
“你们毁了我的好事!”老者彻底疯狂,桃木剑上黑气暴涨,祠堂里的纸人突然全部活了过来,朝着我们扑来。
“快拿阵图!”我大喊一声,神器光芒大盛,暂时逼退老者。白老趁机抓起黑盒,拉着孩子们往外跑。
灵月和诗诗断后,软鞭和铁珠齐发,清理追来的纸人。苏砚则缠住红袍老者,剑光与桃木剑碰撞得火星四溅。
冲出祠堂时,铁手张带着捕快正好赶到,看到我们带着孩子出来,立刻喊道:“快掩护他们离开!”
捕快们射箭击退追来的黑袍人,我们趁机带着孩子往镇外跑。红袍老者在后面怒吼:“把阵图留下!”
跑出古镇老远,我们才停下来喘口气。孩子们被吓得不轻,抱着诗诗直哭。白老打开黑盒,里面果然是万魂阵的阵图,图纸是用人皮做的,上面的符文还在隐隐发光。
“太邪门了。”灵月皱着眉,“这阵图怎么办?”
“烧了它!”诗诗拿出火折子,“绝不能让幽影阁再用它害人!”
白老却摇摇头:“烧不得,这阵图用邪法炼制,烧掉会释放怨气,伤及无辜。得找个地方镇压。”
铁手张提议:“六扇门的天牢有块镇邪石,或许能镇压。”
我们把孩子交给捕快送回临安府,自己则带着阵图赶往六扇门天牢。路上,诗诗突然说:“那个红袍老者,看着有点眼熟。”
“眼熟?”我们都看向她。
诗诗挠挠头:“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我家隔壁卖糖葫芦的老头……”
我们都被逗笑了,紧张的气氛消散了不少。灵月揉着她的头发:“你呀,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的。”
天牢建在山腹里,阴冷潮湿,镇邪石果然名不虚传,一块巨大的青石上刻满了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我们将阵图放在石上,符文立刻亮起,阵图上的黑气渐渐被吸收。
“总算暂时安全了。”铁手张松了口气。
可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幽影阁的阁主还没露面,万魂阵的威胁也没彻底解除。但看着镇邪石上渐渐平息的符文,我们心里都清楚,只要我们还在,就绝不会让幽影阁的阴谋得逞。
离开天牢时,月光正好从山洞口照进来,像一条银色的路。诗诗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嘴里哼着新编的小调:“黑袍怪,真讨厌,抢孩子,炼邪典,遇到我们全玩完……”
我们跟在后面,听着她跑调的歌声,都忍不住笑了。是啊,不管幽影阁多厉害,万魂阵多凶险,只要我们五个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至于接下来的路,管他是刀山火海还是龙潭虎穴,我们都接着。毕竟,这吵吵闹闹、热热闹闹的江湖,我们还没逛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