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华清子抬手制止争吵，“现在争论这些没有意义。我已经派人去查天命子的底细，但...”
“但查不到任何信息。”向无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转头，看到向无咎和小向走进议事厅。
“向前辈!”华清子惊喜地站起来，“您回来了?”
“回来了。”向无咎走到厅中，“而且，我已经查过了。天命子这个人，在人间的记录中完全不存在。”
“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凭空出现?”一位长老疑惑，“难道他是...”
“他不是人间的人。”向无咎直接说出了答案，“准确地说，他来自另一个现实，一个我不熟悉的现实。”
“而且，他的目的不简单。”
“什么目的?”华清子问。
“统治。”向无咎说，“他想要统治整个人间，建立他口中的新秩序。”
“但这个新秩序，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还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很强，渡劫境巅峰，而且掌握着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力量。”
议事厅内陷入沉默。
渡劫境巅峰，这在人间几乎是传说级别的存在。就算是华清子，也不过是合体境后期。两者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
“那我们该怎么办?”一位长老颤声问，“难道真的要屈服于他?”
“不。”小向突然开口，他的声音虽然年轻，但充满了坚定，“我们不能屈服。”
“如果屈服了，就等于承认人间可以被外来者随意主宰。”
“那我们之前对抗魔域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说得好。”向无咎赞许地看着小向，“人间是人间人的人间，不是任何外来者的统治工具。”
“所以，我会亲自会一会这个天命子。”
“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敢自称受到上天指引。”
华清子犹豫了一下:“向前辈，您有把握吗?”
“不知道。”向无咎坦诚地说，“他的力量我还没摸清，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而且...”他看向小向，“这也是小向成长的机会。”
“我?”小向指着自己，“我能做什么?”
“很多。”向无咎说，“这次，我不会直接出手。我会观察，会指导，但主要由你来应对。”
“这...”小向有些紧张，“我才宗师境，怎么对付渡劫境的高手?”
“谁说要你去对付他?”向无咎笑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去了解他，去判断他的真实目的，去寻找他的弱点。”
“战斗，永远不只是力量的比拼。”
“智慧、策略、人心，都是武器。”
“你要学会使用这些武器。”
小向若有所思地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弟子冲进议事厅。
“掌门!天命子提前到了!他现在就在山门外!”
“什么?!”华清子震惊，“不是说三天后吗?怎么提前了?”
“不知道啊，他就这样突然出现了，而且...”弟子咽了口唾沫，“他说要见向无咎。”
“看来，他是冲着我来的。”向无咎淡淡地说，“也好，省得我去找他了。”
“走吧，小向，我们去会会这位天命子。”
华山派山门前，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静静站立。
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相貌英俊，气质出尘，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感。
在他身后，整齐排列着十二个气息强大的高手，每一个都是合体境以上的修为。
这样的阵容，足以横扫大半个江湖。
周围聚集了不少华山派弟子，但没人敢靠近，因为天命子身上散发的威压，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你就是天命子?”向无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他和小向从山门内走出，后面跟着华清子等一众长老。
天命子转身，看向向无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向无咎?我听说过你。”
“多元宇宙的守护者，击败了魔皇的强者。”
“久仰大名。”
“我倒是没听说过你。”向无咎平静地说，“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在人间大肆收服门派，还自称受到天命指引。”
“说吧，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天命子微笑:“我的目的很简单——让人间恢复秩序。”
“你看看现在的人间，门派林立，各自为政，内斗不断。”
“就在三个月前，还差点被魔域入侵。”
“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人间早就沦陷了。”
“但你能保护一次，能保护第二次吗?第三次呢?”
“人间需要一个统一的力量，一个强大的领导者，来带领所有人抵御外敌。”
“而我，就是那个领导者。”
“哦?”向无咎挑眉，“你凭什么?”
“凭我的力量。”天命子说着，身上的气息陡然爆发。
渡劫境巅峰的威压，如同山崩海啸般席卷而来。
华山派的弟子们纷纷后退，脸色苍白，有几个修为较低的，直接被压得跪倒在地。
但向无咎岿然不动，甚至小向也只是微微皱眉，硬撑着没有后退。
“力量不错。”向无咎评价道，“但只有力量，不够。”
他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将天命子的威压完全抵消。
华山派弟子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天命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不愧是向无咎，实力确实强大。”
“但是，向前辈，你误会了。”
“我统一人间，不是为了独裁，而是为了保护。”
“你可以去问问那些加入天命盟的门派，我给了他们什么。”
“更强大的功法，更丰富的资源，更安全的环境。”
“他们的弟子修炼速度提升了数倍，门派实力大增。”
“这难道不好吗?”
“代价呢?”向无咎问，“你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他们这些好处。你要他们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很简单。”天命子说，“服从天命盟的规则，在人间遇到危机时，共同出力。”
“仅此而已。”
“听起来确实不错。”向无咎点头，“但我不信。”
“为什么?”
“因为你太急了。”向无咎说，“半个月就收服十三个门派，这种速度，不正常。”
“而且，青城派拒绝后，掌门就重伤。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威逼手段?”
