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晶的突然“反水”和主动泄密,如同在“龙巢”心脏插了一把尖刀!赵大山因承受不住那高维“密电”的冲击而重伤昏迷,隔离室的能量屏蔽在对方获取了内部结构参数后形同虚设,西北方向的紫色母体能量读数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飙升,显然正在根据获得的情报,调整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危机迫在眉睫,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不能让它把情报完整送出去!”李诺目眦欲裂,强忍着因赵大山重伤和自己精神力消耗带来的眩晕,嘶声吼道,“老周!启用备用方案!人工干预,强行记录并干扰它的通讯!”
老周瞬间明白了李诺的意图,这是最笨拙,但也可能是目前唯一有效的方法!他一把抓起内部通讯器,声音如同炸雷般传遍整个信息中心:
“所有‘星火’学员注意!我是老周!最高紧急任务!”
“一组!立刻接管所有老式电报监听设备,戴上耳机,给我死死盯住黑水晶可能泄露信号的所有频段!用你们的耳朵听!用你们的嘴,把听到的任何异常信号,哪怕是杂音,都给我一字不差地念出来!”
“二组!守在你们的计算机前,把一组念出来的所有内容,用最快的速度,一个字不许错地打下来!”
“三组!实时接收二组录入的数据,进行初步整理和交叉比对,寻找规律!存档分析!”
“快!执行!”
这是真正的人力信息战!用最原始的人耳监听、人嘴复述、人手录入,去对抗那超越理解的高维能量通讯!
命令下达,整个信息中心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蚂蚁窝,瞬间以最高效率运转起来!
一组学员扑向那些布满旋钮和指示灯的老式监听设备,手忙脚乱地调整着频率,厚厚的耳机紧紧扣在耳朵上,神情专注到扭曲。很快,此起彼伏的、带着惊恐和不确定的汇报声就在车厢内响起:
“报告!我这边听到……滋滋……夹杂着很尖很细的……像金属刮擦的滴答声!”
“我这边也是!还有……还有一种很低沉的嗡嗡声,节奏很奇怪!”
“有变化!声音变调了!像是在……在重复某种模式!”
这些来自不同频段、不同设备的监听汇报,杂乱无章,充满了不确定性和个人主观描述,但却忠实地反映了黑水晶正在进行的、多种形式的能量泄密!
二组的“打字员”们早已严阵以待,双手悬在键盘上方,如同蓄势待发的战士。当一组的汇报声传来,他们的手指立刻如同疾风暴雨般落下!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不再是练习,而是真正的战斗!他们将一组学员用语言描述的、无法理解的信号特征,尽可能准确地转化为文字记录。
“频段A,时间戳14:32:01,信号特征:高频尖啸,持续0.5秒,间隔不规则……”
“频段c,时间戳14:32:03,信号特征:低频嗡鸣,强度三级,伴随轻微谐波……”
“频段E,信号模式重复,疑似编码片段……”
每个人的精神都绷紧到了极限,既要保证录入速度,又要确保准确性,任何一个听错或打错,都可能导致关键信息的缺失或误判!
三组的学员则紧盯着屏幕上如同瀑布般刷新的数据流,进行着初步的整理。他们将不同频段的记录进行时间对齐,标记出信号强度变化,尝试寻找不同频段信号之间的关联性。
“张队长!帮忙协调一下!一组三号机汇报声音太小!”
“明白!给他换个灵敏度更高的耳机!”张建国此刻也化身成了后勤总管,在拥挤的车厢内穿梭,解决着各种突发问题。
“李顾问!三组发现,频段A和频段d的信号强度存在反相关!一个强另一个就弱!”一个三组学员兴奋地报告。
“记录下来!标记为潜在特征一!”李诺立刻回应,尽管脸色苍白,但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从这海量的人力记录中,捕捉那一丝规律。
整个信息中心,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充满紧张感的协作状态。收报员声嘶力竭地念,打字员十指翻飞地打,分析员瞪大眼睛寻找蛛丝马迹。人力与机器结合,以一种悲壮而低效的方式,顽强地对抗着高科技的泄密。
陈雪带着医疗组,将昏迷的赵大山紧急送往医疗舱。铁蛋则带着技术团队,尝试用各种物理方法(增加屏蔽层、注入干扰噪声)延缓黑水晶的通讯,哪怕只能干扰一点点也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人力记录的数据越来越庞大,但紫色母体的能量攀升也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快,其表面的暗紫色光芒已经炽烈到如同一个小型太阳!
“不行!人力还是太慢了!而且很多深层能量信息,普通设备根本监听不到!”一个负责关键频段监听的一组学员绝望地喊道,他的耳机里只有一片死寂,但那却是最致命的、无法被捕捉的高维信息流!
李诺看着主屏幕上那即将达到顶点的能量读数,和依旧在疯狂“广播”的黑水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人力有穷时。
看来,最终还是得靠“炎黄”和他自己,来硬扛这一下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老周说道:“老周,这里交给你了。记录不能停,这是我们未来反击的唯一希望。”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那紧张到极致的人力信息战场,转身,步伐有些踉跄却无比坚定地,再次走向那幽光闪烁的棋盘。
有些仗,注定只能由少数人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