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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觉醒·开脉筑基(第二回:八岁:当铺开张遇道册)

李之源八岁开当铺,王府门前撒金瓜子。 “四海当铺”金字招牌挂,长安城轰动。 首日开张,青牛观穷老道典当破烂道册《清风诀》。 李之源翻账本怒撕:“破观欠父王香火钱!” 账本纸屑纷飞中,一点金芒悄然钻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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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王府,坐落于长安城最显赫的朱雀大街东侧,门庭开阔,气象森严。朱漆大门上碗口大的鎏金门钉在春日暖阳下熠熠生辉,门前两尊昂首睥睨的石狮子,无声地昭示着此间主人尊贵的身份——御弟唐王李修。只是,这府邸的主人,已多年不曾归家,空留这偌大的府邸,以及府中那位望眼欲穿的王妃和两个年幼的儿子。

府邸深处,靠近王府西侧门的一片区域,今日却一改往日的静谧,变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新漆的桐油味、鞭炮燃尽后的硝烟味,以及一种压抑不住的、属于金钱与喧嚣的躁动气息。

“起——!”

随着一声中气十足、带着点刻意拔高的吆喝,一块丈余长、三尺宽的厚重黑漆木匾,被四名膀大腰圆的王府护卫稳稳地抬了起来。匾额正中,四个硕大的镏金大字在阳光下几乎要晃瞎人眼——四海当铺!

匾额被小心翼翼地挂上门楣,沉重的实木撞击门框,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好!挂得正!” 王府总管李忠,一个面容严肃刻板、仿佛脸上肌肉天生就不会做第二种表情的中年人,穿着整洁利落的管事服,背着手站在台阶下。他微微颔首,声音如同石板刻字,清晰、稳定,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东家有令,吉时已到,开——张——!”

“噼里啪啦——!” “咚!锵!咚!锵!”

早已准备好的长长红鞭炮瞬间被点燃,炸响成一片喜庆的红云,纸屑纷飞如雨。震耳欲聋的锣鼓点子也同时敲响,王府特意请来的鼓乐队铆足了劲,恨不得把全长安城的人都吸引过来。

王府西侧门这条平日里相对僻静的巷子,此刻已被汹涌的人潮挤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百姓、想碰碰运气的商贩、嗅着金钱味道而来的各色人等,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都想瞧瞧这唐王府小王爷鼓捣出来的“四海当铺”,究竟是个什么光景。

“嚯!好大的排场!唐王府开的当铺!” “乖乖,这匾额,纯金的吧?晃得我眼晕!” “听说小王爷才八岁?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开当铺?这……唐王殿下知道吗?”也有人小声嘀咕,带着点疑虑。

议论声中,一个穿着簇新绸缎短褂、圆脸圆眼、活像个小号弥勒佛的少年,从当铺那扇刚刚卸下门板、敞亮开阔的大门里蹦了出来,正是小王爷的贴身小厮来福。他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鼓囊囊的大布袋,脸上笑得比头顶的太阳还灿烂,扯开嗓子就吆喝:

“开张大吉!东家有赏——!” 话音未落,他两只手猛地插进布袋,然后高高扬起!

哗啦啦——!

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如同骤然爆开的星河,从布袋里倾泻而出!那是无数打磨得圆润光亮、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光芒的金瓜子!它们被来福用尽全力抛向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弧线,然后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砸在青石板路上,滚进人群的脚边、怀里、衣襟内。

“金瓜子!是真金瓜子啊!” “抢啊!” “我的!别踩!” “哎哟!谁推我!”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短暂的惊愕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狂喜和疯狂的争抢!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攫住了心神,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滚落的金色小点,弯腰、扑地、推搡、争抢,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惊呼声、笑骂声、金瓜子落地的清脆撞击声,混合着远处尚未停歇的锣鼓鞭炮声,构成了一曲喧嚣到极致的财富狂想曲。

当铺门口,李忠依旧背手而立,面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这疯狂的一幕与他毫无关系。只是当几个抢红了眼、几乎要撞到台阶上来的莽汉被他身边护卫不动声色地架开时,他的眼皮才几不可察地抬了一下。

就在这片混乱的金色风暴中心,当铺大门那高高的门槛后面,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扒着门框,探出半张精致得不像话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外面疯狂争抢的人群。

正是小王爷李之源。

他今日穿了一身裁剪合体的宝蓝色小锦袍,腰间系着条金丝嵌玉的腰带,更衬得小脸莹白如玉。只是那过分白皙的肤色和略显单薄的身子骨,依旧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孱弱感。