天命子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青城派掌门的伤，确实与我有关。”
“但那是因为他先对我出手，我只是自卫而已。”
“而且，我已经派人给他送去了疗伤的丹药，足以让他痊愈。”
“我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向前辈。”
“我只是想让人间变得更好。”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时间会证明一切。”
“所以，华山派愿意加入天命盟吗?”
他看向华清子。
华清子看了一眼向无咎，然后说:“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天命子点头，“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再来。”
“如果华山派愿意加入，我欢迎。如果不愿意...”他停顿了一下，“我也尊重你们的选择。”
“但我希望，华山派不要成为我统一人间的障碍。”
“因为那样的话，我会很为难。”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后的十二个高手也跟着离开。
当他们走远后，华清子才松了一口气:“向前辈，您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真?”
“三分真，七分假。”向无咎说，“他确实想统一人间，这是真的。”
“但他的目的，绝不只是保护人间这么简单。”
“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野心。”
“一种想要掌控一切的野心。”
“那我们该怎么办?”华清子问。
“调查。”向无咎说，“派人去那些加入天命盟的门派，看看他们的真实情况。”
“是真的变好了，还是只是表面光鲜。”
“同时，我会亲自去查天命子的来历。”
“小向，你跟我来。”
向无咎带着小向回到后山，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高层次的我，你刚才说天命子来自另一个现实。”小向问，“那个现实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向无咎摇头，“多元宇宙有无数个现实，我不可能全都了解。”
“但从他的气息来看，他来自一个规则非常严格的现实。”
“在那个现实，秩序和规则高于一切，个人的自由和选择都要服从于整体的利益。”
“这种现实，通常会培养出两种人。”
“一种是完全服从规则的顺民，另一种是反抗规则的叛逆者。”
“而天命子...”向无咎思考着，“他应该是第三种——想要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他在自己的现实无法实现这个目标，所以来到了人间，想要在这里建立他的理想国。”
小向皱眉:“那他岂不是很危险?如果他真的统一了人间，按照他那套规则来管理...”
“人间会失去自由。”向无咎接话，“每个人都要按照他制定的规则生活，没有选择的余地。”
“表面上看起来秩序井然，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但是...”小向担忧地说，“他那么强，而且手下还有那么多高手。”
“我们怎么对抗他?”
“不是我们，是你。”向无咎纠正道，“这次，主要由你来对抗。”
“啊?”小向惊讶，“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的成长机会。”向无咎说，“你一直依赖我，但你要明白，我不可能永远保护你。”
“总有一天，你要独立面对强敌，独立做出判断，独立解决问题。”
“而天命子，就是一个很好的试炼对象。”
“可是...”小向还想说什么，但被向无咎打断。
“别担心，我会在暗中保护你，不会让你真的出事。”向无咎说，“但明面上，要由你来应对。”
“你要学会观察，学会思考，学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记住，战斗不只是比拼修为。”
“智慧、策略、人心，都是你的武器。”
“现在，我给你第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去天命盟加入的门派中，暗中调查他们的真实情况。”向无咎说，“看看那些门派是真的变好了，还是只是表象。”
“找到天命子的破绽。”
“怎么去?”小向问，“如果我直接去，肯定会被认出来。”
“所以，要伪装。”向无咎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面具，“戴上这个，它会改变你的容貌和气息。”
“然后，你就装成一个散修，去那些门派附近打探消息。”
“记住，不要暴露身份，不要引起注意。”
“你只是去观察和收集情报。”
小向接过面具，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很好。”向无咎点头，“三天后天命子会再来，那时候你要把调查结果告诉我。”
“我会根据你的情报，制定应对策略。”
“现在，出发吧。”
小向戴上面具，他的容貌立即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普通中年人。
连气息也变得平平无奇，像是一个筑基境的散修。
“真神奇...”小向看着自己的手，感觉很不真实。
“去吧，注意安全。”向无咎说。
小向点头，身形一闪，消失在树林中。
看着小向离去的方向，向无咎喃喃自语:“希望这次试炼，能让你真正成长起来。”
“因为接下来，会有更大的挑战等着我们...”
他转身，看向远方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在他的感知中，不仅仅是天命子，还有其他几股陌生而强大的气息，正在向人间靠近。
多元宇宙，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变化。
而人间，只是这场变化的第一个战场...
三天后，天命子会再次到来。
而那时，将是决定人间命运的关键时刻。
与此同时，距离华山数千里外的青云门。
这是一个加入天命盟的门派，也是第一批响应天命子号召的门派之一。
小向化身的“王散修”，正站在青云门外的小镇上，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
青云门的弟子，确实比以前神气了不少。
他们的服饰更加华丽，腰间挂着的武器也更加精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自信的笑容。
“听说了吗?青云门这次又招收了一百个新弟子。”
“是啊，自从加入了天命盟，青云门的实力翻了好几倍。”
“天命子大人真是神人啊，给了他们那么多好东西。”
“我也想加入青云门，可惜我天赋不够...”
