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傅家老宅的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傅老爷子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面前的八仙桌上摆着一套破损的清代粉彩骨瓷——这是他年轻时从海外拍回的宝贝,上周被佣人不小心碰倒,瓷瓶和瓷盘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几处甚至有细小的瓷片脱落。
“李老,真的没办法了吗?”傅老爷子声音带着几分惋惜,指尖轻轻拂过瓷瓶上的裂痕,“这可是康熙年间的官窑瓷,市面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套了。”
站在一旁的李老无奈地摇头,手里拿着放大镜反复查看:“老爷子,这骨瓷的胎质薄脆,裂痕又深又密,普通的金缮修复会破坏釉面的粉彩,传统的灌浆法也很难让瓷片严丝合缝。我们试了三次,都没办法还原它原本的样子。”
傅家的几位专业修复师也纷纷点头,脸上满是遗憾——这套骨瓷的修复难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目前的技术范围。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傅博晟带着妖妖走了进来。“爷爷,我们来看您了。”傅博晟笑着走上前,目光落在桌上的骨瓷上,“这是……上次您说的那套清代骨瓷?”
傅老爷子叹了口气,指着骨瓷说:“是啊,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妖妖的目光一落在骨瓷上,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作为活了五百年的骨妖,她对“骨质”相关的物品有着天然的亲和力——骨瓷的胎土里含有动物骨粉,在她的感知里,就像有微弱的“生命气息”在跳动。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萦绕起一丝淡蓝色的灵气,轻轻靠近瓷瓶。灵气刚触碰到瓷面,她就清晰地“看到”了骨瓷内部的裂痕走向——从瓶口延伸到瓶底的主裂痕有三条,细小的分支裂痕像毛细血管一样遍布全身,甚至能“感应”到每一块瓷片原本的位置,以及烧制时胎土与釉料融合的痕迹。
“这瓷瓶的裂痕虽然多,但主要的受力点在瓶口下方三厘米处,只要先固定住这个点,再顺着胎土的纹理拼接瓷片,应该能修复好。”妖妖下意识地开口,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突兀,连忙补充道,“我……我只是随便看看,可能说得不对。”
傅老爷子和李老都愣住了,转头看向妖妖。李老惊讶地问:“苏小姐,你懂古物修复?”
妖妖摇摇头:“我不懂专业的修复技术,就是……对这些骨质的东西,好像能多感应到一点。”
傅博晟看着妖妖认真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对傅老爷子说:“爷爷,不如让糖糖试试?她对这类物品的感应很敏锐,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
傅老爷子犹豫了一下,看着桌上破损的骨瓷,又看了看妖妖清澈的眼睛,最终点了点头:“也好,反正这瓷瓶现在也这样了,就让孩子试试吧。李老,你把修复工具给苏小姐准备一下。”
李老虽然觉得不靠谱,但还是按照吩咐,将修复用的镊子、胶水、细砂纸等工具一一摆放在妖妖面前,还特意拿出一张修复图纸:“苏小姐,这是我们之前画的裂痕分布图,你可以参考一下。”
妖妖拿起镊子,指尖的灵气缓缓渗入工具——她没有急着拼接瓷片,而是先用灵气轻轻包裹住破损的瓷瓶,感受着胎土的密度和釉面的厚度。几分钟后,她拿起一块细小的瓷片,凭着灵气感应到的“位置记忆”,轻轻放在瓷瓶的缺口处。
令人惊讶的是,那块瓷片竟然严丝合缝地卡在了缺口里,连一丝缝隙都看不出来。
李老和几位修复师都瞪大了眼睛,凑上前仔细查看——要知道,他们之前为了找到这块瓷片的正确位置,足足试了十几次都没能对齐。
妖妖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继续专注地修复。她的动作很轻,却异常精准,每一块瓷片都能准确找到自己的位置;遇到细小的裂痕,她会用灵气将特制的修复胶水轻轻“推”进裂缝,再用细砂纸小心打磨,确保釉面的平整。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妖妖的侧脸上,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指尖的灵气像无形的画笔,一点点将破损的骨瓷还原。傅博晟站在一旁,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早就知道,妖妖身上藏着很多惊喜。
半天后,妖妖放下最后一把工具,轻轻舒了口气:“好了,你们看看怎么样?”
众人围上前,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彻底惊呆了——原本布满裂痕的骨瓷,此刻已经恢复了原貌,釉面上的粉彩鲜艳如初,只有在强光下仔细观察,才能看到几处极其细微的修复痕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这简直是奇迹!”一位从业三十年的老修复师激动地说,“苏小姐,您这手法,比我们这些老骨头厉害多了!尤其是拼接瓷片的精准度,还有对釉面的保护,根本不像新手能做到的!”
李老也连连点头,眼里满是赞赏:“苏小姐对骨瓷的理解,已经超出了专业的范畴,这绝对是天赋!”
傅老爷子看着修复好的骨瓷,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他拉过妖妖的手,亲切地说:“孩子,你这可不是一般的感应,你是跟古物有缘啊!以后有空就常来傅家老宅,帮爷爷看看这些老物件,好不好?”
妖妖心里一动,趁机说:“爷爷,我其实很想学习古物修复的专业知识,就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学起。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跟着李老他们多学学?”
傅老爷子立刻笑了:“当然可以!李老,以后你就多带带苏小姐,把你的本事都教给她!陈叔,你下午就去把家里的古物修复资料整理一下,不管是古籍还是现代的专业书籍,都给苏小姐送过去!”
陈叔连忙应下:“好的,老爷子,我这就去准备。”
妖妖看着傅老爷子和蔼的笑容,又看了看身边傅博晟鼓励的眼神,心里满是欢喜——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凭着骨妖的本能尝试修复,竟然意外解锁了“古物修复”的新方向。或许,这就是她和这些老物件之间,特殊的缘分吧。
当天下午,陈叔就将一摞厚厚的资料送到了妖妖手里,里面不仅有《古陶瓷修复技艺》《金石录》等专业书籍,还有傅家修复师们多年积累的修复笔记和图纸。妖妖捧着这些资料,像捧着宝贝一样,迫不及待地翻开——她知道,属于她的“古董修复师”马甲,从这一刻起,正式开始解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