此刻,他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既没有孩童看到热闹的兴奋,也没有被这疯狂场面吓到的惊慌。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倒映着外面争抢的人群、飞舞的金光,闪烁着一丝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近乎冰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小祖宗,您快进来!外头乱!” 来福撒完金瓜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潮红,想拉李之源进去。

李之源却轻轻挣开来福的手,小下巴微微扬着,目光扫过那些为了一粒金瓜子争得面红耳赤的人,又看向那些挤在人群外围、穿着体面、眼神闪烁、明显是抱着目的而来的商人或小有家底的人,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当铺那敞开的、幽深的大门上。

“慌什么。” 他奶声奶气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点小大人似的沉稳,“撒出去的金瓜子,是要听响的。你看,” 他伸出细白的小手指了指那些已经开始有人整理衣衫、目光灼灼望向当铺大门的人群,“这不就都进来了?”

果然,金瓜子的狂热稍稍退去,许多人如梦初醒,意识到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唐王府的当铺!小王爷开的!这后台,这信誉!那些原本还在犹豫观望、或者纯粹来看热闹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手里有点压箱底东西、又急需周转的;想趁机探探王府深浅、攀攀关系的;纯粹好奇想来见识见识的……人流开始有序地(至少表面上有序)涌向四海当铺那扇洞开的大门。

当铺内部空间极大,显然是打通了好几间临街的屋子。高高的柜台用厚重的楠木打造,打磨得油光水亮,散发着沉稳的木香。柜台后面,站着几位穿着统一藏青色长衫、戴着瓜皮小帽的朝奉先生,个个神色严肃,目光老练。柜台前方,则用铁栏杆隔出了几条通道,供客人排队等候。一切都显得有模有样,透着股老字号般的沉稳与专业,完全不像是一个八岁孩童的手笔。

李之源被来福护着,坐在柜台侧面一个特意加高了的小圈椅上。这个位置既能看到整个当铺大厅的情况,又不会太引人注目。他怀里抱着个暖手的小铜炉,小短腿悬在空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饶有兴致地看着柜台前开始排起的长队。

“掌柜的,您给瞧瞧这个,祖传的玉佩……” “朝奉先生,这尊鎏金小佛……” “我这可是前朝官窑的……”

交易开始了。朝奉先生们经验丰富,验看、估价、唱价、写当票、付钱,流程一丝不苟。当铺里充斥着压低的交谈声、银钱过手的叮当声、还有朝奉先生那抑扬顿挫、带着特殊韵味的唱价声:

“和田籽料平安扣一枚,玉质尚可,微瑕……当银十两!” “鎏金铜佛一尊,非古物,工尚可……当银八两!” “前朝民窑青花碗一只,口沿小崩……当钱五百文!”

有成交的喜悦,也有因估价过低而失望的叹息。李之源安静地看着,小脸上没什么波澜。这点子“小钱”,显然还不足以让他动容。他更像是在观察一种新奇的游戏,看人们如何为了一件件物品讨价还价,看那象征着财富的银钱如何流动。

直到日头渐渐西斜,当铺里最汹涌的人潮开始退去,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客人时,一个与这富丽堂皇、金钱气息浓厚的地方格格不入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那是一个老道士。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处补丁的靛蓝色道袍,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头发花白稀疏,胡乱地用一根磨得发亮的木簪绾在头顶,露出饱经风霜、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他身形枯瘦,微微佝偻着背,步履蹒跚,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脚上一双破旧的芒鞋,沾满了尘土。

老道士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浑浊的老眼带着几分茫然和局促,打量着当铺内光鲜亮丽的陈设和那些衣着光鲜的朝奉、客人。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怀里抱着的一个用灰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保护姿态。最终,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避让着旁人,慢慢地蹭到了柜台前一个相对空闲的窗口前。

他的出现,立刻引来了几道好奇甚至略带鄙夷的目光。在这种地方,一个如此穷困潦倒的老道,实在太过显眼。

柜台后的朝奉先生姓孙,是个五十来岁、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他扶了扶鼻梁上的水晶眼镜,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淡:“当何物?”

老道士被这公事公办的语气弄得更加紧张,枯瘦的手微微颤抖着,一层层解开那灰布包裹。布包打开,露出里面一本薄薄的、线装的册子。

册子显然有些年头了。纸张是那种粗糙发黄的土纸,边缘磨损得厉害,毛毛糙糙,甚至被虫蛀出了几个小洞。封面上,用墨笔写着三个还算清晰、但笔迹明显有些拙劣的字——《清风诀》。

孙朝奉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伸出两根手指,极其嫌弃地捏起册子的一角,仿佛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随意地翻了几页。册子里的字迹更是潦草,墨色深浅不一,还有些地方被水洇过,模糊不清。内容嘛……无非是些“吐纳”、“存想”、“气行周天”之类玄之又玄、在孙朝奉看来完全是故弄玄虚的句子,旁边还配着几幅歪歪扭扭、像小儿涂鸦似的人体经络草图。

“嗤……” 孙朝奉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这种玩意儿,他见得多了。乡下野观里,十个道士有八个能随手画几张出来糊弄香客。一文不值!

