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87章：林疯狂的意识碎片
找到了正确的方式，后续的温养过程便有了明确的方向。
我不再仅仅满足于渡过去纯净的仙元力，开始尝试将不同的法则感悟碎片，小心翼翼地剥离出来，混合着能量，送入林疯狂的核心。
除了九天银河本源仙液带来的时空法则道韵，我还尝试融入自身《红尘百媚图》所涉及的红尘法则、情感之力，甚至引动巡天使令牌中蕴含的仙廷气运，将其化作一丝丝温和的“运道”滋养，渡送过去。
这个过程需要极致的精细操控，如同在豆腐上雕刻，力道稍大，可能就会对他那脆弱的意识碎片造成二次伤害。我几乎是全身心地投入，将绝大部分心神都用于此，自身的修炼反而暂时放缓，只维持着基本的周天运转，消化着之前提升的成果。
效果是显着的。
那一点核心处的蓝光，虽然依旧微弱，但闪烁的韵律渐渐变得有力了一些，不再是随时可能熄灭的模样。更重要的是，他开始断断续续地反馈回一些极其模糊、混乱的意念碎片。
这些意念碎片不成章句，更像是一些感官的残留、情绪的片段，或者记忆的浮光掠影。
有时，会传来一种极致的“灼痛”感，仿佛灵魂被放在寂灭的火焰上炙烤。这显然是硬抗幽冥仙帝那一道寂灭洪流时留下的创伤印记。每当感受到这个，我的心都会随之揪紧，输送过去的仙元力便会更加柔和，带着《红尘百媚图》中安抚心神的力量。
有时，又会传来一种强烈的“震荡”和“撕裂”感，伴随着机甲结构崩解、金属扭曲的刺耳幻听。这是空间跳跃过载和最终爆炸时的体验残留。我便适时地融入更多时空法则的稳定道韵，帮助他平复这种空间层面的创伤。
还有时，会感知到一种深深的“疲惫”与“无力”，仿佛耗尽了最后一滴能量，沉向永恒的黑暗。这是能量核心枯竭的濒死体验。我便毫不吝啬地输送精纯仙元，并引动巡天使令牌，将仙廷气运化作“生机”，滋养他那干涸的核心。
除了这些负面的感受，偶尔，也会有一些……嗯，画风突变的碎片冒出来。
比如，有一次，我正全神贯注地输送着融合了星辰之力的仙元，试图修复他意识中因时空乱流造成的“空洞感”，忽然接收到一个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意念片段：
“……香……啥玩意儿这么香……好像是……红烧牛肉面……加肠……加蛋……”
我：“……”
愣了片刻，我差点没维持住功法的运转。这都什么跟什么？在意识濒临消散的深处，他惦记的居然是红烧牛肉面？还加肠加蛋？这吃货的执念到底是有多深！
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我忍不住在心底吐槽：“笨蛋，这里是仙界！哪来的红烧牛肉面！等你好了，我想办法给你用灵药仙禽复原一下味道总行了吧？”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但自那以后，我输送过去的仙元力里，偶尔会恶作剧般地掺杂一丝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关于各种美食的“意念投影”，从下界街边的烤串，到仙界醉仙楼的仙包……希望能用这种熟悉的感觉，唤醒他更多的意识。
还有一次，传来的意念碎片更加无厘头：
“……差评……绝对要给差评……路这么烂……颠得老子……底盘都要……散了……这仙界的……道路管理局……吃干饭的……”
这估计是之前穿梭各种险地，尤其是最后在万古坟场亡命跳跃时，对“路况”的怨念残留。我简直哭笑不得，这家伙，都差点形神俱灭了，还在纠结虚拟的“差评”和“道路管理局”？
但渐渐地，这些混乱的、时而痛苦时而搞笑的意念碎片，开始出现了一些……与我相关的，更加清晰的片段。
那是在一次我持续输送了许久红尘法则之力后，他核心的蓝光微微亮了一下，传来一段相对连贯，却带着剧烈情绪波动的意念：
“……妹子……快走……别管我……！”
这是……万古坟场最后时刻，他推开我时的决绝！即便在意识碎片中，他最先保留的，依旧是保护我的念头。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与暖流交织。我努力传递过去安抚和平安的意念：“没事了，笨蛋，我们都安全了，在曜日仙城，很安全……”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似乎吸收了大量精纯的仙元力和气运滋养，传来一段带着疑惑和……委屈？的意念：
“……疼……浑身上下……都疼……老子这次……亏大了……修车费……得多少灵石啊……”
能感觉到“疼”，能计算“亏大了”，甚至惦记“修车费”，这无疑是意识复苏的积极信号！虽然他的认知似乎还停留在“车”的层面，但逻辑性明显增强了。
我强忍着笑意，回应道：“放心，仙帝陛下包了，用的都是混沌息壤、永恒仙金，把你修得比以前更帅更结实，说不定还能镀个金！”
“混沌……息壤？永恒……仙金？”他的意念似乎卡壳了一下，然后猛地爆出一段极其清晰、甚至带着点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激动，“卧槽！那得……值多少钱？！够买多少……电池？！啊不……是仙玉能量块！”
这家伙！我彻底无语了。对钱财和能量的执着，真是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或者说，刻进了他那“机械之心”的本能里。
