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蛊化作灰烬的瞬间,整个核心墓室彻底安静下来。之前剧烈的震动消失无踪,地面上纵横交错的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合拢,缝隙里残留的黑气被天枢散出的最后一缕蓝光彻底净化,连空气中的腥甜气息都淡了许多。穹顶的绿色宝石不再晃动,稳稳地嵌在石缝里,绿光柔和地洒在众人身上,像是在安抚这场恶战后的疲惫。
沈砚之松开紧握天枢的双手,宝石的温度渐渐褪去,恢复成深灰色的温润模样。他双腿一软,瘫坐在白玉石地面上,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祭坛边缘,大口喘着气。刚才引导天枢力量净化地脉蛊时,他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此刻只觉得手臂发麻,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砚儿,你做得很好!” 沈竹礽拄着铜罗盘,慢慢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神里满是欣慰与骄傲。之前被蛊王打伤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却强撑着露出笑容,“你不仅用天枢净化了地脉蛊,保住了湘西的地脉,还打破了蛊王几百年的执念,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乌林答氏也走了过来,她从草药篮里掏出一块干净的麻布,递给沈砚之:“擦擦汗吧,别着凉了。你刚才调用天枢力量时,气息波动太大,得好好调息一会儿。” 沈砚之接过麻布,感激地笑了笑,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汗水,麻布上淡淡的草药香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石老栓和村民们则围在之前地脉蛊钻出的裂缝旁,看着裂缝彻底合拢,才松了口气。阿妹的母亲从篮底翻出最后几株驱蛊草,点燃后放在裂缝周围,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彻底驱散了残留的邪气。“总算没事了,” 石老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猎枪依旧紧紧握在手里,“要是地脉真的乱了,咱们湘西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就在众人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一道绝望的嘶吼突然打破了平静:“不!怎么会这样!”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蛊王瘫坐在地上,原本漆黑无瞳的眼睛里满是疯狂与不甘,他死死盯着地脉蛊化作灰烬的地方,手指深深抠进白玉石地面,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我明明能控制地脉的!我花了三十年炼制地脉蛊,明明能让整个湘西为我先祖陪葬,为什么会失败!”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又癫狂,在空旷的墓室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众人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 他们知道,蛊王绝不会就这么认输。
果然,蛊王笑着笑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铁盒。这铁盒比巴掌略大,表面锈迹斑斑,边缘还缠着几根导线,导线末端连接着一个红色的按钮,一看就不是古代的物件,倒像是现代的炸弹。“既然我不能控制地脉,那大家就一起死在这里!” 蛊王的声音里满是决绝,他紧紧握着铁盒,手指悬在红色按钮上方,“这炸弹里装的是烈性炸药,是我从山外的商人手里买来的,能引爆整个古墓!今天,咱们就一起埋在这里,永远陪着这地脉!”
众人脸色骤变,石老栓立刻举起猎枪,枪口死死对准蛊王的手,却不敢轻易开枪 —— 怕枪声震动引发炸弹爆炸。“蛊王,你别冲动!” 石老栓的声音有些发紧,却依旧试图劝说,“就算你失败了,也不用死!只要你肯改过自新,放弃仇恨,我们可以饶你一命,让你在苗寨里安度余生!”
“饶我一命?” 蛊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不需要你们的原谅!我先祖的仇恨还没报,沈从义的后代还活着,苗寨的人还活着,我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今天,要么我赢,要么大家一起死!”
他的手指缓缓按下,眼看就要触碰到红色按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乌林答氏突然动了!她从怀里掏出铜铃,手腕猛地发力,铜铃如一道残影般朝着蛊王的手砸去。“叮铃” 一声脆响,铜铃重重击中蛊王的手腕,蛊王吃痛,手一抖,铁盒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快捡起来!” 乌林答氏大喊。沈砚之反应极快,瞬间忘记了疲惫,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捡起地上的铁盒。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朝着古墓出口的方向跑 —— 那里是唯一的通风口,也是离众人最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