他随手把那本破册子往柜台上一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眼皮重新耷拉下来,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破烂道书一本,虫蛀水渍,字迹模糊,无甚价值。收你,当钱……五文。”

“五……五文?” 老道士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愕然和一丝被羞辱的难堪,枯瘦的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抽搐,“朝奉先生!这……这是我青牛观……祖传的……是道法……”

“道法?” 孙朝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就这?擦屁股都嫌硌得慌!五文钱,爱当不当,不当拿走,别耽误后面的人!” 他语气极其不耐烦,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

老道士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想争辩几句,却见后面排队的人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那本破旧的《清风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青牛观……那个坐落在穷乡僻壤、香火凋零、连祖师殿都快塌了的小道观……观里仅剩的几个老道,已经两天揭不开锅了……他下山走了整整两天,才到长安……五文钱……五文钱能买几个粗面馍馍?

巨大的屈辱和现实的窘迫,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弯了他本就佝偻的脊背。浑浊的老眼里,泛起一层绝望的水光。他颤抖着,几乎要将那本册子重新抱回怀里,却最终,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松开了手,任由那本承载着所谓“道法”的破册子,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柜台上。

“……当……当了。” 老道士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孙朝奉眼皮都没抬,提笔唰唰写下一张当票,又从一个粗陶罐里数出五枚边缘磨得发亮的铜钱,“当啷”一声丢在柜台上:“收好。当期三个月,月利三分,过期死当。” 语气冰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坨子。

老道士颤抖着拿起那五枚冰冷的铜钱,仿佛捧着千斤重担。他看也没看那张当票,低着头,佝偻着背,如同一个打了败仗的逃兵,脚步踉跄地挤出人群,消失在西斜的阳光里,背影萧瑟得令人心酸。

这一幕,被柜台侧面小圈椅上的李之源,从头到尾,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

他怀里的小铜炉已经有些凉了,但他依旧抱着,小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乌黑清澈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老道士消失的方向,又转回到柜台上那本被随意丢弃、如同垃圾般的《清风诀》上。

青牛观……清风诀……

这两个名字像两颗小石子,轻轻投入了他平静的心湖,荡起一圈微澜。青牛观?他隐约记得,府里老管事似乎提过一嘴,父王李修当年离开王府,最后消失的地方,好像就在青牛观附近的山里?而“清风诀”……父王痴迷修道,他的书房里,似乎也堆满了类似名字的破书烂卷……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李之源小小的心脏。有对那个抛弃他们、跑去修什么破道的父亲的怨怼;有对那个老道士卑微窘迫的、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或许是同病相怜?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属于王府小主人的恼怒!

那个破破烂烂的穷道观!那个不负责任的爹!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父王怎么会跑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而且……还欠着王府的香火钱!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瞬间点燃了李之源心头积压的不满。他父王李修,堂堂御弟唐王,抛妻弃子跑去修道,几年不归家,害得娘亲整日以泪洗面。王府每年拨给各地道观的香火钱,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青牛观……肯定也在其中!现在倒好,观里的穷老道,拿着本破书,跑到他李之源开的当铺来,只当了五文钱?这算什么?王府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一股无名火“腾”地从小腹窜起,直冲脑门。李之源的小脸绷紧了,原本因为体弱而总是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此刻竟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他猛地从小圈椅上跳了下来,动作快得让旁边的来福都没反应过来。

“小王爷?” 来福一惊。

李之源没理他,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几步就冲到了孙朝奉那个柜台前。他个子矮,还够不到高高的柜台面,只能踮着脚,伸长了小手,一把抓过那本刚刚被丢在柜台上的、破旧的《清风诀》。

“小王爷?” 孙朝奉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脸上挤出一丝谄媚又惶恐的笑,“您……您怎么过来了?这脏东西,别污了您的手……”

李之源根本不看他,小脸紧绷着,带着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冷硬。他翻开那本册子,粗糙发黄的纸张,拙劣模糊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图画……一股陈腐的、带着尘土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果然是垃圾!父王就是被这种东西迷了心窍!