小镇上的议论声，让小向若有所思。
看起来，青云门确实得到了不少好处。
但这些好处，真的没有代价吗?
他决定潜入青云门内部，仔细调查。
夜幕降临，小向趁着夜色，悄悄潜入青云门。
青云门的守卫并不严密，对于小向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他来到青云门的藏书阁，想要查找一些关于天命盟的资料。
但令他意外的是，藏书阁里除了武功秘籍和门派历史，竟然没有任何关于天命盟的记载。
“奇怪...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没有记录?”
正当小向疑惑时，他听到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他立即隐藏起来，躲在一个书架后面。
进来的是两个青云门的长老，他们的表情很凝重。
“怎么办?掌门越来越不对劲了。”其中一个长老低声说。
“是啊，自从服用了天命子大人给的那颗丹药后，掌门就变了。”另一个长老叹气，“他现在整天就知道按照天命盟的规则办事，连我们的意见都不听了。”
“而且，门内那些服用了丹药的弟子，也都变得狂热起来，把天命子当成神明一样崇拜。”
“这样下去，青云门迟早会失去自我...”
“嘘，小声点，如果被他们听到，会被当成叛徒的。”
“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青云门被控制吗?”
两个长老在藏书阁里讨论了许久，最后叹着气离开了。
躲在暗处的小向，脸色变得凝重。
丹药...控制...
原来如此。
天命子给那些门派的“好处”，其实是控制的手段!
他暗中用某种特殊的丹药，控制了那些门派的高层和核心弟子，让他们变成天命盟的忠实信徒。
表面上看起来，门派变强了，弟子们变得更有自信了。
但实际上，这些门派已经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变成了天命子的傀儡!
“必须把这个情报告诉高层次的我...”小向心想。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锁定了他。
“有意思，居然有人敢潜入青云门。”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小向猛然转身，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站在藏书阁的门口。
那是天命子手下的十二高手之一，合体境巅峰的修为!
“你是谁?为什么要潜入青云门?”黑衣男子冷声问。
小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我只是一个散修，听说青云门加入了天命盟，想来看看有没有机会也加入...”
“是吗?”黑衣男子冷笑，“那为什么要偷偷摸摸?为什么要躲在藏书阁里偷听?”
“我看你，是华山派派来的探子吧?”
小向心中一沉。
被识破了!
“跑!”向无咎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小向没有犹豫，立即催动身法，向着窗户冲去。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一掌劈出。
掌力如山，封锁了小向所有的退路。
就在小向以为自己要被击中时，一道白光突然出现，挡住了那一掌。
向无咎的身影显现出来，淡淡地说:“在我面前动我的人，你是不是太嚣张了?”
黑衣男子脸色大变:“向无咎?!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人在哪，我就在哪。”向无咎说，“小向，走。”
他一把抓住小向，身形一闪，消失在夜空中。
黑衣男子想要追击，但根本追不上向无咎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该死!”他咬牙切齿，“必须立即报告天命子大人!”
远离青云门数百里外，向无咎停了下来，放下小向。
“高层次的我，谢谢你救我。”小向心有余悸地说。
“不用谢，我说过会保护你的。”向无咎说，“不过，你做得不错，已经查到关键情报了。”
“你是说丹药的事?”
“对。”向无咎点头，“天命子果然在用某种手段控制那些门派。”
“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了对抗他的理由和方法。”
“什么方法?”小向问。
“三天后，当天命子再来华山时，我们就当众揭露他的手段。”向无咎说，“让所有人都知道，加入天命盟的真实代价。”
“这样，那些还在犹豫的门派，就不会被他蛊惑了。”
“至于那些已经加入的门派...”向无咎的眼神变得冰冷，“我会想办法解除他们的控制。”
“但在那之前，我们要做好准备。”
“因为一旦揭露真相，天命子必然会恼羞成怒，到时候难免有一场大战。”
“我明白了。”小向坚定地说，“我会做好准备的。”
“很好。”向无咎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华山吧，还有很多事要做。”
两人向着华山的方向飞去，身影消失在夜空中。
而在青云门，黑衣男子正通过特殊的通讯法器，向天命子汇报刚才发生的事。
“什么?向无咎亲自出手了?”天命子的声音从法器中传来，带着一丝意外。
“是的，大人。”黑衣男子恭敬地说，“而且，他带走的那个人，应该是潜入青云门调查的探子。”
“恐怕我们的秘密，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吧。”天命子淡淡地说，“我本来就没打算永远隐瞒。”
“不过，既然向无咎这么急着出手，那我也不用再伪装了。”
“传令下去，让所有加入天命盟的门派，做好准备。”
“三天后，我会亲自去华山，解决这个障碍。”
“如果华山派不识抬举，那就让他们从江湖上除名吧。”
“是，大人!”黑衣男子激动地说。
通讯法器的光芒暗淡下来，黑衣男子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向无咎，你虽然强大，但天命子大人是来自高等现实的存在。”
“你在人间可能无敌，但在天命子大人面前，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