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营的骡马车还未拉远。
晏火旺就看到一里外的官兵,纷纷跃上战马。
随着为首官兵将军的手中令旗摇晃。
霎那间!
晏火旺感觉到了地面不停的颤抖。
密密麻麻的战马飞驰而来,直视骑兵的压迫感,让汉家人民军心存恐惧。
晏火旺看得真切,很多汉家人民军战友,手脚不自觉抖动起来。
第一次同骑兵对战,第一次面对骑兵的冲锋。
还是数百骑兵急速的冲锋。
晏火旺不敢过多估算,估算没良心炮炮弹落点位置。
“放!”
随着晏火旺的高喊声。
“顿蒽顿蒽…”
密集的没良心炮发射声,从汉家人民军阵线身后传出。
听到没良心炮的发射声,
站在军阵前排,端举燧发枪的汉家人民军战士,心中似乎多了几成底气。
在密集的马蹄声,喊杀声中。
哪怕相距一里。
也能听到奇怪的“顿蒽顿蒽”声。
而且那声音从西乡山匪军阵中传来,声响还盖过马蹄声与喊杀声。
祖宽眉头不禁皱起。
一颗又一颗的大圆饼。
飞过西乡山匪军阵头顶,落入骑兵即将冲锋到的位置。
这是什么东西?
祖宽心中瞬间划过很多疑问。
但不管是什么。
大军已冲锋起来,此时勒马停步已是不可能。
唯有调转马头转向,不冲进那些大圆饼散落的区域。
后方。
祖宽手中令旗不停摇晃。
下令邓参将所率五百骑兵,调转马头脱离战场。
可惜!
五百关宁铁骑此时距离西乡山匪,不过一百五步的距离。
且战马已冲锋起来。
一百五步的距离,两个响指便可杀到。
邓参将此时目光。
全在手中长枪上,全在眼前山匪身上。
眼见西乡山匪就在眼前,军功、银子就在眼前。
突然!
“轰轰轰…”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如果说骑兵的冲锋,是地动山摇的压迫感。
那眼前的爆炸,就是天崩地裂,地龙翻身般绝望。
就连在后方。
等待邓参将撕开口子的关宁铁骑们,战马也纷纷受惊嘶鸣、躁动不安。
祖宽右手习惯性的安抚胯下战马。
眼色呆滞盯向前方浓烟,嘴巴不知何时微微张开。
五百铁骑。
五百身经百战、装备精良的关宁铁骑。
此时还陷入浓烟之中,生死不知。
耳朵一阵轰鸣之后。
前方浓烟之中没有喊杀声,没有马蹄声。
一切都静得可怕。
浓烟渐渐消散。
终于!
有几十匹战马冲出浓烟两侧。
只是!
伴随战马逃出来的骑兵,不过十几人。
大多逃出来的战马,马背上都是空荡荡的,朝战场两侧惊恐狂奔。
对面西乡山匪军阵,依旧站立在原地。
似乎刚才的爆炸巨响,对西乡山匪军阵,丝毫没有影响。
烟雾终于飘散。
刚才散落大圆饼的位置。
到处都是一丈大小的坑洞。
在坑洞周边,全是关宁铁骑的残肢断臂。
猩红的血水,搅拌着泥土沙石,将方才烟雾笼罩的位置,染成了红色。
这可是五百关宁铁骑啊!
都是大把大把银子堆出来的关宁铁骑。
入关剿寇两年来,关宁铁骑在战场上的伤亡微乎其微。
就连在关外对上建奴骑兵,都丝毫不逊色的关宁铁骑。
这才和西乡山匪一个照面,就折损了五百铁骑。
这仗该怎么打?
匪又该如何剿灭?
祖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整个辽东,关宁铁骑也不过八千。
一个照面就折损了五百。
回到辽东后,如何与义父(祖大寿)交代。
“撤!”
祖宽带着绝望声调,摔着二千多骑兵,撤出与西乡山匪的对峙。
战马还未踏上几步。
祖宽不甘的回头,用那泛着猩红的眼睛,凶狠狠的盯向西乡山匪。
刚才那一阵阵轰鸣之声。
远在五里外的南洲田村官军大营,都听得真切,震得胆寒。
官兵斥候以先一步。
将关宁铁骑与西乡山匪大战,如实向卢象升汇报。
南洲田官军大营东边。
卢象升已恭候多时。
还未得卢象升开口安慰。
祖宽便质问道:“卢大人,西乡山匪那个大圆饼是什么,别告诉末将,卢大人你也不知。”
卢象升给生后亲兵一个眼神。
几个亲兵便离开,顺带还把周围忙碌搭建营寨官兵将领,一同驱赶离开。
卢象升身右副都御使,五省剿匪大臣。
明廷从二品文官。
此时为了安抚祖宽,安抚二千多关宁铁骑。
卢象升放下身段。
向祖宽作揖道:“根据朝廷斥候消息,西乡山匪称那大圆饼为没良心炮,具体威力朝廷也未收到消息。”
“都到这个时候了,卢大人还要欺瞒我等浴血奋战的将士吗?”
“祖副总兵此话何意?本官何时欺瞒过诸位将军。”
“行军商人曾有流言传言,左良玉五千大军坚守蕲州城,并非轻敌出城中了埋伏,五千大军守着两丈高的城池,一天都未杠住。见识了西乡山匪没良心炮,就算是卢大人亲自镇守,也抗不过一天吧!”
卢象升叹气道:“不是本官有意欺瞒,若是让众将士知道西乡山匪有没良心炮,我军还有何士气去剿匪。”
“难怪!难怪卢大人,对西乡山匪兵围黄州城视而不见,对西乡山匪攻打武昌城、屠杀楚王见死不救。”
“不是本官不想救,而是力所不及。”
“那卢大人,可有剿灭西乡山匪章程,就这么硬碰硬,别说剿灭西乡山匪,就眼前这几千西乡山匪,恐怕我大军就算崩坏了牙齿,也不一定能啃下。”
“西乡山匪的没良心炮,虽然威力大,但射程短极短,机动性能差,不适合进攻,待红衣大炮与大将军炮拖来,我大军可围而耗之。”
“围而耗之?西乡山匪还有数万匪兵在武昌府、黄州府,兵力与我大军不相上下,等匪兵大军前来救援,我大军又能围上几日。”
“本官的剿匪谋划,就是以我大军在黄州府牵制西乡山匪主力,再请朝廷调集数路大军,突袭洪都城宁州、岳州府平江县等地,断其粮草弹药补给。”
“那其他大军了?以朝廷做事效率,没个三五个月,能组建几路大军?”
卢象升也是心中憋屈。
奈何西乡山匪闹得太大。
导致朝廷宗室、满朝文武和士绅权贵等,日夜上书相逼。
圣上扛不住压力,催促他卢象升先进军黄州府,先与西乡山匪作战对峙。
吸引西乡山匪主力,免得到处闹腾,为祸大明根基。
没座!
大明的根基,也是掌握话语权的士大夫、砖家。
而不是洪武大帝制定的以农为本。