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远看看郭民,郭民道:“先这样也行,回头再想办法。”柳思远嗔怪道:“你就会麻烦别人。”郭民苦笑几声,道:“我不是要躲着郭小英吗?否则咋会辛苦天佑?”柳思远道:“你只会躲,看能躲到啥时候?”郭民羞愧难当,无言以对。
第二日上班,郭小英果然候在厂门口。周天佑见柳思远满脸烦恼,道:“这疯女人真是死缠烂打,我把她赶开。”上前喝道:“你咋又来了?”郭小英一见是他,不由后退,道:“你别打我,我……我没事儿。”转身就跑。周天佑哈哈大笑,得意至极。
下班后柳思远和袁芳又看见郭小英,柳思远不敢出门,只得站在厂里等周天佑来。袁芳叹了口气,道:“这女的真有毅力,我倒是佩服。”柳思远明白她的心情,劝道:“时间久了,志远自然会为你感动,你这么好的人,温柔贤淑,将来他要是喜欢别人,不喜欢你,我还不答应呢!”袁芳涩然一笑,道:“谢谢大姐,不过情感一事,勉强不来,还是随缘就份吧。”柳思远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再劝劝他,非要他接受你不可。”
说话之间,周天佑也已赶来。扮龙作虎,装凶弄恶,撵走了郭小英。柳思远这才得以脱身。
此后一连数日,均是如此。郭小英见周天佑天天跟着柳思远,又气又怕,却是无计可施。这一日又看见周天佑,“噗通”跪倒在他面前,抱住他的两腿放声大哭,周天佑被她吓了一跳,看看来来往往的职工,满脸通红,头上汗珠直流,急道:“起来起来,起来说话。”想要挣脱郭小英。但郭小英抱得甚死,一时挣脱不开。
刚好柳思远和袁芳下班出来,袁芳道:“她在干嘛?天佑,你又打她了吗?”周天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忙将事情经过讲了。柳思远听后,大着胆子走到郭小英身边,道:“郭小英,你到底想咋样?快放开他!”郭小英抬头看她一眼,哭道:“我不放,你们合伙儿欺负我,我一松手,他又要打我。”
周天佑见身边尽是昔日的同事熟人,甚是尴尬,道:“我大男人一个,咋会打你?你别胡扯,有话好好商量,别这样。”郭小英道:“你别打我,别赶我,别管我和民哥两口子的事,我就起来。”周天佑道:“你要是不缠着人家,我管这事干嘛?”
柳思远点了点头,对郭小英道:“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他自然不会管你。”郭小英道:“不可能,你不把民哥还给我,我不会走。”柳思远烦躁异常,道:“你这人讲不讲理,这不是逼人家吗?”上前去拉周天佑。
郭小英哭得稀里哗啦,道:“谁不讲理了?我和民哥好好的,青梅竹马,你非要当第三者,把我们生生拆散。我来找你评理,你就让这大个子打我,现在却说我逼你们?柳思远,求求你们,把民哥还给我吧。”她哭得悲悲切切,又娇小可怜,这几句话一说,旁边立即有人悄悄议论起来。
柳思远气得浑身颤抖,脸臊得通红,想要发火,偏郭小英可怜动人,虽然满嘴胡扯,却是细语轻声,满脸祈求,让人发作不得。只得死命拉周天佑,袁芳犹豫一下,也上前帮忙。
郭小英哭到痛处,手不知不觉松了。三人猛一用力,竟然挣脱开来。周天佑喜出望外,急忙后退两步,不待柳思远反应过来,拉起她就跑,袁芳微微一愣,也挤出人群。待到郭小英从地上爬起来追赶时,三人早去的远了。
柳思远随着周天佑一阵狂奔,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方才停下。周天佑气喘如牛,道:“她没有追上来吧?”柳思远摇了摇头。周天佑歉然道:“大姐,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了,我是怕了这郭小英了。”柳思远无奈道:“我知道,我也怕她。”
周天佑道:“她要是大吵大闹,胡搅蛮缠,我还有法子,但她往我面前这么一跪,哭哭啼啼,我怎么也凶不起来了。”柳思远唉声叹气,道:“不错,跟她急吧,看着她可怜,不跟她急吧,她的行为又让人厌烦。”周天佑道:“就是就是。”
这时袁芳也赶了上来,急道:“你们还不快跑,不怕她追上来吗?”周天佑道:“怕得不行,但也跑不动了。”袁芳道:“快走。”三人又跑一程,拐进一个胡同,才敢停下歇息。
周天佑道:“大姐,你这以后咋上班呀?她要是见你一次跪你一次,你咋办呀?”柳思远烦恼至极,头疼欲裂,竟忘了回答。周天佑见她脸色阴沉,不再多说。
回到家里,柳思远跟郭民说了厂门口发生的事,抱怨不已,郭民也头疼无策,抓耳挠腮,唉声叹气。柳思远道:“要不你再跟郭小英好好谈谈,让她彻底死心。”郭民道:“有啥谈的,早跟她说清楚了,再说还是那几句话,弄不好会节外生枝。”柳思远道:“总不能让她天天到厂门口给我下跪吧?”郭民心烦道:“那我咋办,总不能杀了她吧?”柳思远怒道:“若是杀人不偿命,我真想杀了她。”气呼呼坐到床上。
周天佑道:“大姐,别生气了,天无绝人之路,这点儿事还能没有法子?”柳思远叹气道:“这日子过不下去了,郭民,要不咱们离婚算了,你娶了郭小英吧!”
此言一出,周天佑和袁芳立时怔住,郭民惊道:“你胡扯什么?”柳思远没好气道:“人家非要跟你好,不死不休,我不退出,咱们都不安生。”郭民道:“别说这些气话了,让我再想想法子。”柳思远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周天佑道:“这郭小英也确实讨厌,要不报案把她抓起来算了。”柳思远眼睛一亮,叫道:“对,报案报案,让公安局的管教她。”郭民踌躇道:“你不是一直可怜她吗?这样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