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草原,我们一路南下,直奔江南。听说那里的桃花开得正好,粉白一片如云似霞,正好洗去连日来的疲惫与尘嚣。
越靠近江南,空气里的水汽就越发浓重,路边的柳树抽出嫩绿的枝条,随风摇曳,像是少女的发丝。诗诗扒着马车窗户,眼睛亮晶晶的:“快看快看!那边有卖糖葫芦的!还有糖画!”
灵月也探出头,笑着说:“瞧你那馋样,等下了车就让你吃个够。”
苏砚坐在车夫旁边,手里把玩着剑穗,看着沿途的风光,嘴角也带着笑意:“说起来,我们还从没像这样轻松地逛过江湖呢。”
我靠在车壁上,手里摩挲着已经恢复古朴模样的神器。经过虚无之境的洗礼,神器仿佛有了灵性,握在手里暖暖的,不再有之前的锋芒毕露。五处秘境的冒险像一场梦,如今醒来,才发现平静的日子如此珍贵。
马车驶入江南地界,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十里桃花开得如火如荼。我们找了家临湖的客栈住下,推开窗就能看到满湖的荷叶和岸边的桃林,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飘在水面上,像撒了一把粉色的珍珠。
“这地方也太美了吧!”诗诗捧着脸颊,一脸陶醉,“我要在这里画一百张画!”
正说着,楼下传来一阵喧哗。我们探头一看,只见几个穿着绸缎衣服的恶奴,正围着一个卖画的老先生推推搡搡。
“老东西,敢挡我们家公子的路,活腻了?”一个恶奴抬脚就踹翻了老先生的画摊,宣纸散落一地,被泥水弄脏。
老先生急得直跺脚:“我的画!你们赔我的画!”
“赔?你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洛阳城太守家的三公子!赔你十文钱,够你买两捆纸了!”恶奴说着,扔出几枚铜板,掉在泥水里。
周围的百姓敢怒不敢言,显然这恶奴仗着主子的势,在当地横行惯了。
苏砚眉头一皱,就要下去理论,被我拉住:“别急,看看再说。”
只见那三公子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走过来,瞥了一眼地上的画,嗤笑道:“就这破画,白给我都不要。不过嘛……”他眼睛一转,落在老先生身边一个捧着画卷的小姑娘身上,那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穿着粗布衣裳,却难掩清丽,“这小丫头长得倒不错,跟我回府里,伺候笔墨,少不了你的好处。”
恶奴们立刻会意,狞笑着就要去拉小姑娘。老先生急得扑上去阻拦,却被恶奴一脚踹倒在地。
“太过分了!”灵月怒喝一声,软鞭“啪”地一声抽在旁边的柱子上,木屑飞溅。
那三公子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客栈二楼的我们,顿时眼睛一亮,尤其是看到灵月和诗诗时,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哟,还有两位更标致的美人儿!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啊!”
“闭上你的狗嘴!”苏砚忍无可忍,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下,稳稳落在三公子面前,宝剑出鞘,剑鞘“当”地一声砸在刚才踹人的恶奴脸上,那恶奴惨叫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
其他恶奴见状,纷纷抄起家伙围上来。苏砚冷笑一声,宝剑舞得密不透风,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恶奴们的兵器全被打落在地,手腕个个脱臼,疼得嗷嗷叫。
三公子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你……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他是洛阳城太守!你们敢动我,没好果子吃!”
“洛阳城太守?”我从二楼走下来,笑着说,“巧了,我们刚从洛阳城来,太守大人见了我们,都得客客气气的,你算哪根葱?”
三公子哪里肯信,还在撒泼:“你们敢吓唬我?我……”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诗诗扔下来的一块点心砸中脸。诗诗趴在栏杆上,做了个鬼脸:“吃你的吧,堵住你的臭嘴!”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拍手叫好。老先生连忙爬起来,对着我们作揖:“多谢几位英雄搭救!”
那小姑娘也红着脸,小声说了句“谢谢”。
我扶起老先生,又看了看地上被弄脏的画,说道:“这些画我们买了,多少钱?”
老先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英雄救了我们,我怎么能要钱……”
“拿着吧,”苏砚将一锭银子塞到老先生手里,“这点钱,够你重新买纸墨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群官差簇拥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赶来。那三公子像看到救星一样,大喊:“爹!爹!他们打我!”
原来这中年人就是当地的县令,也是三公子的爹。他看到儿子被打,恶奴们躺了一地,顿时脸色铁青,指着我们吼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殴打官亲,给我拿下!”
官差们立刻拔刀上前,百姓们吓得纷纷后退。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苏砚他们说:“看来想清静几天都难啊。”
苏砚握紧宝剑,笑着说:“那就活动活动筋骨呗。”
灵月的软鞭已经蓄势待发,诗诗也摸出了暗器。阳光洒在桃花林里,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一场新的“热闹”,眼看就要在这江南春色中上演。
我们知道,江湖路远,麻烦总比桃花多。但只要我们四个在一起,管他什么太守公子、县令官差,该出手时就出手。毕竟,守护这份安宁与正义,不就是我们答应过的事吗?
桃花依旧笑春风,而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