怒火更炽!他小手抓着册子,猛地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孩童特有的尖利,响彻在渐渐安静下来的当铺大厅:

“青牛观?!”

他这一嗓子,把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家惊愕地看着这位突然发飙的小王爷。

李之源的小胸脯剧烈起伏着,他一把将手里的破册子狠狠摔在柜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然后,他踮起脚,小手在柜台上胡乱摸索着,一把抓过那本记录着今日典当物品的流水账册!

“哗啦——!”

厚厚的大账本被李之源用尽全身力气高高举起!他小脸涨得通红,眼中怒火熊熊,仿佛手里举着的不是账本,而是青牛观那破败的山门,是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王!

“破观欠我父王香火钱!还敢拿这破烂来当?!账——消了!!!”

稚嫩的童音带着滔天的怒意和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在当铺大厅里炸响!

话音未落,那本厚厚的、记载着今日所有交易、承载着规矩和秩序的账册,被他用尽吃奶的力气,猛地撕扯开来!

“嗤啦——!”

坚韧的纸张在巨大的力量下发出刺耳的哀鸣!

“嗤啦!嗤啦!嗤啦!”

李之源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不管不顾,双手死死抓住账册的两边,疯狂地撕扯着!一片片、一条条、一团团的纸屑,如同被狂风席卷的雪片,又像是祭奠某种愤怒的纸钱,从他小小的手中喷涌而出,漫天飞扬!

“哎呀!” “我的天!” “小王爷息怒!” “快拦住!”

惊呼声四起!孙朝奉吓得魂飞魄散,想去阻拦又不敢。来福急得直跳脚。几个护卫下意识地想上前,却被李忠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整个当铺大厅,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的“纸雪”笼罩!

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在那本被撕得粉碎、如同白色风暴般席卷当铺的账册纸屑里,一点极其微弱的、细如尘埃的金色光芒,在纷飞的纸片缝隙中一闪而逝。

它快得像幻觉,细微得如同阳光里飘荡的浮尘,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存在感。这点金芒如同拥有生命,在混乱的气流中诡异地一个转折,精准地、无声无息地,射向了正怒不可遏、奋力撕扯着账本的李之源那只扬起的、细白小巧的左手掌心。

一点微凉,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被绣花针轻轻刺了一下的微痛感,瞬间没入了李之源的掌心皮肤,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之源的动作猛地一顿!

那股疯狂撕扯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走了一部分。他小小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乌黑的大眼睛里,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似乎被什么东西短暂地冻结了一瞬,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茫然。

掌心……好像被什么叮了一下?

这感觉来得快,去得更快。快得让李之源以为是愤怒之下产生的错觉。眼前漫天飞舞的白色纸屑,耳边嘈杂的惊呼,还有胸腔里那股对青牛观、对那个不负责任父王的滔天怒火,瞬间又将他淹没。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残留着纸张纤维碎屑的双手,又看了看柜台前散落一地的、被撕得粉碎的账本残骸,以及那本孤零零躺在纸屑中央、显得更加破败可怜的《清风诀》。

怒火似乎随着这疯狂的撕扯宣泄掉了一些,但心底那股沉甸甸的憋闷和委屈,却依旧堵在那里。他抿紧了小嘴,小脸依旧绷着,带着一种倔强的冷硬。

“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仿佛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小胸膛剧烈起伏着。那股熟悉的、因为过度激动而带来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迅速漫卷上来,让他眼前微微发黑,小小的身体晃了一下。

“小祖宗!” 来福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李之源,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您消消气!消消气!跟那破书置什么气啊!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李忠也无声地快步上前,对着几个吓傻了的护卫沉声道:“清理干净。” 然后转向惊魂未定的孙朝奉,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那本道书,收好,入库封存。”

孙朝奉擦着额头的冷汗,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明白!明白!”

李之源靠在来福身上,微微喘着气,小脸因为刚才的激动和此刻的虚弱而显得更加苍白,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着。他被来福半扶半抱着,慢慢往当铺后面走去。经过那本躺在地上的《清风诀》时,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小脚丫,泄愤似的狠狠踢了一下!

破书被踢得翻了个滚,沾满了地上的尘土,更显狼狈。

“破观……破爹……” 李之源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和疲惫,小小的身体软软地靠在了来福怀里,任由他把自己抱起来。

当铺大厅里,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白色纸屑,和一本孤零零躺在尘埃里的破旧道书。夕阳的余晖透过高高的窗户斜射进来,在飞舞的尘埃中拉出长长的光柱,给这混乱的场景蒙上了一层虚幻的、略带讽刺的金色光晕。

喧嚣散尽,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那无声飘落的、细碎的纸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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