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躯》第一百七十三章：残魂做小弟
洞玄真人的残魂此刻哪还有半分先前“桀桀”怪笑时的嚣张气焰，在陈墨所化神龙那浩瀚龙威的压迫下，他感觉自己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彻底湮灭。这种源自生命本质、位格层次的绝对碾压，是他修行四百余载都从未经历过的恐怖。
回想生前，纵然遭遇同门背叛、围攻重伤，那也终究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修为虽有差距，但并非不可理解，打不过总还能凭借秘法遁走，尚有一线生机。可眼前这位，是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中、被视为天地真灵的神龙！其气息之强横、力量之纯粹，让他这金丹后期的残魂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只剩下最本能的敬畏与恐惧。
听到陈墨化龙后发出的命令，洞玄真人的魂体如蒙大赦，不敢有丝毫迟疑，忙不迭地应声道：“是是是！晚辈这就去取，绝无半点隐瞒！”
他立刻飘向库房和炼丹房。作为洞府的原主人，即便只剩残魂，开启自己设下的禁制还是轻而易举的。只见他魂体波动，打出几道幽光没入石门，库房和炼丹房的石门便悄然滑开，露出了里面尘封的珍藏。
洞玄真人不敢怠慢，殷勤地将里面他认为最珍贵的东西一一搬运出来，小心翼翼地堆放在化龙形态的陈墨面前。其中包括：一尊约半人高、通体呈暗紫色、表面铭刻着繁复火焰云纹、三足两耳、散发着古朴厚重气息的丹炉；数个材质上乘的玉盒，里面封存着灵气盎然、形态各异的灵草，虽历经岁月，药性依旧保存完好；一些瓶瓶罐罐，装着不同品阶的丹药；几件光芒略显黯淡的法器飞剑、护心镜等；还有一堆品相不一的灵石，以及记录着功法和见闻的玉简若干。
“神龙前辈，晚辈洞府中所有积存，尽数在此了。这尊‘紫云炉’确是灵宝级丹炉，乃晚辈从那上古遗迹中所得，是其中最珍贵的宝物之一。这些玉盒内装的，大多是千年以上的灵草，有些甚至接近三千年份，是炼制高阶丹药的主药。丹药和法器虽品阶不算顶尖，但也堪用。还请前辈过目。”洞玄真人的魂体卑微地悬浮在一旁，语气讨好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却又不敢表露半分。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恳求道：“前辈，晚辈已经照做了，可否……可否放小人一条生路？晚辈愿发誓，绝不将今日之事泄露半分！”
陈墨巨大的龙瞳扫过地上的物品，神识细细探查，确认洞玄真人没有耍花样，也确实将家底都掏空了。他周身光华流转，庞大的龙躯迅速缩小，重新化为了人形。那股令人窒息的龙威也随之收敛，让洞玄真人的残魂压力大减，但仍不敢放松。
陈墨站在洞玄真人魂体面前，看着他那虚幻脸上交织的恐惧、卑微与一丝残留的不甘，平静开口：“你也是个可怜人，遭信任之人背叛，落得如此下场。若非你心存歹意，意图夺舍于我，我倒也未必不能容你。念在你修行不易，且尚有几分用处，放你一条生路，并非不可。”
洞玄真人闻言，魂体激动得一阵荡漾，连连道：“多谢前辈开恩！多谢前辈！”
“但是，”陈墨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必须放开心神，由我在你魂核之中种下神魂禁制。自此，你的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需绝对服从我的命令，为我所用。你可愿意？”
种下神魂禁制，意味着将彻底失去自由，成为对方的奴仆，生死不由己。这对于曾经也是一方高手的洞玄真人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屈辱。然而，面对形神俱灭和苟且偷生两个选择，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能活着，才有未来，哪怕是以奴仆的身份。
“愿意！晚辈愿意！”洞玄真人急忙表态，魂体立即做出下跪的姿态，“只要能留得残魂在世，晚辈愿奉前辈为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墨微微颔首，指尖凝聚起一缕极其精纯、蕴含着龙魂威压的神念之力，缓缓点向洞玄真人的魂体核心。洞玄真人紧闭（虚幻的）双眼，彻底放开了所有防御，任由那缕带着无上威严的力量侵入魂核最深处，烙印下了一个复杂无比的暗金色符文。符文成型的刹那，洞玄真人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存亡已经与眼前的青年紧密相连，对方只需一个念头，自己便会瞬间消散于天地间。
禁制种下，主仆名分已定。
洞玄真人（现在或许该称他为洞玄魂仆）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有些茫然地道：“主上，只是……在下现在仅是魂体状态，虚弱不堪，恐怕难以为主上效犬马之劳。”
陈墨收回手指，淡然道：“无妨。魂体状态确实不便。我会为你留意，寻一具合适的肉身，助你夺舍重生，让你真正重活一世。”
听到这话，洞玄魂仆顿时狂喜！他原本以为自己将永远以这种残魂形态苟延残喘，没想到新主人竟愿意帮他重获肉身！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他激动得魂体颤抖，再次“跪拜”下去，声音哽咽（如果魂体可以哽咽的话）：“多谢主上！主上再造之恩，洞玄永世不忘，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陈墨摆了摆手：“起来吧。忠心办事，自有你的好处。”他对于驾驭手下自有手段，恩威并施才是长久之道。
安抚好新收的魂仆，陈墨的注意力回到了地上的收获上。当务之急，是仔细清点这些战利品，尤其是那尊灵宝丹炉和他此前收集、加上洞玄库存的药材，或许能凑齐材料，炼制一些对他和姜然目前修行有益的丹药。
他首先走向那尊暗紫色的“紫云炉”，伸手触摸着冰凉的炉身，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灵韵。有了此炉，他炼丹的效率和成丹品质必将大幅提升。接着，他的目光扫向那些玉盒，神识探入，一株株散发着磅礴药力的灵草映入“眼帘”……
一次意外的遗迹探寻，不仅收获了宝贵的资源，更意外地收服了一个后世修真界（尽管心术曾偏）的向导兼仆从。陈墨的恢复修为之路，似乎又增添了几分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