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如此的天崩开局之下，子乔感觉自己的嘴皮子都快磨出火星子了，才勉强把曾小贤在雨瑶眼中那摇摇欲坠、濒临“猥琐男”悬崖边缘的形象，用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拽了回来一点点。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使命，对雨瑶继续忽悠道：“其实我们来找你的真正目的，是因为程赫他最近……嗯……在构思一个非常特殊的法律援助项目！”
子乔：律师！律师！曾小贤你给我记住你是律师！
雨瑶眨眨眼，显然对这个话题有点意外：“法律援助？”
“对！非常规的那种！”子乔立刻来了精神，仿佛在描绘一幅宏伟蓝图，“他打算寻找一个典型案例，主角是一位非常温柔、知性、美丽、善良，同时……呃……可能遭遇了某种不公待遇的女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尽毕生演技，眼神中充满了对“完美受害者”的赞叹：“我原本以为这样的女性只是他作为一个理想主义律师的美好愿景……”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雨瑶，“直到我们刚才一眼见到了你，我才改变了我这固执又保守的想法！你简直就是他苦苦寻觅的那个完美原型！”
说着，子乔藏在背后的手，如同装了电动马达般，疯狂地戳着曾小贤的腰眼：接话！快！主机！赞美她！用法律的腔调！
被戳得差点跳起来的曾小贤，总算接收到了信号。他努力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试图模仿电视里那些精英律师的腔调，深情款款地看向雨瑶：
“小布说得没错。原先我也觉得，这样兼具外在美与内在坚韧特质的委托人形象，只是我对公平正义的一种理想化投射。
毕竟，现实世界总是骨感居多……” 他顿了顿，目光在雨瑶脸上聚焦，努力做出“惊为天人”的表情，“直到看见你的第一眼，我才惊喜地发现，我的完美委托人形象瞬间鲜活了起来！仿佛那冰冷的法律条文，都因为你而有了温度！我的灵感，它活了！”
雨瑶被两人这一通突如其来的、结合了法律术语和肉麻赞美的组合拳打得有点懵，脸颊微微泛红，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桃花：“我…我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好……” 她下意识地低头，手指绞着书页。
小贤一看对方害羞了，自信心瞬间爆棚，仿佛看到了“一菲吃醋剧本”在向他招手，他立刻加大力度，声音低沉：“不，雨瑶小姐，你比我描述的还要好！你简直就是法理学中自然正义的人格化身！”
子乔在一旁听得差点背过气去：法理学？！自然正义？！曾小贤你丫装逼能不能接地气一点！
但他看到雨瑶羞涩的笑容，还是强行把吐槽咽了回去，心中默念：稳住稳住，好歹糊弄过去了…僚机不易，且行且珍惜…
谁料，就在子乔以为风浪已过，可以喘口气时，雨瑶突然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还有一丝考究的光芒：“程律师，你方便告诉我，你之前都……代理过哪些比较有代表性的案子吗？我对法律也挺感兴趣的。”
轰隆！
曾小贤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化，仿佛被一道名为“执业经验查询”的闪电劈中。
他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强行塞进去的“法理学”、“自然正义”等词汇瞬间蒸发，只剩下嗡嗡的回响。
子乔瞳孔地震！卧槽！死亡提问！他疯狂地眨眼，眼睫毛都快眨出残影了，
咆哮：编！随便编个高大上的名字！知识产权！合同纠纷！哪怕是离婚财产分割也行！
然而，卡壳的曾小贤，在巨大的压力下，cpU彻底过载。他支支吾吾，眼神飘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蹦出了几个字：
“呃……那个……xx案…”
时间仿佛凝固了。
雨瑶脸上的羞涩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是火山喷发般的愤怒！她手中的《意林》杂志，此刻不再是消遣读物，而化作了一柄灌注了全部怒火的裁决之锤！
“变态！人渣！衣冠禽兽！”
“助纣为虐！无耻败类！”
“恶心！下流！”
伴随着愤怒的三连击，那本《意林》带着破风声，精准无比地、结结实实地拍在了曾小贤和子乔的脸上！“啪！啪！”两声脆响，对于看戏的人来说清脆悦耳。
雨瑶打完骂完，像躲避瘟疫一样，抓起自己的包，扭头就跑，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愤怒而急促的鼓点，瞬间消失在酒吧门口，留下两个捂着脸、风中凌乱的男人。
子乔莫名其妙被人照着脸一顿猛砸，鼻梁生疼，他捂着脸，又惊又怒，冲着雨瑶消失的方向低吼：“帮人打赢官司怎么了？！啊？！这不正说明他是个厉害的大律师吗？！随随便便动手打人，这不神经病吗？！懂不懂尊重法律？！”
曾小贤捂着通红的鼻子，眼泪都快下来了，他看子乔的眼神充满了悲悯：“……子乔，你是不是……从来不看社会新闻……或者……道德伦理？”
“道德？”子乔揉着发酸的鼻子，理直气壮，一脸不屑，“我只看明星八卦！其他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可懒得管！”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这种人关心道德的可能性，比我当爹的可能性都要小！”他百思不得其解，指着门口，“话说这个雨瑶怎么回事？反应这么大？这说不通啊！难道是仇视律师？”
直到他扭头，看见曾小贤那副“我完了我社死了我没脸见人了”的惨状，再结合张伟和远处湘君那憋笑憋到扭曲的脸，以及关谷同样茫然但感觉气氛不对的表情。
子乔那被《意林》拍得有点懵的脑子终于灵光一闪，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等等……所以……是你刚刚说的那个案子……有问题？”
“何止有问题！”曾小贤悲愤地低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问题可大了去了！这是个猥亵案啊！还是被告胜诉了！我是这个案子的律师的话？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帮一个……一个色狼……脱罪了！在人家姑娘眼里，我这根本就不是律师，是帮凶！是人渣辩护人！”
轰！
子乔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他看向曾小贤的眼神，已经不是看猪队友了，而是看一个行走的、会自爆的、杀伤力巨大的……道德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