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在晨雾中靠近澳门凼仔的一处僻静码头,引擎声低喘着熄灭。咸湿的海风裹挟着赌城的奢靡气息扑面而来。
“动作快些。”阿成率先跳上岸,警惕地环顾四周,“这码头是我一个老朋友管的,但只能安全两小时。”
刀疤霆搀扶着蛇疤明踏上码头,啐了一口:“妈的,澳门,真是好久没来了。”
陈豪捂着腰侧的伤口,在阿力搀扶下站稳。他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四眼,联系坚叔,确认乌鸦还在凯旋酒店。”
四眼仔连忙掏出加密手机操作起来。大头仔拄着临时找来的木棍,担忧地看着陈豪:“豪哥,你的伤......”
“死不了。”陈豪摆摆手,转向阿成,“你说你在澳门有据点?”
“跟我来。”阿成带头走向码头旁的一间废旧仓库。
仓库内堆满渔网和木箱,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霉味。阿成挪开几个箱子,露出一个隐蔽的暗门。
“这是我以前跑船时准备的安全屋。”阿成拉开暗门,里面是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但桌椅床铺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简陋的医疗箱。
阿力迅速检查了整个房间,确认安全后对陈豪点了点头。
“现在什么计划?”刀疤霆一屁股坐在床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四眼仔抬起头,推了插眼镜:“坚叔回信了,乌鸦确实在凯旋酒店,但......”他顿了顿,“骆驼昨天也到澳门了,住在同一家酒店。”
众人皆是一愣。
“骆驼也来了?”陈豪眯起眼睛,“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阿成打开医疗箱,递给陈豪绷带和消炎药:“我建议先养伤。凯旋酒店是崩牙巨的地盘,硬闯等于找死。”
“崩牙巨?”刀疤霆皱眉,“那个澳门赌王?”
“就是他。”阿成点头,“酒店安保比澳门警局还严密,全是退役的特种兵。”
陈豪默默处理着伤口,突然问:“阿成,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仓库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阿成。
阿成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妹妹,小琳。”阿成的嗓音沙哑,“三年前,她被黑骨仁手下骗到澳门,最后在凯旋酒店顶楼跳了下来。”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警方说是自杀,但我知道,她是被灭口的。因为她偶然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关于那本账本。”
陈豪与阿力交换了一个眼神。
“账本里到底有什么?”四眼仔好奇地问。
“足以让半个港澳的大人物睡不着觉的东西。”阿成冷笑,“政客、富商、社团大佬......他们所有的肮脏交易都在里面。”
刀疤霆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这么多人想要我们的命。”
突然,仓库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阿力瞬间闪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窥视。
“两辆黑色奔驰,不像警察。”他低声道。
阿成脸色一变:“是崩牙巨的人!”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成哥,老板请你和你的朋友们喝杯茶。”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陈豪缓缓站起身,右手悄悄摸向腰后的枪。阿力已经扣住三把飞刀,刀疤霆也握紧了铁棍。
阿成深吸一口气,对陈豪使了个眼色,然后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四个穿黑西装的大汉,为首的是个面带微笑的中年人,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
“阿成,好久不见。”中年人笑眯眯地说,“老板听说你带了几个有趣的朋友来澳门,特地让我来请你们。”
阿成冷哼一声:“佛手刘,你消息倒是灵通。”
被称作佛手刘的中年人目光扫过仓库内的众人,最后停在陈豪身上:“这位就是陈豪先生吧?我们老板对你很感兴趣。”
陈豪面无表情:“如果我说不去呢?”
佛手刘依旧笑着,但眼神冷了下来:“在澳门,没人能拒绝崩牙巨的邀请。”
他身后的三个大汉同时掀开衣角,露出腰间的枪套。
气氛剑拔弩张。陈豪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知道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硬拼绝不是对手。
“好。”陈豪突然笑了,“正好我也想见见赌王。”
佛手刘满意地点头:“明智的选择。”
在前往凯旋酒店的车里,陈豪与阿成坐在后排。趁着前排佛手刘不注意,阿成快速在陈豪手心写了几个字:
“见机行事,信我。”
陈豪不动声色地点头,目光投向窗外。澳门半岛的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高耸的酒店群如同巨大的赌局,而他们,已经坐上了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