随着时间推移，他反馈回的意念碎片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连贯。虽然依旧断断续续，充满了各种跳跃式的联想和吐槽，但已经能够进行一些简单的、基于本能的“交流”。
我开始尝试向他传递更多的信息。
“林疯狂，我们现在是仙界的七星巡天使了，有俸禄，有府邸，气运加身，修行很快。”
“公输子大师和很多炼器宗师正在帮你重塑机身，用的都是最顶级的材料。”
“璇玑仙帝承诺，等你机身重塑完成，意识稳固，他会亲自出手为你洗礼加持，助你更进一步。”
当我传递到“璇玑仙帝亲自洗礼”这个消息时，他的意识碎片明显停滞了一瞬，然后爆发出一种混合着震惊、狂喜、不敢置信的剧烈波动。
“……仙帝……亲自……洗……洗澡？（意念传递出错，显然是理解偏差） 等等……是洗礼？！卧槽！哥们这波……是不是要……起飞了？！直接……进化成……仙帝……专属座驾？！”
我被他的“洗澡”梗雷得外焦里嫩，又被他那“仙帝专属座驾”的远大理想弄得哭笑不得。不过，能这么“畅想未来”，说明他的意识正在快速整合，恢复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然而，并非所有意识碎片都是积极的。
偶尔，在深度温养中，会触及一些更深层、更黑暗的碎片。那是关于幽冥仙帝那寂灭意志的侵蚀感，是关于万古坟场无数时空亡魂的哀嚎，是关于守墓老人燃尽本源消散时的悲壮与苍凉……
这些碎片往往带着强烈的负面情绪和灵魂层面的污染，每次触及，都会让他核心的蓝光剧烈闪烁，变得极其不稳定，甚至将我渡过去的部分仙元力都染上一丝灰暗。
我知道，这是必须面对和清除的“心灵毒素”。光靠温养和正能量灌输是不够的，需要引导他自身的力量去消化、抵御这些负面印记。
于是，我开始在温养中，加入一些“对抗”的意念。我将自身领悟的红尘法则中，关于“爱恨情仇皆是力量”、“心念坚定可破万邪”的感悟传递过去，将仙廷气运中蕴含的“煌煌正道”、“秩序守护”的意念加持上去，甚至模拟出我们以往并肩作战时，那种一往无前、相互信任的战意。
“记住，我们赢了！我们完成了任务，守墓老人没有白牺牲，幽冥仙帝被我们击退了！”
“你的核心不朽，意志不灭！这点寂灭之力，磨灭不了你！”
“快点好起来，我们还要去找幽冥仙帝算总账！”
在我的不断鼓励和引导下，他那些黑暗的意识碎片，虽然依旧存在，但带来的负面影响似乎在逐渐减弱。他的核心意识，如同经过淬炼的精金，在一次次的对抗中，反而变得更加凝练、坚韧。
这一天，我如同往常一样，持续着温养。忽然，一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连贯，虽然依旧微弱，但已然带上了他平时那几分惫懒和吐槽味道的意念，清晰地传递到了我的心间：
“妹……子……吵死了……能不能……让哥……好好……睡个……懒觉……”
“还有……你那……红烧牛肉面……想象得……一点都不……正宗……差评……”
我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狂喜如同火山般喷发，瞬间淹没了我的所有感官！
他醒了！
不是本能的反应，不是碎片的呓语，而是拥有了明确指向性（吐槽我！）和完整逻辑（嫌弃我想象的红烧牛肉面不正宗！）的清醒意识！
虽然依旧虚弱，需要沉睡恢复，但他真的回来了！那个嘴贫、吃货、热爱差评的林疯狂，他的核心意识，终于从破碎的边缘，被硬生生拉了回来！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但嘴角却高高扬起。我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绪，小心翼翼地回应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清醒”：
“好，好，不吵你，你睡。不过睡醒了，可得把欠我的电费和修车费结一下，利息按仙界最高标准算。”
“至于红烧牛肉面……等你好了，你自己来做！做不出来正宗的，看我怎么用九节鞭抽你！”
传递过去的意念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掩饰不住的欢喜。
远方天工坊中，那点蓝光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然后再次陷入了沉寂。但这一次的沉寂，不再是令人心慌的死寂，而是蕴含着勃勃生机，如同种子深埋土壤，等待破土而出的……沉睡。
我知道，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公输子大师他们完成机身的重塑，以及他意识进一步的自我整合与复苏。
我收回大部分心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许久的一块大石，终于被挪开。望着窗外明媚的仙光，和远方那依旧繁忙的天工坊，我第一次真正有心情，开始仔细打量这座属于我的，七星巡天使府邸。
也是属于……我们的家。
新的挑战或许还在未来，但至少此刻，希望已然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