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韩明猜对了。
只见陈安安缓缓张开手掌,掌心之中赫然是他刚刚发射出去的两颗子弹。
准备结束柳芊芊和苏婉的两颗子弹!
但,他宁愿自己没有猜对!
他一时怔住,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但他知道,陈安安此刻绝不是友人。
柳芊芊和苏婉虽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看不出陈安安手中那两颗小小的毫无灵气的铁疙瘩似的东西有何特殊之处。
但,还是躬身对陈安安行了个叩谢的大礼。
陈安安颔首,“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出了此门,速速远离。”
两人闻听陈安安这样言语,顿时明白,刚才就是陈安安又救了她们一命。
苏婉慌忙摘下手中的储物戒指,抹掉神识烙印,她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却把戒指递给了陈安安。
“多谢道友相救,这是我们姐妹二人的谢礼,请道友务必收下,后会有期。”
像是生怕陈安安拒绝,苏婉把戒指塞到陈安安手中,便拉着柳芊芊遁出了问道酒楼。
陈安安对着欧阳泽遥遥颔首,她知道如果没有欧阳泽的允许,这酒楼的防御阵法不会关闭了片刻。
而此刻,萧怜儿也走出了人群,站在陈安安身侧。
陈安安见状慌忙给楚澈传音,他这才停下出来的脚步。
此刻还不适宜让驭兽宗的楚澈出面。
若不是这人是夜阑要放走的,若不是她看到韩明手中突然出现的手木仓,她也不会出来。
夜阑则笑着走到陈安安面前:“哟呵,几日不见,功力见涨啊?!”
“那是,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
“萧姑娘,多日不见,一切可还安好?”
陈安安傲娇的回答和夜阑问候萧怜儿的话同时响起。
夜阑对他吊儿郎当的像个纨绔,对萧怜儿则一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陈安安看的嘴角直抽抽,这个夜阑,这般区别对待,可别怪她!
哼哼。
被他们三人忽视的韩明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他咬牙大声问道:“散修联盟的十长老陈安安,你这是何意?今日是要与我玄剑门为敌吗?”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这女子是陈安安,是无相宗的宴溪长老找了十年的陈安安!
他们可还记得玉简上宴溪长老发布的悬赏令,只要有陈安安的消息,就能得到一千块极品灵石呢。
顿时,在场的修士也顾不上看热闹了,也顾不上想韩明会不会秋后算账了,纷纷拿出玉简。
而陈安安见韩明道出她的身份,并不紧张。还传音楚澈和欧阳泽也打开玉简。
这韩明也是急中生智了,竟然扯上了她散修联盟和玄剑门。
“我只是帮我朋友救下他要保的两个女修而已,何来与玄剑门为敌一说?莫非,韩道友一人可代表玄剑门?”
“你……”韩明一噎,这个陈安安,十年不见,果然还和当初在秘境中一般牙尖嘴利。
罢了,此时自己面对陈安安这三人落尽下风,还是少开口为妙。
他脚步一转,走到坐在椅子上手抚肚子的瑶溪和宋怜卿身边,从怀中取出两粒丹药,分别喂给两人。
不过陈安安却知道,这两粒保胎丸,是他走这几步间找系统兑换的。
而瑶溪虽然吃了那丹药,脸色却依旧苍白,她看了又看韩明,眸光中是韩明理解不了的深沉。
一旁的宋怜卿则是嘴角含着笑意,这一天,她盼了多久只有自己知道,从今天起,她再也不是玄剑门中韩明众多义妹中的一个了。
想到韩明在玄剑门的院落里,还有两个妖娆的婢女,以及他的发妻,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瑶溪,她眸光中是睫羽都遮掩不住的野心。
韩明站在两个女人身边不言不语,似是不想搭理陈安安他们,想让他们识趣离开。
但,陈安安知道,他在等。
而陈安安也在等。
两人都没等多久,人已经凌空而至。
问道酒楼的阵法早就打开了,可却没有一人敢踏入。
或许外边的人也在等。
他的到来。
陈安安莲步轻移,笑意盈盈地迎上前,朱唇轻启:“多年不见,宴长老风采依旧。”
宴溪眉峰微蹙,鼻间溢出一声冷哼,目光如刃,直刺对方:“陈长老,老夫今日为何而来,你心中自是清楚。”
陈安安不慌不忙,拂了拂袖间不存在的尘灰,悠然道:“自是清楚。不过宴长老,咱们的事,什么时候解决都可以,我陈安安到宗门大比结束前都不会闭关。眼下,宴长老还是先兑现一下自己的诺言吧。”
宴溪眉头轻拧:“什么诺言?”
“宴长老,您不是在玉简上发布悬赏令,提供我陈安安消息的,可得极品灵石一千?眼下,这些同时把我消息传给您的人,还都等着您的千枚灵石呢?”
宴溪听得陈安安此言,僵在了原地。
他大意了。
他看到玉简上那帖子下大家都在说陈安安在问道酒楼,就慌忙飞身前来。
哪里想起那千枚极品灵石的悬赏啊?
那可是十年前的悬赏,他怎么能想到有朝一日会有那么多人同时给他这个消息?!
看着一脸铁青的宴溪,陈安安和萧怜儿倒是忍住了嘴角的笑意,夜阑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他呵呵两声,“既如此,本座今日也在此帮诸位做个见证,凡是发了消息的道友,在这里排成一对,待会儿排队领赏。”
宴溪一听夜阑自称本座,倒是悄悄留意了一下夜阑,这一看,心中惊骇,慌忙轻抚胡须,遮掩神态。
罢了,今日他认这个栽。
宴溪广袖轻拂,堂中散落一地的桌椅如被无形之力牵引,须臾间分毫无差地移至脚边,严丝合缝,端端正正。
他随即指尖轻捻法诀,一道清辉自袖间漫溢,如流水涤尘,顷刻间桌椅焕然一新,纤尘不染。
他长袖微扬,端坐于案前,自有一番从容气度,似那散乱之局早已在他掌控之中。
只他心中滴血似的疼,陈安安不用想也知道。
但她还是手下留情了的,她还没通知酒楼外边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几千修士呢。
当然,她也是怕人太多了,宴溪就装赖,一枚灵石不肯出了。或者只出第一个人的灵石了。
此刻,虽然宴溪气定神闲,但她知道,他只是被自己突然提出的事情慌了神,又得知了夜阑的身份,没有功夫思考对策罢了。
但,这又关她何事?
她可没逼着他发布悬赏令,
她可没逼着韩明在众人面前道破她的身份,
她可没逼迫在场众人拿出玉简传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